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若浅受皇帝喜爱,公主府离宫城只有一墙之隔,可从正门走入宫需半个时辰。
陆思贤与青竹在公主府外徘徊良久,青竹面无表情地望着府门,一侧的陆思贤托腮,愁眉苦脸。
跨进那道门就真的像是肉包子打狗,昨夜发生的事还没解决,她挠了挠头,让青竹陪着一道进去。
守门的人见她过来笑着迎接:“驸马您来了。”
穿过来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了下人的奉承,往里走去,发觉公主府占地颇大,古人将东张西望看成是极不规矩。她只好忍着好奇的性子,边走边想着。
秦若浅不在府里,婢女道她午时就出去了。
京内局势不明,秦若浅处于劣势中,说白了,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将皇帝传给她一个女子。
就算所有的皇子都死了,还有过继的皇嗣。
有此可见,权位悬殊,秦若浅要做的事情很多,甚至比最无权的皇子都要艰难。
等待的过程中,婢女奉了茶和果子点心,青竹也在一侧坐下,挑了些果子吃着,目光露在廊下站如轻松的婢女,她不免惊叹:“公主府内的婢女比国公府强了很多。”
陆思贤顺着去看了一眼,想起秦若浅说起的那个故事,她的祖先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心胸筹谋与气度都是不多见的。
她默不作声,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着实不想再等,带着青竹离开去摘星楼。
摘星楼内的客人比起以往多了很多,进去后,青竹抱着剑靠近陆思贤:“有人跟着我们。”
“不用在意,让门口的管事赶出去。”陆思贤气定神闲,朝着管事眨了眨眼。
管事在风月场所里混迹多日,不需多言,将跟踪的人拿大棍赶了出去。
大堂中央是也高台,黄昏之际,舞姬在作舞,身姿婀娜,吸引不少客人围观。
陆思贤可算是常客,她一坐下,就有女子凑了过来,病秧子爱逛青楼,不是什么秘密。
女子一身红衣,妩媚之极,杨柳细腰,伸出的双手细腻如白雪,手间一只金镯,缀着红宝石。
是个好宝贝。
望着她身上的红衣,那抹艳丽的红色,陆思贤神色怔忪,她无端想起秦若浅。
秦若浅同样一身红色,眼角眉梢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与高华气质,青山隐雾般的朦胧,又有着倾城牡丹的教态,是眼前的女子无法比拟的,她莫名有些嫌弃,“你这身衣服很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红衣女子不明白,低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这身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样式,费了她不少银钱,怎地就很丑了。
面前的少年郎唇红齿白,顾盼生辉也不为过,见着这么美貌的少年,她反倒愧疚起来。
男人要是美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她自觉比不过少年郎,主动退了出去,这里的男人那么多,没必要非巴着。
陆思贤看着红影,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愁绪,也不愿在摘星楼里待着,带着青竹一道出去了。
京城内的街道虽说繁华,可逛起来不如现代世界,马车悠悠地走着,她看见一间绣庄,再度想起摘星楼里的那个红影。
秦若浅喜欢红色。
吩咐车夫下马,她漫步走了铺子里。
店家见到锦袍少年,添了几分不常有的笑意来,“小郎君需要什么?”
京城内开商铺的人都很精,店内分两楼,一楼是绸缎,二楼是成衣,他欲引着陆思贤往二楼走。
陆思贤却不肯了,摇首道:“有么有红色的料子?要贵的。”
秦若浅眼光那么挑剔,又出身宫廷,肯定看不上寻常的料子。
店家眼睛都亮了,吩咐人去后院取,将人往二楼迎,陆思贤不去,秦若浅肯定要定做的,一般的看不上。
跑腿的一股脑搬出很多来,清一色的大红色恶,陆思贤不知该选择哪个,唤来青竹:“哪个好?”
“不知道,不如您每样来一点。”青竹建议,去酒肆里点菜就是这么点的。
陆思贤想了想,土豪一次,点了点头,让人搬上马车。
店家点头哈腰地送走了这对主仆。
天色即将要黑,不少店铺门口都挂上了照明的灯笼,行人如流水行走不断,摘星楼远远地抛在身后。
走过许多商铺,陆思贤在一家店铺前驻足,问青竹:“七公主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她记得书里的宇文信很会哄人开心,但是秦若浅不是傻白甜的公主,不会轻易被哄得开心,陆思贤在店铺外挪动脚步,还是慢慢地走了进去。青竹左右扫了一眼,跟踪的人还在,她紧步跟踪着世子。
秦若浅爱着红衫,可头饰并不是很华丽,再者外间的东西怎么都比不上宫里的。
这样想着,她还是挪动脚步,店家是个中年女子,一身紫色对甲,笑问:“郎君自己用还是送心爱的姑娘?”
