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齐的对手,纥骨月离不会这么蠢。
过了几日,楚州的雪依旧没停。
夜深人静,城西原本安静的流民棚外突然窜出几个人影, 他们互相做了个手势,就闯进棚里。
棚里很安静也很黑,但依稀能看到埋在棉被下隆起的人影,睡得很熟,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就更好办了。
几人嘲讽的笑了笑,眼里燃起杀意和狠戾,朝着睡熟的百姓,毫不留情地砍下去。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声并没有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挑开被子一看,这哪是熟睡的百姓,分明是一堆破布!
“上当了,撤!”
“撤什么呀,来都来了,留下来聊聊呗。”周围突然亮了起来,陆温瑜带着一帮流民出现在门口。
“哼,终于抓到你们几个老鼠屎了!还是几只敕癞子,啧啧啧……”无根大师看着他们手里的狼牙弯刀说道。
“你!你们怎么会发现!”一人问道。
陆温瑜笑道:“实际上,我注意你们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打草惊蛇而已,不然怎么会一网打尽呢?”
那几人互看了一眼,一人手指屈起,想发出信号。
陆温瑜得意道:“不要想着外面埋伏的兄弟们了,都被我解决,不信你发个信号试试?”
“你!”那人又把手指放了下去,他们都被守株待兔了,那外面的人也很可能没了。
“都抓起捆好了,明天就给纥骨月离送封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陆温瑜转过身,拍拍手,喊道:“收工!”
无根大师跟在身后,乐呵呵道:“得亏你想出用棉被传递消息的法子,不然百姓都不知道咋回事,好不容易熬过饥饿寒冷,就这样莫名其妙丧命,可太不值当了。”
陆温瑜:“也是大家警觉,配合得当,我才能来个瓮中捉鳖,这下,隐患终于除了,大家都能睡个好觉了。”
“可不是嘛,自从你发了被子,大伙儿都没睡个整夜觉,还没体会过温暖的滋味儿哪……”
“哈哈,走走走,睡觉去……”
陆温瑜打着哈欠道:“你们先睡,我写封信去。”
无根大师纳闷道:“哟,又给你家萧将军写信哪?不是前几日才写完吗?”
旁边有人回道:“你这和尚这就不懂了吧,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啊,陆大人这边安定下来,很快就会跟萧将军见面了吧。”
陆温瑜笑了笑,道:“但愿如此。”
第四卷 愿与共山河(终章上)
不过,萧煜最终还是没能收到这封报喜的信。
他看着前来质问的将士,冷冷道:“想问什么?”
众将士互相看了一眼,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有人出列,问道:“最近有人传言说、说您是赤雪族神女与敕胡王的儿子,这是真的吗?”
原来纥骨月离从不告诉别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在这儿等着他,好算计!这样一来,原本稳定下来的军心,再次动摇,对纥骨月离来说,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萧煜淡淡道:“你都说是传言了,怎么会是真的?”
“可是他们说您、您身上还有赤雪族的纹身,我、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
萧煜挑眉,道:“你们就是想确认,对吗?”
众将士默然不语。
萧煜嗤笑一声,扒开颈侧的衣服,露出里面的莲花印记,道:“不过,你们想看的没有,我这只有我爱人的印记。”
众将士看过去,觉得有点尴尬,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呃……我、我们……我们错了……您、您还是把衣服穿好吧。”
萧煜拉好衣领,道:“既然有人传了这个谣言,明天你们不若将计就计,配合我演出戏……”
第二日,萧煜是敕胡人的消息在军中轰然传开,憎恨胡人的士兵纷纷堵在主帅帐篷前,举刀相向,萧煜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只得仓皇逃出大齐军营,不知去向。
三百里外,敕胡驻扎地。
一只鹰停在狄愔手上,他取下鹰爪上绑的纸条,打开一看,平素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走进主帅帐篷,看见纥骨月离只着单衣正在凝神写着什么,他走过去取下旁边挂的披风披到他身上,才禀道:“主上,果然如您所料,齐兵大乱!”
“萧煜呢?”纥骨月离搁下笔,纸上的人影成型,是个望着窗外的少年。
狄愔默不作声看了眼,回道:“不见了,”他犹豫了下又说,“会不会是……逃了?”
“他可不会做逃兵。”纥骨月离说完,凝眉想了会儿,忽然笑了,“明日就出兵,你去照我说的办。”
狄愔听完纥骨月离的计划,大惊道:“主上,不可!万一中间出差池,您怎么办?”
纥骨月离裹紧披风,淡淡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安排去吧。”
第二日深夜。
“报——敕胡突袭!敕胡突袭!敕……啊!”
一声呐喊响彻云霄,还未等喊完,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无数的火箭铺天盖地朝着齐军城墙里射去。
“迎、迎敌!将、将军!”
“将什么军,将军都跑了!自己保命吧!”
“快、快跑,快跑啊!”
“爹,娘……”
一时间马蹄声、刀剑声、喊叫声不绝于耳,以往训练有素的齐兵乱成了一锅粥,为了保命四处逃窜,城门上转眼间空无一人。
“撞!”城门被人大力撞开,敕胡军一拥而入,个个凶神恶煞,可惜城里空无一人。
“主上,我们上当了!这是座空城!”
纥骨月离坐在战车上,见状笑了笑,道:“哼,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逃,出来吧,萧煜!”
无人应声。
纥骨月离又道:“如你所愿,我来了,难道你连这点见面的诚意都不肯给?”
城墙四周刷刷出现无数齐兵,把敕胡众人包围起来,萧煜就在其中,手持红缨枪,冷冷看着纥骨月离。
“第一次见你拿枪,还真是特别。”纥骨月离见萧煜露出明显厌恶的神情,毫不介意,“可惜却是这样的兄弟相残的场面,为何不愿站在我这边呢?我可以给你一切。”
“死到临头了还在做梦,你何时这么天真了?按计划上!”萧煜说完,立即下了命令。
“杀!”齐兵的喊杀声震彻天际,气势如虹,顷刻间战场风云变幻,敕胡人就算力大无穷,也不能以一敌十,挡住所有攻击,只能被齐军死死围住绞杀。
“主上,情势不利,我先护您离开!”狄愔将纥骨月离护在身后,满身是血。
“不……”纥骨月离心道,他就没想过要逃,“我让你做的事,现在就行动!”
“主上!您离开了我就行动!”狄愔一刀砍穿袭来的敌军,猩红的眼里全是杀气。
“噗”的一声,红缨枪的枪尖穿透了他坚硬的盔甲,正中他的琵琶骨。
“谁也别想离开!”萧煜抽回枪,一串血珠随之喷出,溅到他的脸上。
狄愔趔趄了几步,最终站立不住,勉强以刀撑地。
萧煜的枪正要向纥骨月离刺去,却听他吼道:“狄愔,动手!难道连你也要背弃我了吗?”
“狄愔……领命。”说完,他发了个信号。
“你做了什么?”萧煜察觉不对,立马问道。
纥骨月离张开双臂,往前一扑,红缨枪穿过身体,他抱住了萧煜,呢喃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