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解毒
君子游玩脱了……至少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玩脱了,这个假扮成他孪生哥哥的人“兽”性大发,毫不怜惜地将他扔上了床,甚至不给他解释只字半句的计划便压了上来,动手扯着他的衣服。
“这……不行!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咱们现在是兄弟,兄弟!”
“去他个鬼的兄弟,快让我瞧瞧。”
脸是君子安的脸,声音……却是萧北城的声音。
君子游知道,他的报应来了。
混乱中,不知是谁压住吊带,扯下了床帏,两人就在云纱缭绕的暧昧气氛下对视着,君子游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烟香味,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可盯着面前这张脸,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嘴。
“这……是犯罪。”
不得不说,憋了太久,饶是他这样心如止水的人也会蠢蠢欲动,不由自主将手探到那人耳后,指尖感受到了凹凸不平的折痕,便想将那碍事的东西扯下,一看他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还没得逞,他的手腕就被人握了去,萧北城仅用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双腕,箍在了头顶,让他以一种难以抗拒,又有那么一丝屈辱与诱人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犯罪之前,得先验验身子。”萧北城垂首凑近,在君子游唇角一啄,而后向下,吻着他因为不安而滑动的喉结,舌尖一点他的锁骨窝,将那阵轻颤压在了怀里,心满意足道:“很好,是我的王妃没错。”
君子游被他惹得火都烧了起来,挣扎了一下,硬是没抽出手来,索性瘫软着身子,任他摆布了,嘴上还不消停,骂了句不大好听的。
“妈的……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在你这儿总被欺负得像小娘子似的。”
萧北城顺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行清晰微红的齿印,算是给他的教训。
“骂?你再骂?几天不见脾气见长,老实交代跟谁学的,是不是姜炎青那不要脸的狗东西?”
许是这一口咬得有些疼了,君子游乖乖住了口,不再言语,任由那人揭开他的衣襟,去看他从手臂内侧一直蔓延到到脖子与胸口上的暗色蛊纹。
他身上还挂着冷汗,墨迹都晕染了去,果然是用了一样的手法骗人。
萧北城不轻不重在君子游腰上掐了一把,那人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他便又咬着他的耳垂,轻声说道:“别装,我知道你不疼。”
时间回溯到进京前的那个晚上,马车里,萧北城心绪不宁地捧着茶盏,看似在品尝江南新味,实则心思早已先一步飞回京城,脑中一片混乱,回响着柳管家口信传达的京城密报。
——朱雀双生,恐有变故。
朱雀本是传说中的神兽,是天之四灵,借喻南方七宿。
姑苏位于长安之南,朱雀则可代指有能之人,一母双生又出变故,结合当时他们在君家祖坟中发现君子安的子棺是具空棺这一细节不难猜出,有位假死了十好几年的神仙重出江湖,在京城掀起了风波,搅动了巨浪。
君子安能替代君子游的身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背后定然少不了靠山,在对藏身暗处的敌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回京,风险太大。
他不自觉地看向研读着《肆野事》的君子游,碰巧对上了那人的目光,他一时心虚,匆匆移了开,后又觉着自己的反应未免太过明显。
再次转头,那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凑到他身边,分明是一副关切的神情,嘴角与眼底却都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想,我大概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了。”
“只是大概?”
“不能说得太绝对,不然会让你感到挫败,这个道理也能够复用在我身上,就好比我不能说出不告而别的三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不然,你会心疼。”
萧北城眸光黯淡下去,很显然,这个说法还不足以打发他。
君子游又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能如您所愿,长命百岁。”
他躺回软椅上,解开衣带,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瘀痕,耐心地解释:“刚逃离京城的时候,我的病情并不是很乐观,有姜炎青的药吊命只能续着一口气,说实话,他那药无法根治毒症,只能在关键时刻强行让脏腑运作,借以保住性命,是一种拿命赌命的危险手段。”
为让萧北城感受到自己尚在人世的实感,君子游拉住他的手,将之抵在心口,让他能够触碰到自己沉稳脉动的心跳,一下、两下……时刻提醒他,面前这个人还活在世上的事实。
“从前我不怕死,只是因为不想死而选择了活着,自从遇到了某个人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胆小,害怕死了之后,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成了泡影,害怕我不在了,那个人会为我伤心欲绝,万一哪天想不开了,来殉我可怎么办……我已经让他经历过一次彻骨的绝望了,怎么能给他星点的希望与救赎,再狠狠将他推落深渊呢?”
