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娘家大嫂准备的,东西不够昂贵也就罢了,连用心上都不如以往,马静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结果现在,自己娘家老妈没了,她的心啊,感觉彻底的凉了。
当时她就病倒了,丧仪礼品等事情,还是赵希伊亲自出面打点的呢。
倒是海夫人,不太明白了:“上次她也是如此,折腾死了兰姨娘,这次又玩什么花样?”
“倒不是玩花样。”李奶娘却告诉海夫人:“她这是伤心呢,娘家倒了,没了依靠,就咱们老爷那多情的脾气,指不定还得升一个姨娘,找两个新鲜的通房大丫鬟呢!”
“她娘家倒了吗?”海夫人想了想:“不是还有三位兄长在么?听说也有几个庶出的兄弟呢。”
“那又如何?庶出的兄弟,跟她有什么兄妹之情?当年在娘家的时候,她也是娇小姐一个,她的亲兄弟们,在京中官职也不高,这守孝三年,刚出孝,亲娘就死了,又要守孝三年,一连五六年的时间,他们家都不能出现在京中的交际圈子里,何况,官职那么低,等除了孝,又要走动一番,才能让上头想起来,还有他们这一号人,一般丁忧之后,想要复出,得走动一番,不然谁会想起来,消失了五六年的六七品小官?”
海夫人顿时惊讶了起来:“京中这么复杂?”
“不是京中这么复杂,而是官场如此,想当年我小的时候,我的主家也是如此,哎,夫人,您是不知道,官场不比战场差多少。”李奶娘道:“舅老爷在外不容易,您在王府也不容易,三太太这一会儿应该又能消停个一二年。”
“这一二年,爷们儿还等得起,可小姐们就……这珠大小姐去年就该议亲了!”海夫人叹了口气:“她可比小河大了三岁啊!去年出孝她就办了及笄礼,虽然十六岁才及笄,但守孝么,也没办法,现在可是十七岁了,连个人家都没有。”
“还不是去年,三太太挑来挑去,这个不满意,那个不喜欢,又要家世好,长相好,为人品性好,不能花心,婆母也不能不好……有这样好的亲事,早就有人家了,还会看上一个十六七岁的未定亲的女孩子?”李奶娘撇嘴:“出身上来说,梦大小姐可比她身份贵重多了,且梦大小姐定亲了,可是平南将军家的嫡长子,听说那位少将军,军功卓著,为人豪爽,武艺高强!三太太看着眼热么,少将军将来就是平南将军,未来就是平南大将军,平南水军大营将来的话事人,三太太是按照人家这样的标准找,上哪儿找去啊?”
二房的梦大小姐,就算是日后世子继承王位,那也是人家梦大小姐的亲伯父。
是嫡系一脉的姑娘。
三房乃是庶出,日后分了家,就是个水军之中,总书记官的女儿,品级还可以,但一个文官在军营里的话语权少,谁会娶这样一个人家的女孩子?
何况珠大小姐的脾气秉性也不好。
真以为这王府里头,密不透风吗?
赵珠的脾气,是夏院里头所有小姐里最大的那个。
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换了三四茬儿,没有一个待得久,不是被打的受不了,就是被打的遍体鳞伤。
这些贴身大丫鬟,离开珠大小姐身边之后,岂能说她的好话?
王妃娘娘知道这个事儿,可珠大小姐也不是她的亲孙女儿,她才懒得管这等小事。
王爷更不用提了,谁会跟他说后院里的那些事情?
世子妃娘娘也不会管,她自己没女儿,小妾生的女儿还在学走路呢。
“幸好我生的不是闺女,不然非得急死不可。”海夫人道:“可怜两位姨娘了。”
两个庶出女孩儿,只比赵仁河小了一岁而已。
如今也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了。
赵仁河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院里上课,下午就跟徐泾山长请了假。
徐泾算是知道平南王府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你们家这也真是……你也辛苦了,给你三天假,回去之后还得回来读书,你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要科举,起码一个秀才是要考一下的,中举的话更好,到时候你十七八岁,中举了也好说亲。”
“您想的太长远了。”赵仁河哭笑不得:“我的嫡母现在卧病在床,就算不用我这庶子侍疾,也得回去看看,我父亲也很伤心。”
徐泾放了人,赵仁河就去跟舅舅家说了一声,孙应嘉也给他放了三天假,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人,唿唿啦啦的跑回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回到三房的时候,气氛就不对了。
174悲哀的三房
174悲哀的三房
赵希伊看到三个儿子前后脚的回来,知道他们兄弟三个是没有相互通气,心里很不高兴,一点团结的意思都没有,不是说“兄友弟恭”么?
可是他在儿子们的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兄友弟恭”的场景,甚至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除了逢年过节之外。
他跟儿子们身边的人都有问过,兄弟三个人,从来没有在城里,聚到一起的时候。
大儿子,跟二儿子,偶尔聚在一起,也是喝个花酒,或者聚在一起,跟一群人开个诗会,做个对子。
从来没有带过三儿子!
“父亲。”赵仁河看到赵希伊的时候,吃了一惊,赵希伊憔悴了不少,头上都见了白发了!
“都回来了?去看看你们的母亲。”赵希伊道:“她很伤心。”
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他能体会到,多年夫妻,他知道妻子最大的靠山,就是京中的娘家。
只是现在,京中的娘家是她大哥说了算,是她大嫂掌中馈,她跟大哥大嫂的感情,从节礼上就能看出来,不那么好。
兄弟当家,跟父母当家,是不同的,赵希伊只是联想到了自己,物伤其类罢了。
“是。”哥三个难得一起去了秋院。
海夫人也在,虽然说三太太没点名要她来侍疾,但是海夫人不能不有所表示。
她来了,还带了五盏燕窝,八条干海参。
不用侍疾,也得送点补品给三太太,以示自己这个滕妾,当的非常安稳且没有野心。
不然该有人敲打她了。
但是见到儿子是意外。
她还不知道儿子回来了呢。
赵仁河也没来得及跟她说。
一回来在七号院安顿好,就去见了渣爹,又被渣爹打发来秋院看嫡母。
“我们来看看太太。”赵仁河看了一眼嫡母:“太太节哀。”
马静本来是一个美丽的少妇,赵仁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嫡母的时候,她真的很好看,比自家亲娘可要漂亮多了,人家有嫁妆,气度和打扮上,就比海夫人好。
可是现在,马静穿着一袭秋香色的不带任何绣花与珠饰,素色的衣裙,头上勒着个白色的抹额,神情疲惫,毫无精气神儿。
床边坐着的是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