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沉渣泛起 青山埋白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选择了离婚搬来这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又放不下你。”

“我知道你因为余琮的事对我有一点点愧疚的,你搬来了这里,你给我做早餐、送我画册、给我送盆栽,你想弥补我。可是我、我害怕你哪一天你对我不愧疚了,你就会永远离开我了,所以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希望你永远愧疚。”

林丛选说到最后捂着心脏开始抽噎,已经语无伦次。

当他真正离开陈最,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他的平淡从容都是伪装出来欺骗宜皖,欺骗叔叔阿姨的假面孔,他其实每天晚上都会抱着馒头默念陈最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

那天在楼下,宜皖小心翼翼说:“陈最因为余琮的事对你很愧疚。”

然后第二天陈最就搬过来了,当他发现陈最放在他家门口的“奶黄包”和早餐的时候他疑惑了很久,然后他懂了,这是陈最在向他表达愧疚之情。他生病的时候陈最一定也是因为愧疚所以带他去公司,给他做饭,给他买画册。

这个时候的陈最对他像高中时一样好。

他想吃陈最做的早餐,他想收下陈最送他的画册,但是他又害怕陈最不愧疚了以后就不再对他好了。他卑鄙地多享受一段时间这种陈最的温柔,所以他就假装不稀罕,假装不知道陈最住在楼上。

可是当他昨天晚上看到小栩虚弱地躺在床上瘦得形销骨立的模样,他悔恨地快要死掉了,看到小栩手心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小栩说“我不生你的气了”。原来愧疚感会将一个人折磨成这样吗?

这三年来陈最第一次见林丛选一次性流利地说这么多话,他僵硬着躯体努力维持理智拼凑了很久才理解了林丛选的意思。

林丛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烙铁烫得陈最胸口火辣辣的疼,他吞咽了一下喉结缓解鼻腔的酸涩,难以置信地问道:“小选,我冷落了你七年,我还差点害死你,你不恨我吗?”

林丛选红着眼眶憋着泪摇了摇头,回答:“不恨你,我知道你是心上生病了,我也知道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有点生气,但是我现在也不生气了,所以你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吗?”

陈最没有回答,他又问:“小选,你只是在气我不喜欢你?”

林丛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气了,真的不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也不要再因为鱼池的事感到对不起我了,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不要再愧疚,不要再割伤你的手,不要再生病。”

陈最悚然一惊,脑袋像过了电似的瞬间清醒,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发抖。

“小选,昨天是你对不对?”

林丛选终于抬起了头,他抓起陈最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磨擦着渗了血的纱布,然后点了点头。

陈最再也忍不住,从背后紧紧搂着林丛选的绝望的呜咽,令他绝望的是在他对小选做了这么多可恶的事情之后,小选却在担心他开不开心,担心他手上的伤,担心他发烧生病。

原本他以为小选是恨他,对他心寒了,所以才要跟他离婚,所以才不愿意接受自己一点点的好意。真相却是小选以为自己不喜欢他,所以小选感到难过,并且小选把这种难过当成了生气。

哪怕只是因为这一点点生气,小选也因为他的一点小病在自我愧疚。

到底是有多善良多干净才会这么傻!傻到脑子里装不下一点点恨。

原来他的小选想要的只是一句坚定的“我喜欢你”。

陈最将头埋在林丛选的帽子里,心痛地没法完整的喘上一口气,胸口抽颤了两下陈最才好受一点。

他紧紧地抱着林丛选,哽咽道:“小选,这些话我以后会跟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所以你这次听不明白也没关系。第一、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应该恨我气我骂我打我,而不是反思你自己不该生我的气。第二、叔叔阿姨和所有人不是因为觉得你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对你好,也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大家都很爱你。第三、我喜欢你,爱你,从很早很早的时候,比你喜欢我的时候还早,我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不是因为愧疚。”

50 雷声(1)

林丛选的脑子停止了思考,他别的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陈最最后那句“我喜欢你,爱你”。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慌乱之下他用力挣脱了陈最然后迅速进门紧紧关上了门。

林丛选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他听到陈最在外面用他熟悉的清朗的声音在道歉以及表白。

他曾经笃定地相信陈最是喜欢他的,虽然他不理解陈最为什么突然出国,也不明白为什么结婚后陈最那么冷漠,可是他始终记得陈最高三那年在院子里秋千上对他印下的那个像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那天他其实醒了,只是仍然闭着眼不想醒神,他懒懒的趴在陈最的肩上享受夏末秋初暮色四合、彤云向晚时的宁静。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那一刻,林丛选心跳如擂鼓,他的睫毛颤了颤但是不敢睁开眼,因为他感觉到了,那是陈最的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偷偷抬眸看了看陈最的侧脸,灯光下陈最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

自那以后林丛选在心里悄悄认定了,陈最是喜欢自己的,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亲吻对方不是吗?

直到那天他不小心闯进了陈最的房间,看到了余琮的照片,这种笃定像那个碎掉的星空杯一样四分五裂。

可是当他已经完全说服自己“小栩不喜欢我”之后,陈最刚才为什么又突然抱着他说喜欢他呢?

林丛选的脑子乱哄哄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想暂时屏蔽这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趴了很久,林丛选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扯了扯,他抬头,奶黄包睁着无辜的大眼把爪子挂在了他的裤子上想往上爬,林丛选将它抱在了膝盖上与它鼻尖对碰。

奶黄包似乎看出来林丛选不开心,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林丛选的下巴,然后拼命用爪子挠自己脖子上的小吊牌。奶黄包的小吊牌是陈最做的,上面行云流水的“奶黄包”三个字也是陈最的字迹,林丛选一直没舍得摘。他看到奶黄包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