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话(补全)(1 / 1)

皇家米虫,虫虫虫 孟冬十五 415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9章 情话(补全)

  中?秋宴大获成?功, 不只是几个年轻人的功劳,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他们给这场原本严肃、乏味的政治活动带来了几许轻松和趣味。

  宴会结束后, 小娘子们激动地抱在一起哭。

  郎君们也没忍住,掉了几滴泪。

  只有李玺最平静。

  他早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差, 因为,在此之前的每一步他们都踏实认真、全力以赴, 现在的成?功只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好了, 快别哭了, 留点力气去报仇。”

  “报什么仇?”小娘子们泪眼?婆娑。

  “砸陶俑之仇。”

  小娘子们瞬间?抹掉眼?泪, 袖子一挽,柳眉一竖,“走, 不打个半死不算数!”

  李玺勾唇,“走。”

  窄巷中?。

  突厥王子赴宴时原本带了不少人, 因为先前欺负阿史那朵朵, 被李玺强行扣在了门?外, 只跟进来两个。

  一个派出去打碎陶俑, 结果直到宴会结束都没回来,另一个中?途离开去小解, 又?是有去无回。

  突厥王子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狗奴,回去就打断尔等的腿!”

  话音刚落,头上就套了个大麻袋, 紧接着吃了个窝心?脚,踉踉跄跄摔到青石砖上。

  不等他叫骂出声,雨点般的棍子就砸了下来。

  “狗杂碎!敢砸你爷爷!”突厥王子一个鲤鱼打挺, 跳了起来。

  然后,嘭的一声,头上就挨了一闷棍。

  再骂,再打。

  而且是专挑打得?疼的地方狠命打。

  那麻袋上的绳结用的是大理寺套江洋大盗的法?子,越挣越紧。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闷响,突厥王子疼得?吱哇乱叫。

  李玺故意没堵上他的嘴。

  还安排了后路。

  “何?人在此喧哗?”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扬声警告。

  是魏禹。

  李玺笑嘻嘻地给小伙伴们使了个眼?色,众人飞快地抓住云梯,翻出窄巷,完了还把云梯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胡娇出现在墙头,一手?拎着一个突厥护卫,毫不留情?地丢到地上。

  俩护卫头上蒙着黑布,甫一落地,第一反应是扯掉黑布,然后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木棍,做出防御的姿势。突厥使团就是这时候到的。

  随行的还有大理寺官吏,为首的就是魏禹。

  众人看到的画面是——两个突厥护卫抓着棍子,一脸凶相,刚刚结束对“麻袋”的殴打。

  或者,根本没有结束,只是他们突然过来,才不得?不停下而已。

  “左葛,云达,你们在做什么?大王子呢?”为首的使臣用突厥语问。

  宴会结束后,他被李鸿叫过去问了几句话,谁知一转眼?就找不到突厥王子了。

  突厥王子刚被李玺教训过,突然消失,使臣心?里直打鼓,生怕他出什么意外,这才匆匆来找。

  刚好,路上碰到大理寺,于是请他来做个见证。

  ——他也是担心?啊,万一李玺仗着人多?势众,把他家大王子打死了怎么办?

  结果,大王子没找到,倒是看到了自家两个护卫在行凶!

  “麻袋里是何?人?”

  “是老子!快给老子解开!”突厥王子嘶吼道。

  使臣一怔,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不敢相信。

  魏禹淡定地走过去,一剑劈断绳结。

  这下,就连最后一丝证据也毁了。

  使臣还对他感激不尽呢!

  突厥王子浑身青肿,气极败坏:“是谁?谁打老子?”

  挣开麻袋,一眼?就瞧见自家俩护卫正抓着棍子,对着他。

  面面相觑。

  各自惊恐。

  魏禹轻咳一声,淡定道:“看来是贵使自家之事,魏某便不插手?了。”

  突厥使臣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都算好了,若是李玺绑了他家大王子,刚好让大理寺的人看看,作个见证,谁能?想到,事实竟是……竟是如此!