“这话说得倒有些像人了。”
“我的命不错,在我将死未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能解‘销骨’之毒的神医,在我半梦半醒时留下一句话便走了,至今我都不知他的身份,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无从找寻。”
“所以,你的毒症……”
“已经解了,不然我怎么活得到与你重逢的时候。”君子游眉飞色舞着,颇有些炫耀的意味,殊不知那人看得一肚子窝火,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车厢外去吃风冷静冷静。
仗着车内暖气充裕,萧北城把君子游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确认他身上那些瘀痕是蛊纹散去后造成的才安下心来,姑且信了他的话。
“这事也很可疑,像姜炎青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居然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帮你解了去,你就没设防?”
君子游笑笑,“实不相瞒啊王爷,我最后一次毒发的时候就倒在了闹市,当时两眼一片黑,身体乏力,意识渐弱,已是弥留了,可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一间荒废已久的草屋里,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喂我喝了药粥,之后毒症就好了起来。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对一个快死了的男人有什么图谋,所以就算他是想弄死我,我也愿意认命,任他摆布了。”
“可记得他的体貌特征?”
君子游摇摇头,“那会儿我虽然治好了毒症,却也添了不少毛病,夜盲就是其中之一,我想他应该知道这点,所以一早就有所准备,把草屋的门窗都蒙了黑布,我只能看清他虚影的轮廓,觉着他仙风道骨,应该是哪个山头修仙的道人,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什么细节了。现在想想,那些表象都可能是伪装的,他未必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他穿好衣服,用绸带拢起长发,束发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他曾给我留下一句话,说我是……是……故人之子?这样看来,他应该是林大人生前的旧识,可我真的想不出,他那样一个不讨喜的人,会有什么人愿意在他死后多年,仍忠心替他冒险。”
他望着神情复杂的萧北城,抹平了那人眉间的皱痕,“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次回京,生死难料,你不想我再被人觊觎,宁可藏着掖着,像做贼一样度日,也不想我再遇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也有自己的思量,相信我,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走了,就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萧北城了解他这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想与他计较什么对错得失,与他对视许久,确认他那笑眯眯的眉眼里深藏着不容商量的坚定后,迫于无奈,还是妥协了。
“我要怎么帮你。”
“帮我,做一场负心汉移情别恋的大戏。”
再次回到现实,君子游藏身于回忆偷了一时半刻的闲,做梦都要笑醒了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总要提心吊胆,小心有人想要他的脑袋,还忍不住想入非非,担心假戏成真,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现在尘埃落定,这戏告一段落,他的男人还睡在他身……
君子游探出手来,在身边摸了一摸,床铺冰冷,没有一丝人气,更没碰到那具喜欢紧贴着他的温热躯体,这让他心下一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揉着昏昏沉沉的头,四下环顾。
万幸,他看到了那个坐在铜镜前,小心在假面边缘涂上一层面糊的人,这下心彻底安了下来,甚至开口就是一句带着睡意鼻音的嘲讽:“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花清绝,你是真绝色。”
精心护理着这张假面的萧北城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回敬道:“也不知道昨夜是谁看着这张脸不顺眼,欠手爪子给撕破了半边,还好意思说。”
那人理直气壮:“可你已经让我吃过教训了,这就算扯平了,再翻旧帐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萧北城脸上绷着假面,表情不敢太大,就得强忍着笑,问:“你是说把你干晕过去这事吗?这得承认,的确是我憋了太久,一时没了轻重,可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也不至于三次就不行了吧?”
“你懂什么,为了装出这一副林妹妹的病态,我每顿喝粥都不敢多吃米粒,硬是给饿成了皮包骨的德行,走路都没劲儿,我能遭得住你那……”
说到这儿,他就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赶巧外面有人一步一蹭地走近,连门都没敲就径直走了进来,拿起茶壶先灌了几口,这才恢复些许生气。
姜炎青熬了整整一夜,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况下并不觉着疲惫,可一旦放松下来,人就要垮了去。
他甚至没看明白眼前的状况,也没分清两人的身份,对着萧北城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叶岚尘……醒了。”
就“咣当”一声扑倒在桌上,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突然被迫变母(不是
论假扮成大舅子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