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金子晚双手捧住了正盘坐着的顾照鸿的脸, 自己从坐姿改成跪姿,直起身子好让自己比现在的他高出一些,对准了顾照鸿的双唇,轻轻地把唇贴了上去。
顾照鸿昏昏沉沉, 他的脑袋被喜宴上的酒侵蚀了, 让他有?些浑浑噩噩。他虽然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晚晚, 但思维要远比行动迟缓,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的温热是什么的时候, 他的手、腿、腰却先一步整个人搂上了怀中的珍宝, 反客为主就把他按在了花田的地上。
一瞬间金子晚的后背挨在了泥土地上,他无暇估计被土污了的衣衫,因为铺天盖地的吻没有?给他多?思考的余地, 浪潮又涌了过来,把他这叶孤舟又席卷到了浪尖。
他们躺倒在一片花田里,从对方的口里汲取着生命。
金子晚面色酡红,好像被顾照鸿嘴里的酒气熏醉了, 他伸手搂上顾照鸿的脖颈,不自觉地蹭了蹭。
顾照鸿一路啄吻到他的锁骨,喃喃:“晚晚,你是我的。”
金子晚也轻声道:“我是你的。”
顾照鸿搂紧了他, 下一刻金子晚便感到脖颈处一沉。
顾照鸿睡着了。
金子晚:“……”
旖旎之情一扫而光,金子晚很有?些啼笑皆非。
顾照鸿那么高的身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都有点让他喘不过来气。他把顾照鸿从自己身上推开一点,自己坐起来喘口气。
他看?着顾照鸿现在已经陷入沉沉的睡梦的脸, 忍不住撑着脸笑了。
温柔沉稳的顾少侠,喝醉了酒怎么如此稚气得可爱。
远远地, 在另一处高一些的假山上有?座凉亭,凉亭里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翩绯然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下我是真的死心了。”
虽然距离稍远,但他二人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自然好,顾照鸿和金子晚方才在花田中的缠绵悱恻悉数都被他们收入眼中。
那些缠绵的亲吻,和月光下不似凡尘中人的顾照鸿和金子晚,和今夜的月色一起,成为了一个能记一辈子的烙印。
翩绯然说完之后,半天也没听见霍骑搭话。
她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只见霍骑仍然盯着顾照鸿和金子晚的身影,眼睛一眨都不眨。
翩绯然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霍骑?”
霍骑将眼神转向她,翩绯然大震。
相识二十年,她从未见过霍骑这样的眼神。
狠戾,冷绝,眼底甚至还有?着深不见底的伤痛。
只是这眼神稍纵即逝,快到翩绯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失声道:“你方才——”
“嗯?”霍骑歪着头看他,“我刚刚在出神,怎么了?”
“……没事。”
翩绯然喃喃,她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方才霍骑那个眼神究竟是真的还是她幻想出来的,但她不知为何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警告她,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探究。
霍骑一笑。
他最后看了一眼正试图把顾照鸿从地上拉起来的金子晚,扭头翻身跳下了假山:“走了。”
***
次日,顾照鸿是在鸟鸣声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火红色的床顶,反应过来这是被他娘安排给了金子晚的那件喜房。
他侧过脸,果然看见了正伏在他身边睡的沉沉的金子晚。
呼吸轻轻,手还抓着被角。
顾照鸿温柔地注视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像一只小猫在睡觉一样。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金子晚的脸,金子晚没有睁开眼,却下意识地转着脸跟他的手掌心走,是全然地信任和依赖。
顾照鸿心都化了。
下一刻,可能是感受到顾照鸿陡然加重?了的呼吸声,金子晚纤长如蝴蝶羽翼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了眼来。
顾照鸿含笑:“晚晚。”
金子晚刚睡醒有?一瞬间的迷蒙,随后清醒过来,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顾照鸿,带了几分促狭的笑意:“酒醒了?”
顾照鸿一愣。
被他一提醒,他的记忆回溯到昨晚冷清喜宴后,他挡酒喝的有?点多,拉着金子晚就走这一幕。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记得了。
金子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记得了,慢条斯理地说:“从小到大,没人和你说过别轻易喝醉么?”
顾照鸿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以前不曾喝醉过。”
“怪不得。”金子晚意味深长。
顾照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地问:“我昨晚……做什么了?”
金子晚叹了口气:“别问了,过去就是过去了。”
顾照鸿只觉得头晕目眩。
金子晚打算翻身起床,却被他一手拉住,顾照鸿一脸艰难:“我到底做什么了?”
