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故意的(1 / 1)

倦鸟知返 博尔赫叁 1831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2章 我故意的

  嘀——

  陈延青在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后从他怀里撤了出来。

  拖车师傅调了头回来,下车后看了一圈,“哪位是车主啊?”

  “我,我是。”陈延青走上前。

  “有常去的修理厂吗?”

  “没有,帮我拖到市区,随便哪家都行。”

  “行,市区外按公里计费啊,先给钱吧。”说罢便去准备装车了。

  陈延青回到驾驶座拿了手机,可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刚解了锁,手机自动关机了,车上没有充电器不说,他身上连个钱包都没有。

  伏城有一会没作声的,这会走到那师傅身边,掏了手机付了钱,回来的时候,陈延青无措的摸了把脑门,“晚点还你,谢了。”

  “坐我车吧。”伏城只说。

  陈延青没再矫情,等师傅装好车,跟着伏城上了那辆奥迪。

  回程这一路,奥迪都跟在拖车后头,走得很慢,车里也很静。

  奥迪Q系本身不贵,可这辆车里的配件和软装够买另一辆好车了,陈延青忍不住的想,伏城什么时候有的内地驾照,他来过江北多少次,和那个人又走到什么地步了,是热恋期,还是磨合期,或者已然抵达了婚姻期……

  “保险公司可以免费拖车的,怎么不打过去?”

  伏城的问话让他顷刻间回过神,他坐直了些,“不是我的车。”

  “男朋友的?”

  如此刻意的试探,陈延青不禁朝他看了过去,他还是目视着前方,淡定的让陈延青以为自己多虑了。

  “我上司。”

  伏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你住哪儿?”

  “送我到修车厂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紧张什么,段霄洺住哪我都找到了,你不告诉我,我也会问他的,”说完,偏头和他撞了视线,焦灼片刻,又很快回正了,“段霄洺难不成还瞒着我。”

  陈延青觉得自己被将了一军,不好多问,又满心的憋屈,“胡桃园,一期。”

  “好。”

  伏城之后没再问他什么,两个人安静的就像不久前的那个拥抱都没有发生过。

  修车厂通知一个礼拜后来取车,奥迪驶进胡桃园一期,停在六栋脚下,陈延青解了安全带,“谢谢。”说完便下了车。

  关门声响了两次,陈延青还没绕过车头,伏城又堵在了他面前,“什么时候回我消息?”

  意识到他说的是以后,陈延青冒出不解的神情,“你这样问,是不是越了老同学的线了?”

  他把‘老同学’咬的偏重,伏城没有立刻回话,等听见他说了再见,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进到楼里了。

  电梯数字往上升,陈延青回到家里,马不停蹄的给手机充上电,而后脱了外衣径直去了浴室,花洒里带着热气的水流细细密密的打在他背上,他后颈隆骨下的图案也清晰了许多,这是他想过让一幅画永存的最好的办法,也许是不想让人觉得他中二,又或者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情感状态,这世上除了纹身师和他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处风景。

  离开淋浴间,陈延青背对着镜子,扭着头拿指尖摸着那处图案,从不知多远的思绪里出来才转正了身体。

  手机有了百分之十的电自动开机了,准备‘还钱’的陈延青在屏幕上看到了一条消息,很简短的一句话:开门。

  发自十分钟前,陈延青下意识看了下门口,又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开了门,外头却空无一人,刚要将门带上,伏城便从一旁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难怪。”

  “又是段霄洺告诉你的?”

  “不是,电梯停在这一层,旁边这几户,我都敲过。”

  “老同学,”陈延青好笑道,“你不怕我和邻居一起报警么?”

  “内地警察吃人吗?”伏城问。

  “有事,还是?”陈延青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膈应他,“钱我正要转,你着急了?”

  谁知伏城见招拆招,路过他径直走了进去,嘴里道,“也不是一笔小钱,着急不过分吧?”

  陈延青心口又堵了,带上门大步往回走,“我现在就转。”

  “陈延青,”伏城叫他时抓住了他肘弯,将人拉到了身前,陈延青也长个子了,只是还跟以前一样比他矮些许,这样跟他对视,伏城脸上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我故意的。”

  “什么?”

  “那天在餐厅,我看见你,才故意碰他的。”

  “他?”

  “瞿孝棠,我妈朋友的儿子,在江北大学念大二,我跟他没什么。”

  陈延青更觉得好笑,只是心里的荒唐盖过了这点情绪,“伏城,你都多大了,好玩儿么?”

  “不知道,我以为你会过来,”伏城说,“原来不管过多少年,你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下意识的逃跑。”

  被他拉扯,浴袍领口掀开了些,陈延青察觉后,挣脱了他的手将浴袍合拢,又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一边拿手机一边道,“给我银行账号。”

  “记不清。”

  “那我拿现金。”说着,起身往书架后的卧室去,伏城又跟上来将人拉住了。

  这样被钳制,陈延青火气突然就冒了头,干脆回身推着他胸口,让他连连后退,“没劲!没劲透了!”

  “陈延青。”

  “你别叫我!”伏城身子抵在沙发背上,陈延青才松了手,“我不喜欢开车,不知道车子抛锚了该怎么办,讨厌那个鸟不拉屎的郊区,现在也不想跟你掰扯,我累死了,所以你走行吗?”

  “我会走,”伏城举起手做投降的样子,嗓音沉下来,试图让他平静些,又复述,“我会走的陈延青。”

  陈延青觉得26岁的陈延青又失败了,他还是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24小时毫无纰漏的稳重,他无法冷静的处理一些问题,无法装的云淡风轻。

  见他不说话,伏城的脚尖向前挪了一些,另一只脚跟上来的时候,他跟陈延青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还是忍不住抱他,尽管一碰他就烦躁的挣扎,伏城手臂的力道却是越收越紧,他扶着陈延青后颈,用这种霸蛮的力道让他逐渐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他刚洗过澡的原因,伏城觉得脖子那一块有些潮湿,怀里的人有些颤栗。

  想吻他的时候,伏城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陈延青眼前也模糊不清,俩人越来越近,呼吸交缠,也是那个间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陈延青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四目相对,少时,陈延青胡乱抹了把脸,“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