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尚哥的笑声。
他猛地踢开门,他看见阿尚哥正把一个可怜的女子压在床上,他的两只手正在受害人身上游移。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着,他被五花大绑,身上遍布伤痕,一看便是阿尚哥的手下所做。他大致能推算出,这个绑着的男人,应该是那正在被侵|犯的女子的丈夫。看来上次的惩罚没有对他起到任何惩治作用,他依旧恶性难改,怙恶不悛。
谢遇安闪身到阿尚哥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这个角度上,他能看清楚,那个可怜的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她还是个刚怀孕的孕妇,这个禽兽!
阿尚哥转过头来,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谁啊?别来坏老子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谢遇安狠厉的一拳正中他的门面,阿尚哥的脸立即凹陷了进去,鼻子都打歪了,正淅淅沥沥淌着鼻血。他正了正脑袋,定睛一看这不速之客。
“是你?”阿尚哥笑了,有点难以置信。
他的两个手下还想对谢遇安发难,却被阿尚哥制止,那可怜的孕妇赶紧得空爬起来,拽着他的老公,连忙跑走了。
伴随着他俩逃走的门吱哑一响,随后房间重归平静。谢遇安和阿尚哥,两人安静地对峙着,半晌后阿尚哥打破平静,他笑了:“没想到啊,周凉真的把你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
“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他又问道。
做什么呢?他心里也不清楚,是来一场快意恩仇的复仇,还是来一场心胸豁达的救赎?他心里知道,这都不是答案。所以当他开口时,变成了这样:“我只是想来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情?”
阿尚哥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B,他笑出声来,笑得肆无忌惮眼泪直流。
“还能为什么?”他裂口嘴,露出一口黄牙,“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就好欺负!”
果然如此,他心里早有预料,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他可能觉得如果这个人能够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愧疚,一点点的悔恨,他就会放过他吧。
但是他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有?
谢遇安腾起的熊熊怒火几乎将理智燃烧殆尽,他的身体比头脑先行动起来,他一下又一下死命地攻击起面前之人,就像是发了疯的恶犬般。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失心狂笑,也没有意识到鲜血如同彼岸花般绽放在地面与墙上。
在他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整个房间像是屠宰场一般被鲜血染红。他看见阿尚哥他的手下已经倒在血泊中,几乎不省人事了。而阿尚哥最惨,他奄奄一息瘫倒在地几乎意识全无,他两股之间的事物被谢遇安一刀削下,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在最后他咧着嘴笑起来,气若游丝地对他说:“在这里,我们就像是疯狗般被关在一起,每天做的就是相互撕咬,比的就是谁的牙齿爪子更加锋利。”
“恭喜你,小绵羊,你也变成了一只疯狗,哈哈哈哈。”他丧心病狂地笑着,随后笑声逐渐减弱,他的头滑到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谢遇安捂住嘴巴,止住自己的呕吐欲,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杀了人吗?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慌乱不已,手足无措,脚步踉跄地走出房间,乘坐电梯,来到了外面。
周凉站在不远处,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蓝灰色的雪,那是夹杂着灰尘与辐射物的雪。他抬起头来,雪花在他脸上渐渐消融,不知怎的,看起来有些寂寞。
“完事了?”他看着他问道。
谢遇安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被血染红,像是进了染坊。他颤抖着抬起双手,那上面也是刺眼的红。到处都是,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这令人刺眼的红色。
这令他感到头晕目眩,浑身发虚。
“我感觉不太好。”这不应该,没有手刃敌人的快感,却感觉自己掉入了冰窖,满身战栗。“我感觉不太好,师父。”他又对着男人重复了一遍,眼中的赤红褪去,蓄了一滴降落未落的泪,“我想洗手,我想,我想洗手……”
他疯狂开始揉搓起手心,想把手上的血迹清除干净,仿佛这样他就能减轻罪恶。
突然,他的手被握住了。他顺着那手臂向上望去,周凉正注视着他,那眼神无端就让他不堪重负的心平复下来。
他握紧了他的手,将那血与污都包进手心里,未干的鲜血顺着两人相连的掌心向下滴落,滴落在荒芜的焦土之上。
谢遇安向他缓缓靠近,只要一点点就可以,只要一点点安慰就可以。他这样想着,这样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他没有拒绝,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谢遇安开始放肆大胆起来,他把身体投进男人的怀抱中,另一只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身体。
他期初只是想单纯地抱住他,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结果他发现周凉并没有推开他,停滞了数秒后,他还伸出了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谢遇安感受到难得的温存后,越发得寸进尺起来,他开始在男人怀里磨蹭起来,像只缺乏关注的小猫咪,企图得到更多的安抚。
周凉伸出胳膊环住他,无奈的笑声从胸腔传进他的耳侧,谢遇安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得逞般地勾嘴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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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安没想到总部利维坦还藏着一家地下酒吧。他顺着钢制支架楼梯迈着长腿走下去,就看见昏暗灯光下,偌大场地中央摆着几面台球桌,而台球桌后吧台货架上成列着琳琅满目的酒,站在吧台前擦拭酒杯的酒保居然就是今天给他们上过课的文森特。
文森特抬起眼瞄了瞄来人,见到团长身后的谢遇安,动作微微一滞,明显有点吃惊。
“你成年了吧?”走在谢遇安前面的周凉突然问道。
“嗯,今年刚好满十八岁。”谢遇安低声应道,眼睛却瞄到角落的一团黑雾,那团黑雾渐渐显形变成了一只猫头鹰,在黑暗中扑凌着翅膀。
周凉来到文森特面前,跟他寒暄几句,取了一瓶渗着寒气的冰镇朗姆酒和两个洛杯,领着谢遇安进了一间包厢。
等他俩的身影消失,那只猫头鹰立刻飞到吧台上,爪子在木质桌面上抓出一阵刺啦声。
“什么情况?”那猫头鹰眼睑落下展开,发出一个低沉的男音,向吧台后的文森特问道。
文森特也一脸懵逼,按理说这里是军团里几个高层私下会面的地点,怎么就把那个新来的素人带进来了?
“不知道。”他注视着包厢的门,喃喃说道。
包厢内,谢遇安坐在布艺沙发上,看见周凉的脸被房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