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夏去秋来恩科近,皇帝不急太监急(1 / 1)

丹心行远路 绯雀大人 279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夏去秋来恩科近,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别庄呆了半个月,秦庸的休沐和告假用完,终于要回京城里去了。

  祝成栋提前一天便带着褚琳与那对双生兄妹回了齐州,别庄里只剩下三位主子。

  顾之遥没借口再去秦庸房里同他哥哥挤一张床,乖乖地睡在自己房里。

  殊不知秦庸反而松了口气。

  夏天本就燥热,那个小混蛋睡相又不好,一会踢被子一会解衣裳,睡个觉也是无比得艰难。心上人衣衫凌乱地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毫无防备,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颈,自己却偏偏要做哪柳下惠,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脑子想要清心寡欲,身子却总有它自己的想法。

  如此折磨半个月,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想不到活了十七年,自己还有因为春心萌动而睡不着的一天。

  由于秦庸八月告了假,再加上休沐,连着歇了半个月,后面的日子就不再那般清闲了,每日都要去詹事府当值。再加上他秋天便要准备参加殿试一事,每日回了后院便用工读书,再没有过多的时间想些杂七杂八的了。

  所幸顾之遥回了秦府仍旧要穿上那身裙子,虽说秦庸看见他多少心中还是有些痒,总归不至于像在别庄那般,脑子里整日被这小孩儿霸占个透。

  日子转眼到八月末,秋老虎刚过去,再过几日殿试便要举行,詹事府提前给秦庸放了假,让他回家去专心准备殿试。

  秦庸倒是不如何紧张,他自进了学堂便一直拔尖,名满京城虽不至于,起码同年的学子都知道秦府有个不如何受宠的嫡少爷很是有才气。且秦庸不是那种读死书之辈,就像顾之遥说的,他于土木、水利一道颇有自己的见解,到了殿试反而不会吃亏。

  虽说待考的人不紧张,可他的弟弟就不一样了。秦庸要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顾之遥反而像那要进行恩科的人,整天魂不守舍,心里头只惦记他哥哥要考试的事。

  这日顾之遥陪着褚琅一起做针线活。

  其实他都这么大了,褚琅早就不太想让顾之遥陪着自己摆弄这些女人的活计了,但是顾之遥自己对绣花这种事并不排斥,便也由他去了。

  顾之遥在做一个香囊,不是缎子,颜色也偏深,一看就知道是给谁做的。他这几年同秦庸学读书写字,同影二习武学易容之术,祝成栋来看褚琅时也会教他些兵法一类的,总之什么都学了点。

  顾之遥字虽然写的不如何漂亮,但也算得上耐看。他向来不拘泥于章法笔法,写出的自有自己的特色,笔锋犀利,透着一股子江湖气。可是今日,他绣的这香囊是将口子封死的,里面放了一张他写的纸条,上面四个字:高中状元。

  非常简洁明了的祝愿,直接到让人无语。

  顾之遥一针一线缝得认真,密密匝匝,旁边的褚琅放下绣棚起身歇息的时候,他还在整理那香囊的形状。

  褚琅喝了一杯茉莉茶,摇头直笑,如果顾之遥读那些四书五经也这般用功,秦庸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秦庸这几日在家中看书,也有些憋闷,实在无法干脆来褚琅这儿晃晃,权当散心。他刚好赶上顾之遥做好那香囊,拿过来放到手中把玩:“怎么把口封死了?”

  “这个是打算让你带到试场里头的,不封口要被人家搜出来收走了。”顾之遥打了个呵欠眼角挤出来半颗泪珠,“这几日看书可累了?”

  “换你试试,怕是刚摊开《春秋》就要叫嚷了。”秦庸也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蹭他娘的水喝,“只怕封口了也带不进去的。”

  “带不进去就算了,左右也没有什么灵验的符咒。”顾之遥扁扁嘴,伸手把香囊从秦庸手中抽回来,“看你的书去。”

  秦庸倒是不打算去看书了,“不看了,再看人都要傻了。平时日日都要读书,也不差这两日。”

  顾之遥闻言偏头直瞪他,褚琅看了半天兄弟俩的热闹,抿嘴直乐。干脆出声轰他们俩出去:“行了,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别来闹我,我要午憩了。”

  见太太下了逐客令,秦庸兄弟俩不好一直赖在正房不走,两人只得从褚琅房里头出来。顾之遥原是打算直接回西厢房的,秦庸却拉着他袖子不让走,讨要那封了口的香囊。

  “干什么,又带不进去,你要这玩意儿又没什么用。”顾之遥有点恹恹的,整日替秦庸担心这殿试,他这几天都有些精神不济。

  “带不进去也是给我做的,送给别人的东西还能收回去不成?”秦庸不让他回去,所幸摊开手掌,掌心朝上,一定要顾之遥把香囊交出来才肯放他回房。

  顾之遥无法,只得把香囊从怀中掏出来放到秦庸手心里:“还没送出手呢,哥哥你这简直是明抢!”