陆思贤想了想,“后者。”
女店家见她目露茫然,俊秀模样又透着几分青涩,便道:“姑娘喜欢什么?”
陆思贤摇首,“不知。”她对秦若浅从未多看过,又与书里不同,哪里知晓她喜欢什么。
上回皇后给的胭脂都被丢了,现在后悔莫及。
“姑娘性子如何,都道衣饰可衬托出几分性子。”女店家见过太多的客人,都是她这般什么都不知晓,可是小郎君如此俊秀,又在好奇对方姑娘是什么模样,若是差了些,只怕都压不过去。
秦若浅的性子看着张扬霸道,可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怅惘,陆思贤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低眸看自己腰间的半枚玉佩。
上次给了梅氏,幸好又要了回来,她急匆匆开口:“可有玉?”
“若选玉,不如青玉镯,上好的和田青玉。”
青玉镯子,玉质剔透,色泽莹润。
陆思贤伸出手腕,自己试了试,那股子青色衬得一截皓腕似血。女店家看着略有惊叹,将那股郎君也适合的话压下。
哪里有男子佩戴玉镯的。
陆思贤喜欢上这只镯子,天青青欲雨,生机勃勃。
从店铺出来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青竹往后扫了一眼,心事重重地翻身上马。
公主府外猩红的灯火在黑夜下显得极为明亮,数步远就能看到,黑夜下的公主府庄严,很像想象出其主人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陆思贤抱着匣子入府,府内婢女都停住垂首,她没来由地紧张一下,拉着青竹:“我怎么感觉这里比宫里的规矩还要多。”
“好像是。”青竹颔首。
再往前走一阵,却见墙角下开了大片的牡丹花,颜色由浅至深,被廊下的灯火一照,陡然添了几分诡魅。
陆思贤看着心口一跳,那些话看着极像黄泉里的彼岸花,不知怎地,陡然觉得有些害怕。
她站着不走,廊下的宇文信一身黑袍走了过来,俊朗的外表搭着冰块脸,让人不敢亲近。
陆思贤与京内许多人不同,看着纨绔,可时日久了就会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宇文信望着她瘦弱的样子,唇红昳丽,唇角不可微察地勾了勾:“陆世子今日来得可巧。”
陆思贤看向他,这次没有再表现得畏畏缩缩,迎面而上,“巧什么?”
宇文信的张扬在神色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眼神都能感觉到。面对弱小的对手,发现陆思贤比起寻常人要白了很多,削葱根的双手抱着漆黑的木匣子,愈发显得那双手柔腻。
那张小脸像巴掌大,人站在台阶下,微微扬首看着她,一派明丽动人。
他比陆思贤年长,几乎是看着她长大,过往只是以为她因病弱而不寻常男子魁梧,可今日看到她精神十足的样子,突觉哪里不对。
陆思贤过于阴柔。
他冷冷地望着她,目光如刀锋锐利,道:“七公主今晚设宴。”
言下之意,为我设宴。
陆思贤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感觉头上绿油油的,也没有迎合他笑,反讽刺道:“深更半夜,世子是一外男,流连于有妇之夫的公主府邸若是传出去,只怕你这偷腥的名声跑不掉了。”
“你……”宇文信罕见地气结,往日里畏畏缩缩的人今日竟敢嘲讽了,他先是一气,而后才道:“我等着陆世子短命,到时我便娶回七公主。”
这个男主越来越讨厌了,在书里就觉得他喜欢装逼,现在莫名讨厌了,她张口回道:“就算我死了,七公主也不会嫁你,她曾有言厌恶你这样喜欢装逼的男子。”
“我再不好,也好活过知天命的年岁,而你只怕弱冠都不能。”宇文信轻蔑道。这些时日以来着人打听过,陆思贤的病打从娘胎里就有,气虚不说,至今未能与七公主圆房。
古代弱冠二十岁,陆思贤自己算了算,今年十八,还真被他说中了,二十岁那年被砍死了。
她少有的生气,眉眼一扬:“无妨,就算活不过二十岁,七公主也是我陆家的人。”
“君子气宇,圣人遗风,我不与你这无能之人计较。”宇文信道。
陆思贤眨了眨眼,这货竟这么夸自己,真是臭不要脸,她气道:“我也不与你计较,这是我与七公主的府邸,滚出去。”
青竹立即握剑上前,恭谨道:“请。”