  太丢人了!

  “不不,没有,我们没动手?,不是我们,不是!”突厥护卫慌乱地扔掉木棍,跪到地上。

  “我不信,一定有人搞鬼!是谁?出来,给老子站出来!”突厥王子像条疯猪似的乱嗷嗷。

  李玺几人在墙那边听着,差点笑出声。

  突厥王子大吼:“福王,是不是你?你出来,跟我单枪匹马地干!”

  墙那头,李玺翻了个小白眼?。

  爷有本事打群架,干嘛要单挑?

  傻叉!

  突厥王子还在骂:“敢做不敢认,就是三孙子!”

  李玺吧唧吧唧嘴,做了个反弹的手?势。

  魏少卿不乐意了,冷声道:“大王子主仆间?起了嫌隙,本不关我大业之事,若你在此辱骂大业亲王,魏某就不得?不让你见识见识大业律法?了。”

  “不不不,魏大人言重了,大王子一时气极,口不择言,并非辱骂福王。”使臣连忙解释。

  “哦,敢做不敢认,就是三孙子。”魏禹淡淡一笑,“魏某懂了,原来大王子是在自嘲。”

  噗——

  小伙伴们笑得?直捶地,偏又?不能?发出声音,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高?,还是魏少卿高?。

  使臣一个劲儿劝,突厥王子却不肯妥协,最后闹到了李鸿跟前。

  李玺假装路过,晃晃悠悠地带着小伙伴们进去看热闹。

  “我说什么来着,就是他!”突厥王子原本就长得?丑,一脸凶恶、唾沫横飞的模样?就更丑了。

  相比之下,小福王简直就是个娇娇软软、单纯无害的小可爱。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刚来呀,什么就是我?你是想我了吗?”

  突厥王子差点吐了。

  气的。

  魏禹微挑着眉,看向李玺。

  李玺讨好地笑笑,低声哄:“你放心?,就算他想我我也不会想他。”

  完了还暗搓搓捉到魏少卿的手?,勾了勾。

  李鸿挺直腰板。

  是时候发挥亲爹真正的实力了。

  “即使今日你不来,朕也要命人去传你。”

  李鸿不傲娇不别扭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这么慢悠悠一说话,立即把突厥王子镇住了。

  “圣人因何?传我?”

  李鸿目光一沉,语气陡然变冷:“阿史那毕利,你来长安,究竟意欲何?为?”

  突厥王子被问愣了,不是在说他被打的事吗?怎么突然变成?质问他?

  突厥使臣机智上前,准备和稀泥。

  李鸿没给他这个机会,摆摆手?,将桌上的一封折子丢到他脚下。

  突厥王子咬着牙,不肯捡。

  使臣忙替他捡起来,慌慌张张地翻开,长长的内页哗啦一下垂到地上。

  对方连忙把手?抬高?,然而,都举到头顶了,也没把折子完全拉来。

  李玺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嘻,臭爹啥时候也迷上小画片了?

  长长的折子上画着一张张四四方方的“连环画”,把突厥王子入京以来的所做所为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当街纵马,差点踩到小朋友;

  喝了酒不给钱,还骂店家的酒难喝;

  看胡姬跳舞,想调戏人家,结果胡姬嫌他长得?难看,不乐意……

  还有后来,他欺负阿史那朵朵,试探大业的态度,以及指派护卫,砸坏陶俑。

  突厥王子却不肯认,也不敢认。

  尤其是陶俑一事,可大可小,若认了,势必会牵扯到东突厥与朝廷的关系。

  李鸿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叫人把他的护卫之一押住,脱了鞋,扯开袖子,让他自己看。

  “这是何?意?”突厥王子,皱着眉,瞪着眼?,蠢蒙蠢蒙的。

  王荣荣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人袖子上沾了我惯用的清莲香!”