  秦庸拿了顾之遥的香囊,满意了,揣进自己的怀中,并不与顾之遥争辩,拢好衣襟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顾之遥向来是秦庸说什么,便答应什么,刚才嘟囔两句不过就是拿乔,并没有真觉得如何,只无奈地摇摇头随秦庸去了。这几日都在操心秦庸的科举一事,武功都有些落下了,干脆回去练功,不再杞人忧天。

  ……

  褚清风回齐州只呆了半个多月便又带了小厮来京城中小住,他同秦庸一样要参加殿试,便直接住到了秦府中。

  顾之遥做的那枚香囊不知被秦庸放到了哪里,他没见秦庸戴在身上,许是被收了起来。

  褚清风到了秦府的时候,褚琅惯例在门口迎他,拉着他的手絮絮地同他说话:“早知回去只能呆半个月,还不如当初不回,直接留在京城。”

  褚清风点头答应着,过门槛的时候不忘提醒褚琅抬脚小心绊倒。

  两人正说话间,秦庸也走出来相迎,褚清风拱手同秦庸问好,二人话都不多,没有过多寒暄,便回了后院。

  秦庸到了后院四下扫了一眼,不见顾之遥,抬头奇道:“那小东西呢?”

  褚琅闻言也觉诧异:“他不是同你在这后院看书么?”

  秦庸眉头缓缓皱起,唤来下人来问顾之遥去了哪里。

  褚琅是提前就去门口等着了的,顾之遥知道褚清风今日要来,刚刚也先于秦庸往外走了。不知为何三人都回了后院,顾之遥却不见踪影。

  孙妈妈见秦庸紧张顾之遥,忍不住开口笑道:“少爷未免也太小心了些,遥儿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机灵的很,如今又有些武功傍身,还能在这秦府中丢了不成?”

  秦庸心知孙妈妈说的在理,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他等了一会,忍不住有些坐立难安,越等心中越是发慌。

  下人们互相问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顾之遥去了哪,唯独三年前新进府的一名叫八宝的小厮说是见过小主子。

  这名小厮办事机灵,话多会说笑,与顾之遥合得来,进府没多久就成了顾之遥的贴身小厮。

  八宝跪倒秦庸面前,表情惶惶,秦庸一见到元宝的神色便心知不好,让他省去废话挑重点的快些说。

  “回主子,小主子昨日命人在地窖存冰的地方冰了杨梅蜜,刚才本来说是要去门口与太太一同等表少爷,路过地窖就说要下去看看。”八宝紧张得不行,越是急废话越是省不掉,磕磕绊绊终于说到重点:“小主子下去有一会儿了,一直也没上来,奴才在边上听到里面好像有前院老爷和小少爷的说话声。”

  秦庸听完一番话,脸色微变,撩起袍子就往地窖那边走。

  秦正齐与秦贤呆在地窖能干什么好事?那两位都是主子,又不用去地窖干活。

  秦庸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自己撞见的那事,当时秦正齐是怎么做的?只差些就要杀子灭口了。顾之遥在地窖碰到这两个人在里面,若真是他想的那样……秦庸捏紧拳头,遥儿最好没事。

  褚琅听完两人一番对话,表情也不大好看,她让褚清风先回房里歇着去,匆匆跟着秦庸往地窖走。

  地窖在秦府的东北角,离后罩房不算远,用一圈院墙单独隔出来了一个非常小的院子,墙上只有一个小拱门。走进拱门,便是地窖上头的小房间,八宝得秦庸的示意上前推了推门,门从里面被拴住了,推不开。

  秦庸皱眉,走上前,准备把门踹开。

  地窖向来是不栓门的,这一遭突然把门拴起来,定是里面的三位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而遥儿在里面与这两人关在一起,实在叫人难以安心。

  还不等秦庸动作,就听见里面哗啦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架子倒了,上面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秦庸脸色大变上,运起十成内力一脚踹在门上。他虽未像祝成栋与顾之遥那样热衷于习武,但总归不是未曾练武的寻常人,普通的木门根本禁不住他这一脚,即使地窖的门比平常的门要更厚实着,也应声而开。

  这边门被踹开,门板撞在边上的墙上发出当啷一声,里面奔跑出一个穿着石青色立领长衫的人,正是顾之遥。

  顾之遥似乎在地窖中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扶着墙不时抬头往地窖中看,一张脸失了血色,嘴唇也是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