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嫁时衣。”赵仁河摇头:“何况,他们当时也没分家呢。”
“是啊,这分了家,得了的家产,还不够填补贪污的窟窿。”海夫人又笑道:“后来还是王爷出面了。”
“平南王府替他们还账了?”赵仁河觉得不可思议。
“哪儿啊,平南王府拿出来的银子也不多,给二房一百六十万两,这其中有二十万两是王妃给的;三房给了八十万两,其中有二十万两是王爷给的,不过啊,从此之后,平南王府跟他们两房,再无瓜葛!这是世子爷的意思。”李奶娘兴的了不得:“当年他们将您分家出来,还断了亲,给的那点分家的钱,打发要饭的呢?现在好了,世子爷可是要继承平南王府的人,平白无故的受到了牵连,本来王爷还想给他让位,现在也不提了,因为要是让位的话,生怕上头有借口,削了王爵,改成平南公。”
虽然说“世袭罔替”,人的嘴,两张皮,上下一磕碰,有的是借口。
例如,要求武勋起家的爵位,必须要有战功,才能“世袭罔替”,不然平南王府为什么非得让世子去端一个海盗的老巢?
为什么都不摸兵权了,还养着万八千的亲卫老兵们?
为的就是守住自家传承不易的王爵。
结果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他本来可以马上继承平南王的王位的,就因为亲弟弟跟庶弟给他拖了后腿!
“平南王府一口气拿出来的可是二百万两银子,加上王爷王妃各出二十万两,一共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啊,平南王府再有钱,这次也伤筋动骨了,而且贪污的是谁花掉的?还不是他们自己家花的吗?”李奶娘继续道:“再说了,世子爷用自己的军功啊,换了两个弟弟的性命,这话说出去,谁不说世子爷的好?可世子爷心里怎么想的?辛辛苦苦立下的军功,就这么没了,心里气能顺?”
“恐怕王府里,都动了压库的银子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了啊!”海夫人道:“听说是九殿下亲自带人去接收的,拉了好多车才走,直接就送进了平南水军大营。”
赵仁河听完就更乐了:“这下子,平南王府在平南水军大营里的名声算是完了。”
当兵的,是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而且水军死了有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发饷银肯定够数,不然当兵的也不干啊!
可是除了饷银,他们还要吃饭,还要穿衣,还要休息,睡觉。
大营里不能有房屋,只能有帐篷,海边风大,雨大,好多帐篷都漏雨,一下雨他们就得被浇着……每二年才修补一次帐篷,每五年才换一次。
可是上头规定,每一年都要修补帐篷,每三年就要换一次帐篷啊!
吃的东西越来越不好,见到的油腥越来越少,逢年过节朝廷给的赏赐也越来越薄。
这都不是朝廷的错,这都是那些管后勤的人,给贪污了!
平南王府的威名在这件事情过后,下滑的厉害,赵家人还有那么几个在后勤的,也是缩着脖子做人。
九殿下在这里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平南王府的名声,破坏殆尽。
“还有更好玩的,九殿下是拉着银子走的,可还没还完呢!”海夫人乐不可支的道:“二老爷跟三老爷被放了出来,但是二房还欠五万两,三房还欠四万两!”
“呵呵……。”赵仁河搓了搓手:“他们打算怎么还?”
“二房的太太跟儿媳妇都回娘家去求救,三房的太太也是如此,两位儿媳妇也回去娘家……大概是借钱吧?”海夫人犹豫了一下:“你说,她再来,是不是也要我们借钱啊?”
“肯定会来的,不过,我来应付。”赵仁河道:“娘不用担心。”
海夫人道:“我只是怕带累你的名声。”
如今赵仁河在文人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望的,少年高中,又是解元,娶妻高门,却不幸鸳鸯失伴,而赵仁河守孝三年,更是被赞誉为“鹣鲽情深”。
只是没人注意到,赵仁河从来不跟高家这个正经的岳家来往。
而承恩公府呢?也从来不跟这个陌生的女婿来往!
别说走个年礼之类的事情了,就是一封书信都没有。
海夫人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以及儿子是不是有别的小金库,她只知道,绝对不能借出去!
“如今他们在哪儿安置呢?”赵仁河关心的是,他们有多惨。
“平南王府给了他们一家一个二进的院落,暂时落脚在那里,具体情况现在打听不出来了,两家都是闭门不出,躲羞呢吧?”李奶娘道:“不过啊,我看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太太可是见过我们家的富贵,肯定会惦记上的。”
“惦记也没用,这次就不要放进来了。”赵仁河抿嘴一乐,语气却冷得很:“我也该,会一会他们了。”
年前躲出去,是因为不想给人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他回来了,多年的隐忍,也该出口气了。
赵仁河跟侯大宝以及何大根一起,在家歇了一天,就去了府城,他们的“基地”之一,黄浦私塾。
孙应嘉一看到他,手里头就拿着紫竹打造而成的教鞭,这东西是他现在的权力象征,因为只有山长的教鞭是紫竹的,先生们的教鞭都是金刚竹的,他看到赵仁河就问了一句话:“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这本是寒山问拾得的经典名句。
拾得的回答是: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但是赵仁河却冷笑回答:“血脉,礼仪,仁慈,都是虚幻,我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若有人敢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是不会忍耐的,我会啐他,扇他,捶他,踢他,踹他,揍他,灭他全家!以前我小,不忍也得忍,现在,我不忍了。”
“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徒孙!”孙应嘉本就是个奇人异士,世俗礼仪在他看来都是狗放屁,赵仁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身边人,培植自己的势力,学的东西又多又杂,他也没觉得这孩子是个妖孽:“就该如此!放开手去折腾,你要是回答认了,忍了,我就要揍你了!”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忍下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折腾都不为过。”赵仁河一向是笑脸迎人的,这次却拉长脸,学了李钊的样子:“看他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赵仁河再次见到李钊的时候,是三月,清明节前夕,钦差大臣已经回京了。
王旭也总算是根李钊同一时间出现了,跟着王旭的竟然是郑月!
他们俩竟然凑到了一起,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赵仁河还有些懵圈:“你俩咋认识的啊?”
“在大营里就认识了,郑大人可真是个人才!”王旭这贵公子,可是个眼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