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水面,而他站在空间的上方,术法穿不透那个空间,他几乎心跳都停了,所幸那鳞片上残留的灵力依旧磅礴,竟像是盾一般挡住了致命一击。
苏泉侧过一点身子,靠在他肩上抱怨:“包完了吗?你这样我没法走路了!”
钟樾深吸一口气,揽住他后背。
优波离:“一会儿再施个小法术就行了,保你感觉不到疼,别说走路,你要跑马拉松都不妨事。”
钟樾:“你无需走路。”
苏泉“哦”了一声:“所以是不是这样,我的骨剑原本在那个空间里镇压着怨气,它其实相当于蒲牢的‘坟冢’——这样就说得通了,这么大的凶煞戾气,若非被封在了这么一个空间里,这具尸骸不管落在哪里,只怕都要搅得当地不得安生吧?”
“这是个陷阱。”钟樾道,“只是设局人没有料到这片金鳞。”
遥远的地方响起了铃声,天已经黑透了。
优波离直起身,甩了甩手腕:“考完试了,我得去把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带走,省得有人同他们交谈,你们就穿帮了。”
苏泉:“啊?”
☆、悲喜 1
不管个中如何曲折,总之苏泉的大三第一学期并没有挂科。戴杨在放假那天下午给他的好舍友连打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只能放弃了一起去搓一顿的想法,收拾行李连夜买了个硬卧回家过年去了。
而不接电话的苏校草此刻正无奈地坐在床上与人四目相对,手机被房子的主人蛮不讲理地扔在另一个房间,估计早没电了。
“不行。”钟樾说。
苏泉叹气:“我一个大男人,真不是豆腐做的。我只是想去楼下走走,又不是要去登珠峰,难得这么好的太阳……”
钟樾不允:“你一身铜皮铁骨,所以是谁的脚被扎了个对穿?”
“我都老老实实地躺了好几天了,就算出去也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再说了,我又不是个凡人,还要穷讲究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
钟樾垂下眼睛,伸手按在被子的边缘:“再好好休息几日。”
“说得倒是动听。”苏泉放低了声音念叨他,“昨天半夜我想休息的时候是谁拼了命闹我?”
钟樾不吃这套:“晚饭吃什么?”
苏泉彻底放弃了,把床头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搁在腿上,随手开了个游戏玩:“随便吧。”
钟樾转身出去没多久,厨房里就响起了切菜的声音,随后是铁锅热油的“滋滋”声。苏泉在傍晚的阳光里懒洋洋的,正好手上打完一局,伸了个懒腰,一道暮光正落在他眼睛上,他五指在眼前一遮,正看见窗台上露出一道竖着的缝隙,一只……松雀鹰正偏头盯着他。
苏泉吓了一跳:“罗凯?!”
多年不见,怎么看起来还是没什么长进!
那松雀鹰神色严肃,也不敢化人身:“苏泉,你得跟我走一趟。”
“去哪?”苏泉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来不及解释了。你先跟我走。”
苏泉以理服人:“你知道我现在……总之我不太方便出门,不如你从正门进来,坐下好好跟钟老师
聊一聊,他也不是没帮过你。”
“没时间了。”罗凯一跃,好像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难道她就活该又一次为你而死么?!”
苏泉一怔,在那逆光里隐约看见他的喙上有一道细细的血迹。
“神君不会同意的。”松雀鹰抖了抖翅膀,“他只想保护好你,可我也想保护她……是我没用,所以做不到。”
钟樾应该是设置了什么结界,凭罗凯的修为自然进不来。那松雀鹰在狭窄的窗台上无奈地转身,一条腿还抖了抖,准备振翅飞走。
“等等。”苏泉掀开被子,从靠窗的一侧下了床,“我跟你去。”
苏泉久不□□跳窗,自觉老胳膊老腿有点承受不来。他方才放话的时候嘴上厉害,实则伤处仍是勉强。罗凯没能力带着他瞬移,两人在小区门口拦了辆车,苏泉往副驾驶一坐,让他老实交代:“说吧。”
罗凯一双锐利的眼睛很想把车座椅背盯穿,他狐疑了一阵,还是开口问道:“你当年,是不是曾经对她……”
“嗯?”苏泉乐了,”我以为你是个闷骚书呆子人设,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当然是因为一提到她,苏泉立刻就愿意背着钟樾跟他走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谁。”苏泉缓缓说道,”前不久知道了一些,又想起了一点。我是对不住她的。”
当年他出手相救的恩情,不值得伤痕累累的少女以命为报。
“我那时候求神……钟老师,想让她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我没能力同‘底下’讨价还价,查不到她的去向,这么久了,连在暗处静静注视着她的权力都没有。”
冥府不买他的账,他不知舞雩魂魄何往,只能靠着对她魂魄的熟悉在人间漫无目的地寻找。可轮回无情,凡人寿数不定,他连她此刻是什么年纪、何方人士都不晓得。
司机师傅奇怪地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感觉这个看上去挺老实的青年活像个新闻里提到的尾行痴汉。
苏泉想了想:”那你运气挺好的。”
“是。”罗凯深吸一口气,”可我没想到当年旧事还没过去,就像没料到你竟然还会回来。”
出租车飞驰在傍晚的街道,宛阳大学已经彻底放假了,校门口的小商贩都暂时歇了业,冷冷清清的。
施工现场的围挡还没拆,在昏暗的天光里活像个杂乱的犯罪现场。司机等两人下了车,忙不迭地掉头跑了。
“她……我是说宋甘棠,”苏泉说道,”她在这儿?”
他迈开长腿,从围挡的缝隙里闪了进去。河水流淌的声音大了起来,施工灯光也没亮,只能模模糊糊地望见空地上几尊巨大的黑影。
没道理啊,”高君良”怎么还没来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搬走?
“苏泉,”罗凯在他身后沉沉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但我知道的是,这一切,全都怪你——!”
他的声音蓦然锐利起来,随即一道劲风直扑而来。这家伙原身是鹰,速度极快,苏泉腿脚带伤,纵使察觉到不对,这一下却闪避不及,被他一拳招呼在侧脸上,直打得他齿间觉出了血腥气。
苏泉向另一侧退开几步,猝不及防,就听罗凯瞪着一双眼睛吼道:”这一拳是替她打的!”
苏泉用手背在唇角抹了一把,低低冷笑道:”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一往情深几百年,你都没权利‘替她’。如果她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她,但这也不是‘为你’。”
罗凯浑身紧绷,显见得在防着他可能的回击,可苏泉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是因为你固执了很多年,你就能自我感动地替她做决定。我不跟你计较,但天下比你执着的人多得是,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他话说到最后,像是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