  先前她一直守着陶俑箱子,腰间?的香囊时不时在箱盖上扫过,洒了不少香屑。

  不用想,这人袖子上的香味定然是开箱子的时候沾上的。

  “不过一包香料,哪里买不到,凭什么就说是在你那里沾的?”突厥王子一脸不屑。

  “因为这香是我自己制的,全长安都找不出第二份!”王荣荣脆声道。

  “还有他的鞋底,沾的是红帐内的银粉!”

  柴蓝蓝厉声道:“这银粉原要用在胡旋舞表演中?,因为陶俑碎裂,这才临时改了——若没去过帐子,他鞋底的银粉是从何?处沾来的?”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突厥王子猛地扇了护卫一耳光,骂道:“谁指使你来的?阿干布那小子是不是?”

  护卫捂着脸,满目震惊。

  大王子这是要舍弃他了吗?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初为了救他,他差点被狼群叼走!

  突厥大王子却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只一味向李鸿解释,摆明?了要拿他当替罪羊。

  护卫目光渐渐暗淡。

  使团中?的其他人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舍命追随的,就是这样?一个主子吗?

  李玺摇摇头,叹叹气,看戏看得?挺欢喜。

  李鸿也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才道:“阿史那毕利,自入京以来,你一再试探朝廷的底线,究竟有何?目的?”

  “不,并没有……”突厥王子硬着头皮道:“此画多?有不实之处,陶俑之事也是有人栽赃陷害……请圣人明?鉴。”

  “哦?既如此,那朕将其送到你父亲手?里,让他来看看是真是假。”

  突厥王子面色一变,“圣人不可!”

  他来长安就是为了露露脸,为自己争取汗位加些筹码,若是让父亲知道了这些,他这辈子都别想做可汗了!

  “你这是在命令圣人吗?”李玺坏兮兮捅刀子。

  “不……外臣不敢。”突厥王子咬牙道。

  李玺啧啧两声:“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连‘待客之道’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想来东突厥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突厥王子终于慌了,求道:“圣人明?鉴,外臣只是不擅长安话,一时口误……”

  “是不是口误,让你父亲去看吧!”李鸿勾了勾手?。

  内监麻利上前,从使臣手?里夺过“连环画”,细细折好,封上火漆,送出大殿。

  快马加鞭,五日之内便能?送至东突厥王帐。

  突厥王子面如死灰。

  这还不算完。

  李鸿淡淡道:“飞龙卫,即刻送东突厥大王子离开长安,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封汗之日。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

  中?秋宴上,几位年轻人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

  萧三郎四人得?了官职,有的分到吏部,有的去了工部,有的进了户部,贺兰璞是宗亲,主动要求去了宗正寺。

  魏禹眸光微暗,这样?的机会,是多?少寒门?学子终其一生都求不来的。

  李玺刚好朝他看过来,用口型问:“怎么了?”

  魏禹摇摇头,勾着一抹笑意。

  本就是无病呻吟,不想让他操心?。

  小娘子们不能?做官,只得?了极厚的赏赐,李鸿赏了一份,太后又?赏了一份。

  王荣荣比其他人还多?一份,据说是二皇子的生母柴娘娘赏的。

  小娘子红着脸,娇娇柔柔地谢了恩。

  太后笑呵呵道:“还有一样?东西,留给你们作个念想,将来嫁了人,有了儿孙,还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小娘子们一脸好奇,是什么?

  太后卖了个关子,“王尚书?,你家的孩子便由你来吧!”——按规矩,第一个应该给李木槿,太后娘娘瞧出柴妃的心?思,乐意卖她这个好,干脆把王荣荣提到了前面。

  户部尚书?王征正笑眯眯地瞧着自家孙女,暗搓搓得?意呢,突然被点名,一时没听真切。

  多?年好友礼部尚书?拿笏板戳戳他,调侃道:“干嘛呢?故意拖时间?是吧,想让我等多?嫉妒一时半刻不成??”

