第 15 章(1 / 1)

南冥有鱼 柏舟66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暗吐槽一句,老实交代:“上次去医院接宋甘棠他们,正好遇见他被救护车送进去。我看他当时状态有点奇怪,周身有一股不知来源的灵力,估计是修行不得法晕过去了,手上的羽毛都露出来了,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手拿被子给他盖上了防止他暴露。”

  钟樾盯着他,一双眼睛黑得跟乌墨丸一样,让人没做亏心事心里都一颤。

  “就这么多!没了!”苏谦很委屈。

  钟樾刚才那种深沉探究的眼神立即消失:“小声点,这是图书馆。”

  苏谦穿过一大排书架,找到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把专业课本和电脑从包里掏出来:“总之就是只见过一面,刚刚是第二面,跟我也没关系啊!”

  钟樾在他对面坐下,悠悠道,“他刷完卡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闸机上显示名字叫做施尓琳,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苏谦按在笔记本开机键上的手指一抖,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自己那一天在医院就觉得他有些眼熟:“是那个参与宛河发掘工作的考古学家!”

  当日他误打误撞进了优波离那破理发店,正好在电视新闻上看见过施尓琳的采访!

  钟副教授递过来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该来的总会来,如果说这些事情里真的存在着什么前因后果,那么躲也没用。等考古工作有了结果,自然是要向全社会公布的。苏谦想得很开,现在干脆也就不多思虑那只青耕鸟在搞什么名堂,认认真真写起论文来。

  此时不是期末,也不是考研复习期,图书馆不至于人满为患。苏谦噼里啪啦打了会儿字,维持着脖子和脑袋的角度不见,悄悄地将视线挪到了对面人的身上。

  平时习惯来图书馆找资料、备课、看书的老师不少,钟樾出现在这儿并不突兀。他面前摆着《莱比锡之旅》和它的谱例别册,手中拿着一支很老派的钢笔,不时做着圈画和记录,巴赫的赋格被从对位、和声上一一拆解,五线谱上的格式规整而流畅。

  钟樾的表情并不是在完成什么任务,舒展的眉宇和宁和的神情都更像是高级爱好者填写数独小格子时候的专注和满足。

  苏谦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硬生生扯回来,再落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的时候,怎么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才堪堪将论文写了个囫囵,厚着脸皮发给了温雨,又在邮件里甜言蜜语说了不少好听的,这才有惊无险地过关。

  期间钟樾一直没有看手机,电话信息有没有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没管。苏谦一边放心地松口气,一边暗暗给自己的观察力点了个赞。

  “写完了?”钟樾低声问他。

  “嗯。”苏谦动作幅度很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累死我了。”

  “好。”钟樾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起身,“你慢慢来,到门口台阶下面等我一会儿。”

  苏谦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等他的背影从图书馆消失,这才收了书本电脑,背着包下楼。

  外面有几个女生在拍照,自拍了两张,看见苏谦出来,正好请他帮忙拍了张合影。空气里有一种特殊的、属于黄昏的气息,倦倦的,又让人像能够浮起在半空,什么都不必担忧的安心。他左右望了望,没找到钟樾在哪里,正疑惑间,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脚边,副驾驶车门“咔”一声开了锁。

  苏谦眯起眼睛,从贴了黑色膜的车窗里隐约辨认出钟樾的侧脸,又仔细确认了一下这辆虽然不算是顶级豪车但也足以当得起一句“价值不菲”的座驾,一脸无法描述地上了车。

  “上次有个人跟我说他很穷……”苏谦磨牙,“我记性有点不好,是谁来着?”

  “嗯,前几天倾家荡产去买了辆车。”钟樾忽然侧身过来,替他扣上了安全带,“不然我怕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追你。”

  他的手还搭在苏谦腰畔,整个上半身都朝他倾斜着,两个人面对面,距离不过几厘米。苏谦脸上“腾”地一下子烧起来,好像他身上现在不是绑了根安全带,而是被下了个禁止行动的术法,整个人从头到脚到每一根汗毛都僵住了。

  钟樾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追他”两个字。

  五秒钟以后,钟樾若无其事地回到驾驶座上坐好,苏谦也听到了自己十分平静的声音:“哦,然后呢?”

  钟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发动了车,方向盘微不可见地飘了一下,立即稳住:“买菜,回家做饭。”

  大学生夜不归宿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的,实习加班,唱歌撸串,实验室通宵,外出旅游飞机晚点,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的,既然都是成年人,学校也就懒得多管。但通常每个学生第一次独自夜不归宿的时候总要面对一下舍友心照不宣的眼神和调侃,男生之间更开放些,什么炫耀吹嘘都可以宣之于口,女生大多就眨眨眼睛笑一笑,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也就罢了。

  但苏谦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戴杨是个很八卦的人,一旦他知道了,整个学院也就知道了。再加上他本人十分腥风血雨,一开始被全校女生翻来覆去揣测理想型,转眼两年多过去了也没见那个姑娘成功,除了一小撮人怀疑他是心有白月光之外,更多懂得很多的姑娘顿时开始走上了揣测校草性向的不归路。他就算无所谓,也不想平白无故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苏谦在清晨溜进宿舍的时候,恨不得蹑手蹑脚外加脸上蒙个面罩,结果提心吊胆了老半天,一推门发现室内只有胖胖一个活物。

  “那厮没回来?”苏谦问。

  胖胖屁股朝着窗口:“是啊。帮我拉个窗帘呗,太影响睡眠质量了。”

  苏谦自己也想再补个觉,窗帘一拉,一点光都不带透的。但他往床上一坐,忽然又想跟胖胖谈谈人生:“你打算在这儿当缩头乌龟当到几时?”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桌上的水箱中响起,若是现在再进来一个人,一定会以为闹鬼了。

  “河里的东西不止对你有影响,对我也有。”胖胖说,“你还能去找钟樾帮你度过漫漫长夜,我呢?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

  什么叫做度过漫漫长夜!他不过是在感觉到受灵气压迫太严重、觉得自己实在撑不过去的时候才去找钟樾帮忙,外加有时候在钟樾家里吃了饭太晚了顺便留宿一下,那都是非常偶尔的情况了!特别、相当、十分的偶尔!而且还是睡客房!

  但苏谦还是抓住了胖胖话里的重点:“你也感觉到了那股灵力的压迫?”

  “废话,我又不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