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恩师说卿世无双,言笑晏晏掩锋芒(1 / 1)

丹心行远路 绯雀大人 188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89章 恩师说卿世无双,言笑晏晏掩锋芒

  庆功宴当日,宫人们早早就将大殿布置好。

  这一天不上朝,有关于这次漠北战事的赏罚都会在宴会上一并宣布。

  顾之遥自认自己和褚丹诚来的算是早的了,却有人比他们还早。

  “现在不能叫小五,要改口叫遥儿了,”罪王先来的,早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候着了,见到顾之遥和褚丹诚进来便抬手招呼了一下:“先前还当你那哥哥是什么样儿的人物,这回算是开了眼了,当真是个长身玉立俊美无双的,也怪不得你看不上旁的什么人了。”

  这句话其实不过就是客套,顾之遥心里也清楚,能让他这师父在大殿中板正地坐着已是不易了,也不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像样的正经话来。

  “王爷。”顾之遥行了礼,然后和褚丹诚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哟,怎么?”罪王眉毛一挑,嗤笑了一声:“知道我是个毒杀生父的,连师父都不叫了?”

  顾之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什么来。

  看罪王这样他心里难受,想说不是这样的,却说不出来。

  罪王和安子慕到底不是一个阵营的,既然决定帮安子慕,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顾之遥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尽罪王的眼里就是默认了,他嘲讽地笑笑,不再出声。

  这样的事儿不算少见,当初一时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动了恻隐之心,也确实是投缘才会收之为徒,如今一头是当今圣上,一头是不知道胜算有多少的王爷,肯定是划清界限同自己离得远远的。伴君如伴虎,犯不上为了一个这样的师父得罪皇帝。

  “不是的,”顾之遥见罪王这样儿心里难受的要命,他干脆也不管什么划不划清界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师徒就还可以亲近,罪王一刻没有造反两人这师徒就还做的成,他像是当初在漠北那样,皱着眉头嗔怪了一句:“师父你怎么像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样多疑?在大殿上总归要对你尊重点儿么。”

  罪王愣了一下,他料到顾之遥会同皇上站在一头,却料不到对方还会同自己开这种玩笑。说是投缘,两人果然能聊到一块儿去,都是一个样儿的脾性。

  ——不管立场如何,只要没有翻脸,就还是原来的关系。朋友、兄弟、师徒、亲人都是如此。

  “哈哈哈哈……”思及此处,觉得自己到底是没有走眼看错人,罪王大笑一声,拍起手来,“不错,不错!不管境遇如何,都是为师的好徒儿。可惜宴席还没开始,酒上的太慢,不然无论如何也要和你单喝一杯。怎么,不介绍介绍你的情哥哥给为师?”

  “老不正经……”顾之遥也放松下来,咕哝了一句,然后拉着褚丹诚的手,一扬下巴:“什么情哥哥不情哥哥的,我们两个可是拜了天地的,叫您老说的忒难听。喏,工部尚书,英俊不英俊?”

  褚丹诚本来就颜色极好,人又是个挺拔的,叫罪王这样上下来回看也不露怯,不卑不亢地任他打量,还点点头,唤了声:“王爷,师父。”

  两个称呼都叫了,作为朝廷中共事的关系算不上失礼,也没有太生分。

  罪王又看了两眼褚丹诚,虽是刻意想找茬,却还是忍不住连连点头:“确实是个英俊的,就是同为师比也差不了太多。”

  “您老可行了罢,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爱贴找徐悲要假胡子去。”

  顾之遥翻了个白眼,不再同罪王多讲,和褚丹诚坐下去环顾四周。

  他同罪王势必有一战,早晚是要兵刃相见的,他希望那一日来的晚一些。确实,如果罪王不造反,他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继续做师徒,可劝罪王不要造反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罪王有他自己的考量,筹谋多年,总不能为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放弃,自己也不想去让对方为难。

  不如一日不开战,做一日师徒,到时候就算真的兵戎相见,也彼此留个体面。

  他这样想,褚丹诚心中却想了更多。

  罪王此番前来要动手是十之八九的,这人当年在自己当了太子,深受先帝宠爱,又在朝中很受用户的情况下,还能对先帝下手……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定然不会少,而且多半会和婧明长公主有关。况且他一个封地王,无召不得入京,能来京城的机会本就不多,这次不动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对于罪王,他们是有防备的,但是这种事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的不一定。

  罪王是个聪明人,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

  还有最让他心中翻江倒海的一点:罪王很有可能是顾之遥的亲爹,如果动起手来,这事儿还瞒不瞒得住?

  两人心中惦记着各自的心事,一时也没什么可聊的,可即便如此,他俩的手在桌下也还是牵在一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一般。

  其他的王爷官员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大殿,大殿里逐渐热闹起来。

  褚丹诚惯常是个不苟言笑的,旁的官员都有些怕他,只打了招呼便找各自熟识的同僚寒暄去了。而罪王是个要命的人,那些人也只敢同他打个招呼,不敢在一处闲聊。褚丹诚和罪王这两边就宛若两个世外高人一般,同大殿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子琼来的最晚,几乎是和皇上前后脚。

  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成了公认的秘密,大家看见他心照不宣,打了招呼也变放他自己去了。安子琼眼中带着讥讽,好像在嘲笑那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只自顾自坐下。

  随后,皇上、各个后妃,还有太后带着裕太妃也来了。

  裕太妃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儿子存了谋反的心,皇上再不能容他,连带着裕太妃也受了牵连,在太后那儿再也得不到个好脸。可她又是先帝的宠妃,总不好就废了她。

  故而如今的裕太妃空有身份地位,却不受宫人们的尊重,一时如坐针毡,尴尬的不行。

  安子慕坐在上手,向下扫视一圈,原本嘈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旁边的太监略清了清嗓子,将皇上对于众位将士的封赏都宣了,给了安子琼一个离京遥远的封地,这才宣布今日的宴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