  王尚书?这才反应过来,忙躬了躬身,笑呵呵地揭开漆盘上的绸布。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过去——

  嚯,竟是金鱼袋!

  比他们腰上挂的更精致,鱼尾上坠着玉环,鱼嘴上串着珊瑚珠,鱼身刻著名字,是专门?为五位小娘子打制的。

  王尚书?一手?执鱼身,一手?托丝络,郑重地交到王荣荣手?中?,眼?中?有欣慰,也有深藏的悲伤。

  “丫头,你没有辜负你阿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他若尚在人世,定会以你为荣。”

  王荣荣含泪接过,然后,双手?呈着金鱼袋,举过眉心?,对太后和圣人行臣君礼,又?转过身,对王尚书?行晚辈礼。

  “好,好,好。”王尚书?大赞三声,借此掩饰眼?底的湿意。

  接下来,是李木槿。

  太后亲自颁给她。

  李木槿太激动了,行礼的时候不小心?被裙子绊倒,殿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换成?别的小娘子,恐怕得?羞得?转身逃开,李木槿却只是吐吐舌头,干脆就着摔倒的姿势趴到太后膝头,笑嘻嘻地接了。

  众臣也不由摇摇头,露出善意的笑。

  然后,是柴蓝蓝。

  由她的祖父柴驸马授予她这一荣誉。

  柴蓝蓝绷着脸,看上去并不十分高?兴,好在没错了规矩,众臣还夸她有气场、稳得?住。

  再往下,是崔兰心?。

  御史中?丞崔沅接过金鱼袋,转身交给她。

  崔兰心?笑得?可甜了,完了还拎起金鱼袋朝李玺晃了晃。

  李玺竖起大拇指,“不惯是我家小兰心?。”

  想到俩人拐着弯的关系,满朝文武一阵牙酸。

  最后一个,是魏清清。

  别人接金鱼袋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偷偷看向魏禹,不知道他愿不愿和自己扯上关系——毕竟,她们娘仨曾经那样?对他。正忐忑,就见魏禹从容出列,拿过金鱼袋递到她面前。

  “多?谢兄长。”魏清清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难掩哽咽。

  魏禹顿了一下,刚刚收回的手?又?抬起来,不甚熟练地放在她头上,“你很好。”

  魏清清的泪夺眶而出。

  这些年,她好强,她嫉妒,她一门?心?思攀高?枝,还差点走了弯路,不过是为了追上兄长的脚步,像他一样?优秀,受到他的认可。

  如今,当她终于放宽心?,不再追求这些,只踏踏实实做事的时候,却又?意外得?到了。

  不,不是意外。

  本该如此,如果她能?早些领悟,便早就得?到了。

  “多?谢兄长。”她又?说了一遍。

  这一句,便代表了她心?里的千百句。

  魏禹揉揉她的头,这次熟练多?了。

  太后爱屋及屋,笑眯眯地夸道:“魏家丫头有大才,编的那出滑稽戏我最喜欢,若为男儿,魏家指不定又?要出一个状元郎了。”

  “不是男儿也能?做状元郎,只要圣人同意女子也能?考科举。”李玺趁机道。

  满朝文武齐齐一怔。

  太后截住他的话,“皮猴儿,又?淘气。”

  李玺吐吐舌头,不再多?说。

  魏禹轻叹一声,和魏清清一道谢恩,站回原位。经过李玺身边的时候,被拽住衣袖。

  小福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说起了情?话:“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魏禹顿住脚步,问:“我想要什么?”

  “我呀!”这一句说得?好大声。

  “还有寒门?与世家平等的入仕机会。”这一句是凑在他耳边悄悄说的。

  魏禹心?头一颤,情?不自禁捏住他扬起的下巴,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下去……

  满朝文武:???

  不是,上早朝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