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死中发现的某种东西。还不如干脆就这样转身离开吧。直到最后,以远阪时臣顺从的弟子的身份,听话的离开。这样一来,至少场面上也好看一些。从今以后忘了一切,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要,如同草木一样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不管失去了什么,这样做至少能得到安息。
但是——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地改变生存方式的话,也不会烦恼至此了。习惯了边活边问,到最后也会带着疑问死去。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安息。」
在封闭于深邃地底的黑暗中,它迷失于浅睡的深渊里。在浅睡中梦见的是在很久以前,被托付的无数毫无条理以及不着边际的祈愿。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毫无缺陷的灵魂。因为这样的渴望太过强烈,所以必须将其他所有的罪恶托付在一个地方,这就是软弱人们的愿望。通过回应那祈愿,它曾经拯救了一个世界。
除我之外没有罪恶,除我之外没有缺陷。
值得憎恨的只有我一人,值得厌恶的只有我一人。
通过那样拯救了世界,使他们得到了安宁。
因此——
它并不是作为救人济世的圣者,没有礼赞、没有崇敬、没有歌颂,只有唾弃、只有诅咒、只有蔑视……不知何时连身为人类时的名字都被夺走,只剩下其存在方式的称呼,最终成为世代相传的概念。直到现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饱经岁月洗礼的追忆之梦了。
从那时起,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呢?此时,它在安睡的床铺上,呆呆地思索着。感觉好像曾有什么繁锁的演变。没错,就在大约六十年前。几乎是一瞬间之前的事情。由于事出突然,没完全弄明白。回过神来,它已经身处在如同母亲温暖胎盘般的场所——地底最深处叹息着的无穷的黑暗。那里过去曾经是隐藏着无限可能性的卵一般的场所。某一天,一颗种子般的它进入并扎根此处。从那天开始,那里就成为孕育不属于任何事物之黑暗的腹腔,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为了将它培育成熟的子宫。从此之后,它一边微微地浅睡,一边就像从母体胎盘获得滋养的婴儿一样,确实地吸收着从灵脉之地流入的魔力。它一边着实地成长着,一边不被任何人察觉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等待某一天离开这炎热深邃的黑暗,诞生的时刻。
突然,它竖起耳朵倾听着附近传来的声音。刚才,确实有人说话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恶……没有关系……乐意接受……”啊啊,有人在呼唤自己,自己和祝福一起被人所呼唤。回应他吧,现在的话,一定能的。早已在黑暗中膨胀得无比庞大的魔力漩涡,给了它确实的形态。寄托在遥远过去的无数祈愿,现在的话也应该能实现吧。就像被祈祷的那样的存在,去做被希望的一切事情。
拼图的碎片已经全部凑齐,命运的齿轮相互咬合,现在正以完成之日为目标而加速,勇敢地转动着。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产道打开了。
它一边在浅睡中做着梦,一边发出将会把世界染成红莲之色的啼哭声……
它也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复着胎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还没亮言峰绮礼便已等待在远坂邸的门前。自从召唤Archer以来,已经有十天没来这里了。而在三年前,自己作为见习魔术师而在这里度过求学岁月的洋馆,则是自己在这个冬木市中比教会更能够感觉到亲切的地方。
“欢迎,绮礼。我正等你呢。”虽然是在非正常的时间内来访的客人,远坂时臣在听到门铃声之后还是迅速地出现在了门前,也许自从昨天晚上从冬木教会离开之后便一直都没有睡吧。绮礼以师徒之礼向时臣深深地鞠了一躬。“在我离开冬木之前,有些话想要和您说,并且向您道别。”
“这样啊……真是匆忙啊。和你以这样的形式分别,我也感觉到非常的可惜。”时臣虽然这样说但是从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愧疚的神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时臣心里明白,言峰绮礼不过是远坂家向圣堂教会借来的一枚棋子而已。对于绮礼来说圣杯战争没有任何的报酬,不过是上面发派下来的任务而不得不参加。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现在绮礼与时臣的分离既不是排斥也不是背叛,只是从义务之中解放出来,特地来告别也仅仅是出于礼节。“天一亮我就要搭乘飞机出发前往意大利了,首先要将父亲的遗物送交到本部,可能暂时无法返回日本。”
“哦……进来吧,还有稍微说会话的时间吗?”
“嗯。没关系。”绮礼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再次踏进了远坂家的大门。
“越到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越舍不得。无论如何还希望你能够继承你父亲璃正的遗志,继续帮助我远坂家达成夙愿……”虽然现在时臣府中除了时臣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但是会客间中依然一尘不染保持得十分整洁。也许是操纵了什么低级灵来做打扫的工作了吧,即便在如此激烈的战时依然能够保持这样的从容,真不愧是时臣。“你对艾因兹贝伦家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很遗憾,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可以理解。也许这就是代理人的行事作风,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行动之前和之后都能够及时地将情况向我汇报一下,这样我才好有点准备。”
时臣宽大容忍的态度使绮礼的头低得更深了。
“在最后的时候还给导师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惭愧。”绮礼抬起头来,看到时臣眼中充满真挚热诚的目光,对自己说道。
“确实是因为圣杯战争才使我们相遇到了一起,但是不管怎样,我对于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弟子感到非常的骄傲。”听到这里,绮礼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禁笑了出来,但完全不了解弟子本意的时臣依旧真诚地说道。“虽然天资这种东西是无法强求的,但是你作为求道者的那种认真的修炼态度,就连为师我都深感佩服。绮礼,今后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继续为了保证我远坂家的利益而战斗吧,怎么样?”
“求之不得。”绮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在过去的三年之中一直都错误地认识了弟子人格与内心世界的时臣,现在也错误地理解了绮礼笑容的含义,于是更加开心地说道。“你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我要让我的女儿多多向你学习,这次的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