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怎么了？”
夏油杰看着突然陷入了沉默的我, 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摇了摇头，手上开始飞速地回复五条悟的信息。
【前辈, 不要买太贵的东西！】
【以及，我正在和夏油前辈出门抓咒灵。】
虽说，隐瞒下现在的情况是很容易的, 但是我并不想对五条悟撒谎, 因为这样只会造成后续更大的麻烦。
一个谎言是需要千百个谎言来圆的, 我可不想陷入这种自扰的怪圈里。
而且，我并不认为和夏油杰出来抓咒灵这件事是需要进行隐瞒的, 尤其对象还是五条悟。
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间隙与误会，就是因为双方不够坦诚罢了。
“是悟？”
见我收回手机, 夏油杰再次发出了疑问。
“是五条前辈，在问想要什么伴手礼。”我老实地回答，淡定地忽略了五条猫最后一条不合理的要求。
“学弟想要什么呢？”夏油杰托着腮，笑意盎然地问。
“我还没回答, 五条前辈就已经自己决定好了。”我有点无奈地道。
“这的确是悟的风格...”
夏油杰轻笑了起来, “第一次出差的时候，你知道他给我和硝子带回来的伴手礼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有好奇地看着夏油杰。
“北海道特级独角仙幼虫，是珍品哦。”
独角仙幼虫...？
我回想起独角仙幼虫的形态，忍不住满头黑线。
“五条前辈的品味，还真是奇特...”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用这种东西当伴手礼，难怪他注孤生。
不过, 照这样的思路想的话，他该不会带回来一只奈良的鹿作伴手礼吧...？
那样我绝对会当场拒收的。
就在我进行五条悟伴手礼猜想时, 兜里的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收到信息后的五条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五条前辈？”我接通了电话。
“你和杰在哪里？”
透过电话，我大概都能想到此刻五条悟脸上不爽的表情。
“在万...”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油杰示意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
我打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学弟，让我来和悟说吧。”
说完，他对我伸出手。
我想了想，让他们两直接交流确实省事，就将手机递了过去，中途还能隐约听见电话里一直传来五条猫不耐烦的声音。
“悟”
夏油杰声音温和，“学弟和我出来秘密约会了，我们今天大概会这样那样，做些很快乐的事情，所以你安心出差吧。”
“哈？杰你小子，快告诉我...”
“咦，信号不太好呢，悟，挂了。”
“......”
我看着夏油杰熟练的敷衍行为，默默地收回了递过来的手机。
论起训猫，还是宝可灵大师在行。
“学弟，你今天可是属于我的哦。”夏油杰清清淡淡的语气里，有着毋庸置疑的强势。
我抬眼望着他，默默收回了之前的结论，夏油前辈，似乎也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叮铃铃～”
店门口的风铃被进门的人拨响，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视。
来人是一个高挑秀丽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多岁，黑发碧眼，穿着一件高领米色毛衣。
“啊啦，小晴回来了，麻烦给那边的客人上三杯柃檬水哦！”店主婆婆的声音，从后厨传出。
“好的，奶奶。”名为小晴的男子，声音清冷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前辈，如果正能量能诞生咒灵，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我瞅了眼在一旁安静如鸡的帽子少年，疑惑地问。
夏油杰也若有所思地扫了两眼角落里的少年，“我猜，大概是需要满足某些特定条件，才能促成这种质变。”
“比如，产生这种情感的人本身很特别，或者变成咒灵的他自身就很特别。”
“六条壬晴...”
我呢喃出声，这么大的霓虹，同名的人大概多到数不清吧，真是个大工程。
“我是，客人认识我吗？”
刚端来三杯柃檬水的碧眼青年听到我的话后，语无波澜地问。
与此同时，我身旁一直异常自闭的咒灵少年，也猛地转头盯上了青年的方向，但眼中却没有具体的聚焦点。
我有点惊讶地重复了一次，“六条壬晴？”
“我是。”
青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毫无波动的眼神和咒灵少年十足相似。
我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人生真是处处是巧合。
“请问，你认识他吗？”我指了指角落里依旧安静的像朵蘑菇的少年。
“客人，您在开玩笑吗，这里似乎只有你和这位先生两个人。”六条壬晴似乎觉得我们在恶作剧，而他完全没有配合的兴趣，眼神没有丝毫的转移。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个人，观测不到我身边的咒灵？
但身边的咒灵少年却对他反应颇强，不出意外的话，他想找的人，大概率就是眼前的青年了。
对面相逢不相识，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客人，还有其他事吗？”六条壬晴勾起一抹礼节性的微笑，眼中尽是冷漠。
“最后一个问题。”
我笑眯眯地冲他说道：“你认识一个戴着米色八角帽，黑发蓝眼，特别消瘦的自闭少年吗？”
说完，六条壬晴整个表情冷了下来，有股狂暴的气势隐隐从他的体内爆发。
“......”