金子晚:“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顾照鸿一听他这么说,脸色更是铁青。
金子晚看?得好笑,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骗你的,也没做什么,也就是非得把好好一座假山轰开,费死劲才拉住。”
顾照鸿:“……”
他发现金子晚现在心眼也挺坏的,方才那么说,他还以为自己脱光了在风起巅跑了三圈。
金子晚这次成功下床了,他赤脚走到了桌子旁倒了杯茶水,却听顾照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早上不要喝隔夜茶水,你胃不好。”
金子晚也很听话地把茶杯放下了,扭头问他:“头痛吗?”
顾照鸿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痛,只是有点昏沉。”
金子晚点头:“看?来醒酒药还挺灵的。”
顾照鸿道:“我居然还能喝下去醒酒药,看?来也没有醉得特别厉害。”
金子晚淡淡道:“你喝不下去,我扒开你的嘴硬灌的。”
顾照鸿不相信:“是你喂我的。”
金子晚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忍心硬灌。”顾照鸿弯起了眉眼。
金子晚看?他那个把自己摸得透透的表情就来气,很想回到昨天晚上,真的给他硬灌一碗醒酒药下去,而不是用自己柔软的唇一点点地哺给他。
这时,门被敲响了。
金子晚随手拿起挂着的外袍罩在了身上,有?些长的袍角拖在了地上,只是素净的红色,却能蜿蜒出一个华美的弧度。
他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外门弟子。
金子晚双手环胸,懒懒地靠在了门边:“何事?”
他刚醒,浑身都带着慵懒的气息,勾人又不自知,那外门弟子也是个男子,虽然明知道他和自己尊敬的大师兄是一对,但看?到他此番却不由得也有?些红了脸,目光躲闪:“宗、宗主唤您和大师兄前去正堂。”
金子晚一怔:“现在?”
外门弟子点头,然后似乎是不敢看他,转过身就跑了。
“怎么了?”
顾照鸿的声音传来,眼见着金子晚的外袍要从肩上滑落,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捏住了外袍的衣角给他提了上来,顺便将他抱了个满怀,在他颈间嗅来嗅去。
金子晚把外门弟子的话和他说了。
顾照鸿有?些无奈:“怎么一回来,每天我爹都来找。”
哪儿有那么多?事,白白地打扰你儿子的好事。
金子晚从他怀里抽离,毫不客气:“快去洗漱,伯父还在等。”
软玉温香离了怀,顾照鸿只得摸了摸鼻子,同他一道去洗漱。
***
等顾照鸿和金子晚到正厅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怔愣。
无他,只因为正厅的门是关着的。
顾照鸿奇道:“这可奇怪,正厅的门从来不关的。”
说着,他前去把门推开,推开之后,里面的人都闻声转了过来。
金子晚眼尖地看到了正厅里除了顾青空和殷紫衣之外的一个熟人。
顾照鸿一怔:“微尘?”
来者正是解微尘。
相比起金子晚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沧桑了许多,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灿若星子的眼睛如今如同一井死水,再无波澜。他也瘦了,瘦到脸颊都有些凹陷下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凌厉。
和几月前的解梦山庄少庄主判若两人。
此番他和金子晚、顾照鸿再见面,双方面上都有些淡淡的尴尬。
对解微尘而言,金子晚就像一面镜子,每看到他一次就会想起逢戈一次,宛如挨了一个耳光。
于是他们也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一时之间都不太知道该怎么开口。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尴尬,顾青空咳嗽了一声:“照鸿,小金,这是点名来找你们的解少主,还有?解梦山庄的解庄主和解夫人。”
解庄主和解夫人也来了?
金子晚和顾照鸿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看?向了坐在解微尘旁白的一对中年男女。
自从金子晚踏进来便一直盯着他的解玉翎解庄主,看?见金子晚朝他看?过来,登时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我——我是你舅舅!”
金子晚:“……”
这个开场白真的有?够直接。
除了当事人金子晚,和早已知道的顾照鸿、解微尘之外,屋内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殷紫衣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顾青空对她微微摇摇头,示意她先往后看看?。
金子晚端详着解玉翎的脸。
他长得和解玉珑并不是十分的像,整体更刚毅一些,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一些影子来,如今看?到金子晚,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全然不掺假。
比起金子晚,解玉翎显然要激动得多?。
无他,只因为金子晚和解玉翎实在是太像了!
他甚至觉得,若是金子晚扮作女子,那便是另一个解玉珑!
何须血脉认证?
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