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掌柜的被他俩的异口同声吓了一跳, 略带埋怨:“两位客官这可吓死小老儿了!”
顾胤迷惑:“选秀女?这是盛云帝继位以来第一次选秀女吧?”
陆铎玉眉间皱了个小疙瘩:“皇上选秀了?我怎么没听说?”
掌柜的嘿嘿一笑,挺起了胸,颇有几分?自豪之意:“是宫里亲自来的人哩!从民间挑的各个良家子,今天就要送到京城里去了, 这街上没人, 就是都去码头看皇船了!”
陆铎玉转身夺门而出。
别说掌柜的, 连顾胤都始料未及。
掌柜抻着脖子喊:“这位公子,你的上房还要不要啊?”
***
与此同时, 顾照鸿和金子晚也越走越奇怪。
金子晚蹙眉:“这路上怎也见?不到人?”
顾照鸿也奇怪, 正好这时有个粗布衣衫的男子跑过?,顾照鸿忙拦住他,问:“这位小兄弟, 我今日刚来城里,想问一下怎么城中都不见?人的?”
那男子面露焦急之色:“你去码头看看就知道了,当?今圣上选秀,马上皇船就要启航了, 你不要拦着我了,错过?这一次我这辈子也看不到这种盛景了!”
说完便急急地朝海边跑过?去,生怕去晚了皇船驶离,凑不上这等热闹。
顾照鸿惊讶:“选秀?”
金子晚一脸荒谬:“盛溪云怎么可能选秀?!”
“为何不能?”顾照鸿问。
金子晚摇头:“后位空悬, 从他即位起,就有大臣天天上奏让他立后,他只说没有合适人选,一推再推,现在后宫里一共也就三四?个后妃, 还都是潜邸带过?去的,最高位分?也就是个贵人, 连嫔位都没有。多少达官贵人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送进?去了就有可能一朝变凤凰,盛溪云就像个铜墙铁壁,任谁说都不松口,天仙都不要。”
他越说越觉得荒诞:“放着京城中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不要,非得死乞白赖跑这个海边小城里挑些平民女子,大张旗鼓地选进?宫?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怎地?!”
口无遮拦到了极点。
顾照鸿无?奈,这也就是四下无?人,他便拉了金子晚的手:“那去看看?”
金子晚用没被他拉住的手甩了甩广袖,怒气冲冲:“我倒要去看看,最好是给我真的选秀,那我立刻去书把盛溪云骂个狗血淋头,但要是谁借了朝廷的名义搞一些不三不四?的腌臜东西,我杀他全家!”
这个时候的金子晚,还有点传说中杀人如麻的金督主的样子。
顾照鸿笑着摇摇头,执着他的手往海边码头去。
码头并不远,两人武功高,脚程快,半柱香不到便到了码头,却来的有些迟了,一艘富丽堂皇的高船已经驶离了海岸,船上面还挂着一面皇家的明黄色旗帜,正迎着风飘摇。此时此刻下起了雨,绵绵细雨,却绵延不绝,越下越大,甚至已经有了雷声,岸边前面挤着十几家夫妻,都看着远去的皇船,眼中满是憧憬。
金子晚听到身边有人在讨论。
“这天大的好事,难得一遇啊!”
“可说是呢!就恨我家那闺女才刚十岁,岁数不够,生生错过?了这次良机!这可是宫里来人亲自选啊!”
“我劝你们也别太抱希望,我们这种平民家境出身的女子,哪怕是入了选,最多也就是个贵人,熬到头啦!”
“贵人又怎么了?现在皇上后宫里最高的位分?不就是贵人吗!”
“……”
“……”
旁边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金子晚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突然有眼力好的人惊声大叫:“你们快看!那船怎么了?!”
金子晚猛然看去,那宏伟的皇船竟然倾斜了!
此刻风雨越来越大,甚至卷起了大浪,在大浪侵袭下,那艘船越来越斜,越来越斜!
岸边的百姓已经乱作一团,把自家女儿送上船的人已经傻了,难以自控地瘫在了地上,有的还念念有词着女儿的名字,嚎哭不止。
金子晚咬牙,看了顾照鸿一眼,道:“我去追那艘船。”
那艘船已经离岸边很远了,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飞到,何况这一路又没有可以借力换气的地点,海面波荡,根本无法借力,风大雨大,若想接近那艘船,难。
金子晚蹬地起身,一袭红衣在阴雨海幕中让他犹如一只惊世艳绝的火凤凰,擦着海面在半空中飘飖而上,顾照鸿也没拦他,也起了身,像鲲鹏振翅,紧随其后。
顾照鸿功力要比金子晚更深些,轻功身法也是需要深厚内力支撑的,船已经驶了很远,金子晚有些力竭,顾照鸿上前一把揽过他细瘦的腰身,带着他飞了一段让他回力,两人又想接着朝皇船去,只是那艘船如今竟已经倾斜的厉害,一个大浪打过?来,船只就此散架!
岸边有渔夫欲驾船出海去救人,狂风巨浪的,他们的打渔船根本驶不过?!
一个巨浪打过?来,金子晚始料未及,浑身被打得湿透,他也未管,又想提力,顾照鸿环着他,两人马上就要踏到甲板上,顾照鸿却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然紧缩,环在金子晚腰间的手猛然用力,钳着他蹬了甲板一下,朝远离船只的方向滑走!
金子晚一惊,还未等问出口,下一刻,那艘半沉没的船,倏地爆炸,火光冲天!
***
万里之外京城
夜深如墨,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内,有一座占地广的高门大院,门前白日里迎来送外,夜间却安静了下来,只有大门旁悬挂的两盏红灯笼偶尔被风吹动,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一个披着大氅带着兜帽的人影拐过?了拐角,站到了这大门前。
他仰头看了看高高挂着的,由皇上亲手题字的牌匾,谢相府,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一只清瘦如竹白皙如月的手,轻轻扣了扣门扉。
不多时,便有仆人上前开了门,低眉垂眼,也不敢抬头看这人是谁,侧过身俯下腰,卑躬屈膝:“您这边请,大人等您许久了。”
这人淡淡说了一句多谢,便跟着他走去了。
仆人将他引到亮着烛火的房间内,自己躬身倒着退了下去。
房间的主人正坐在书桌后面,撑着脸含笑看着他:“你来了。”
那人将兜帽摘下来,露出一张清冷如玉的脸,是京墨。
京墨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冷硬:“谢归宁,你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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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金督主: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盛溪云:我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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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