宇文信不为所动,扫了一眼主仆二人,眼中的轻蔑依旧未曾淡去,扬手道:“你与我一般,都是这座府邸的客人,这里没有我一物,也没有你一物,你若能在此找到你一件衣衫,我便承认你是这里的主人。”
七公主搬回公主府的事几乎无人不知,而七驸马留在国公府,人人都跟着猜测两人关系并不好。
宇文信相信传言,不管在秦若浅这里受到多少气,依旧将她视为自己的人。
他带有几分嚣张,配着男主的身份,倒也合适,可是今日的陆思贤觉得他很讨厌,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外袍,想都没想直接给脱了。
接着丢到地上,指着它:“你看到没,这是我的衣衫,我是这里的主人。”
青竹没忍住,笑出了声。
宇文信脸色一黑:“恬不知耻。”
陆思贤不惧:“比起宇文世子勾引□□,到底是谁恬不知耻。”
宇文信脸皮非常厚:“衣衫不整更为可耻。”
陆思贤到底是女子,现代思想再开放也做不到脱了外衣还淡然自若,说完就将自己的衣裳捡了起来,不忘道:“你又不是女子,世子的话可真双标,不管你标哪里,总之一句话,赶紧滚出公主府,不然我唤侍卫来赶你出去。”
“我若不走呢?”宇文信阴沉着脸色,死死盯着陆思贤。
两人争执不下,旁人都不敢掺和,黑夜下的气氛剑拔弩张。
陆思贤自认打嘴最厉害,也不再惧怕她了,女主都换了,她还怕什么鸟男主,冲着青竹摆摆手:“揍他。”
青竹性子直,想都没有想,拔剑相向。
宇文信随手侍卫,同时也拔剑,陆思贤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廊下站了不少侍卫,脑子一热就喊话:“把他们丢出去。”
侍卫面面相觑,握剑了刀,却没有敢动身。
陆思贤自觉丢了面子,脸色红了红,眼底竟是戾气横生;对面的宇文信倒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毫不留情地嘲讽她:“在自己的府里叫不动自己的侍卫,陆世子的颜面扫地了。”
“嘴欠。”陆思贤骂了一句,再无往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而后言道:“你若不走,明日我便上奏圣上,宇文世子擅闯我的府邸,打伤我的护卫,你觉得圣上信不信。”
她少有的戾气让宇文信震惊,这番话不管圣上信不信,齐国公肯定会信,依靠他护短的性子,此事必然闹个不休。
陆思贤知晓圣上的底线,面子最重要,擅闯公主府,意味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
宇文信醒悟过来,挥手让自己的护卫停下,语气松了几分,“我是七公主请来的宫人。”
“我管你是谁请来的客人,你站在我家里、觊觎我的媳妇就是不行。”陆思贤见他怕了,心中也有几分畅快。
憋屈这么多日子,翻身农奴把歌唱。
宇文信气得握紧拳头,当即想去打人,前车之鉴还在,他只好忍住:“胡言乱语,你去摘星楼流连之际,可曾想过七公主是你的妻子,如今来与我争长短,当真是纨绔至极。”
“我……”陆思贤一张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世子令人跟踪我,也颇是厉害。我怎样做,是我夫妻二人之事,反是你一侯府世子,做些龌龊的事,也是让人罕见。之前令一花魁故意靠近我,以此作暗探,也是你才能做出来的,今日就算是我短命,你也得不到七公主。”
短命又如何,秦若浅是弯的,任何男人都得不到。
宇文信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眉眼间隐杀气,倍是狠厉。
陆思贤不怕死地扬了扬下颚,眼眸里透着鄙夷,“你若再不走,我当真去御前告你,你喜欢七公主的事并非秘密,到时是你颜面尽失,还是我无脸见人,你自己掂量着办。”
不就是比狠,谁不会。
宇文信不敢在刀刃上试探,憋着气离开,临走路过她,眼中的光色暗得透不出一丝光色来,陆思贤抬首迎了上去。
与前些时日的怂包,判若两人。
宇文信丝毫没有掩盖住自己身上的杀气,可惜没有震慑住陆思贤,黑夜里青年的背影挺直,若青松若修竹,让陆思贤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搭着青竹的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是不是很厉害?”