看着眼前一副准备干架的青年，我无言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那个，你似乎误会了，我们只是两个准备送走失儿童回家的好心人。”
六条壬晴皱着眉打量了我们好一会儿，似乎确信我们实在不像别有所图的样子，才平静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夏油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两人，“他们似乎是双向不可见的？”
夏油杰点了点头，“大概是类似束缚的存在，有得必有失。”
六条壬晴听到我们的谈话，随着我手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明明在他眼中是空无一人的位置，他却再没能移开视线。
“宵风...”
低声的呼唤从他唇中溢出，带着不敢碰触的脆弱感。
“宵风是他的名字吗？抱歉，因为你们似乎互不可视，所以就由我来当个中间人吧。”
我机智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交流方式。
“这位宵风同学，是我们在万象山深处捡到的，现在的存在方式类似于咒灵，可以被除你之外的普通人观测到。”
“换句话说，他的诞生大概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相应的，你们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作为束缚。”
“至于，至于束缚的限制，现在还不太清楚。对于以上的说明，六条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六条壬晴在我说出宵风二字的时候，就陷入了沉默，听我说完后，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触摸到对方。
我见状，干脆大方地让了位，换到了夏油杰的旁边，“左边三点钟方向，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碰触到他。”
“学弟，我觉得双方看不见的话，这种描述不太容易能让他们理解，不如以我们作为参照对象来帮他们，如何？”夏油杰狭起了狐狸眼，神情真挚。
我想了想，这样似乎真的方便了很多，不然待会这人盲摸，摸到了冒犯的地方怎么办，就算他们是恋人之类的关系，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吧？
“前辈，你说得很有道理。”
夏油杰勾起笑，随即学起了宵风的样子。
“六条先生，请看着我。”我示意了下六条壬晴，随后伸出手，十分顺畅地握上了夏油杰的手，“你参考下我的方向和动作，应该没问题。”
六条壬晴点了点头，右手学着我出手的方向，轻柔地握上了宵风的手，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宵风，我在这里。”
大概是歪打正着，当两人双手碰触上后，双方的眼神明显都聚焦到了对方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处于一种相互可见的状态。
这个束缚的限制，可真是恋爱利器，我默默地想。
“学弟，似乎并不介意男人之间的恋爱？”夏油杰握紧我的手，语气显得十分随意。
“性别和恋爱没有必然联系吧。”我奇怪瞅了他一眼，“难道学长是保守派吗？”
“不，我只是好奇，学弟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夏油杰的声音中，多出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类型？”
我想了想“极寒之星”的模样，略微迟疑，“漂亮又坚·硬的吧。”
“？！”
夏油杰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震惊，不过我能理解。
毕竟，像我这种贫穷打工人居然喜欢上了价值高达5亿的绝世钻石，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痴心妄想。
我叹了口气，在店主婆婆按响的餐铃中，准备化悲愤为食欲。
“今天，就请让我请客吧。”六条壬晴暂停下和宵风的对视，第一次带上了真诚的笑意对我们说道，“谢谢你们，带他回家。”
我瞅着两人眼中的温情，非常扫兴地举手提问，“请问，六条先生体内有什么特殊力量吗？按道理来说，正向情绪是无法生成咒灵的。”
大概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喜悦，六条壬晴放下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态度软和了不少，“森罗万象虽然被剥离，但是在我体内依存太久，最终还是保留了部分力量在我体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刚才那股奇怪的力量，就是你所谓的森罗万象遗留下来的吧？”
“是，不过所剩不多。”
果然是有特殊限制的。
“夏油前辈，看来的确是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达成这种情况。”我转头对着夏油杰说起了悄悄话，“那他怎么办，还带回高专吗？”
这种强拆恋人的行为，会被驴踢吧？
夏油杰也学着我的样子，悄悄侧过头，唇畔不经意地从离我不到半厘米的危险距离擦过，“那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这样可以吗？”我向后稍微拉远了一点距离，夏油前辈真的被五条悟那厮带坏了，连自己的完美社交礼仪都不顾了。
“可以哦，只要将坐标上报给‘窗’就没问题了。”夏油杰对我眨了眨眼，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冲着夏油杰点了个赞，换来了他满眼的笑意。
在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干掉了数杯安抚人心柃檬水后，我和夏油杰赶在门禁前回到了高专。
...
寝室。
摸黑洗漱后，我随意换上了一件白T，一头栽进了被子。
好软。
被子上清冷的香味，有点像天上之巅的白雪，有种一层不染的透彻感。
“？”
我疑惑地嗅了嗅，好奇怪，我的被子，不应该是白皂的味道吗，虽然谈不上廉价但也绝对没有这么高级的味感。
皱了皱眉，我飞快地起身，开灯，一气呵成。
床角处，不知何时拱起了一团可疑的弧度，但却没有任何侵略性的气息。
想到某只猫，我面无表情地掀开了被子。
果然。
被子下，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乖巧地蜷缩在床角处，银白色的碎发零散的盖在脸颊与颈窝，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害的漂亮大猫。
“......”
五条前辈，你的呼吸都乱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千层套路
以及，小鸟的择偶标准，相当震撼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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