“世子今日像个男子。”青竹耿直道,往日里的世子见到宇文信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陆思贤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什么叫像个男子,她本来就不是男的。
她没有回答,抬眼却见秦若浅站在门旁,灯火通明,一双漂亮的眼眸抬起,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事,无端透着几分摄人之感。
她感觉秦若浅在笑,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带着尖锐的厌恶。
秦若浅跨过门槛,扫了一眼廊下的侍卫,没有呵斥,走到陆思贤面前,牵起她的手。
夜下微风起,空气中漾着牡丹花香。
秦若浅的手温热,掌心的温度在拉上陆思贤时,传递出一股透入肌骨的热度。
陆思贤呆了呆,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上台阶的时候回过神来,继而挣扎开:“他为什么在这里?”
“你搅乱了我的事,我还未曾生气,你气什么?”秦若浅眉目里沾着几分夜间的寒冷,看得陆思贤心中发憷,这人凶起来与宇文信不相上下。
她却不乐意,如今更不想戴什么绿帽子,冷了脸色:“搅乱你会情郎了?”
眼见着她转身要走,秦若浅犹觉得玩笑大了,急忙伸手拉住她,伏低做小道:“我与他有些事要做,你别误会……”廊下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不好多说,见她眉眼紧皱在一起,察觉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吃味了?”
之前的陆思贤见到宇文信恨不得给他提鞋,还陪着笑脸,今日相遇,像极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陆思贤却道:“你想多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秦若浅注意到她手中的匣子,好奇之下就想拿来看看。
眼看着就要被夺过去,陆思贤抗拒不得,不免气道:“这是我给皇后挑的贺礼。”
说完以后,秦若浅精致的妆容上闪过一丝落寞,也不好奇去拿了,将手收了回来。一侧的青竹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不是说好给七公主选的,怎地又变成皇后娘娘,世子莫不是又犯糊涂了。
想着就好心提醒世子:“世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刚刚说是给七公主选的,莫不是记错了?”
失望的秦若浅转身看着青竹,直白不识趣的话却好似一泓清水流过干涸的田,把心底某些伤痕抚平了。她立即从陆思贤的手中夺过来,打开匣子,见是一青玉镯子,笑了笑:“皇后不喜玉,我喜欢。”
被这么一搅和,陆思贤盯着多话的青竹:“从现在起,你不准说一句话,不然我把你送去摘星楼。”
青竹眼皮子跳了跳,不知哪里不对,却还是开口为自己说话:“属下这等姿容,摘星楼怕是不会收的。”
陆思贤:“……”她想打死作者,怎么塑造这么一位祖宗来折磨她。
秦若浅试着青玉镯,尺寸恰好,一双眸便划过几分璀璨,望着剔透的玉,挥手让青竹下去,同时屋内的婢女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青竹走走又停下,想说话询问布料怎么办,又不能开口,就指着秦若浅身上的红装,又指着府门的方向。
秦若浅不知何意,但听陆思贤一句气急败坏的话:“搬下来。”
青竹笑了笑,领命而去。
两世为人的秦若浅还是第一次收到贴合心意的礼,又或许是陆思贤送的,就格外喜欢,又见她还僵持着站在门口,不免拉着她进去,“你今日怎地开窍了。”
她只以左手,就连玉镯都是戴在左手上,右手除了戴玉镯的时候动了动,都是藏在云袖里的。
陆思贤见状就没有再被变扭,只是话还是有些古怪,“我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光一只镯子怕是不够。”秦若浅敛了眸,方才的欣喜顷刻间就淡去了。
陆思下不知怎地竟感觉她的情绪变化,暗叹自己竟有了这般好的桃花运。
秦若浅不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是最优秀的,假以时日,她做皇帝的可能性很大,但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一辈子困在宫里,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让秦若浅放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个时代,身在皇室没有权势是一件很凄惨的事。
她不愿她落到凄惨的地步。
自私地去想一下,没有权势,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炮灰短命的命运。
这么一想,思路豁然开朗,她看着屋内的酒席,踱步过去,“镯子不够,还有很多衣裳,你自己选。”
话音落地,就听见外面匆匆的脚步声,青竹凌厉的身影冲了进来。将手中大红色的绸缎在秦若浅面前晃了两下,而后放在一侧的食案上。
秦若浅清澈的眼中涌现星辰,面上装作不在意:“还不够。”
青竹退了出去,身后小厮慢了些许,等她出去后才进来将东西放下。
陆思贤看着那么多的布匹,顿时有了一种土豪追女朋友的感觉,挥金如土,就为哄女朋友开心。
她自豪地扬了下巴:“够不够?”
见惯稀世珍宝的秦若浅不在意这些俗物,可陆思贤的心意是好的,心里满意,嘴上不说:“这些我的库房里都有,自然是不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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