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改好了! 冲!
“我堂堂一个王爷, 吃巧克力的自由都没有,你说怪不怪你!”
闻不就脑袋上冒出一团黑线,差点脱口而出“这也能怪我?”, 但这话被他压在嗓子口。他对着庆和王爷作揖, 笑道:“王爷说笑了, 您能喜欢我们店里的东西,是我们游馆的福分, 来都来了, 不如带些回去?”
庆和王爷两只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闻老板就是会做生意, 不过今天我来, 不只是因简鸿嘱托,他要我看他的侄儿,我来可是要看我自己的侄儿。”
闻不就袖中拇指掐着食指中部, 微微侧头,王爷的侄儿?
庆和王爷身后, 大理寺少卿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他深吸一口气, 抓住旁边的台球桌。大夏国就剩这么一位王爷,王爷地侄儿, 能是谁?
大夏国一共三位公主,五位皇子, 大皇子早年因故被贬,发配皇陵。二皇子沉迷书画, 三皇子在北地监军。朝廷四皇子势大,母亲是贵妃,外公曾是前朝状元, 后做过礼部尚书,位极宰相,年老辞官,还在御书阁教过一年书,后在家乡创办山河书院,桃李遍及半个天下。
甚至京中有小部分官员出身山河书院,认四皇子外公为座师。如此种种,朝中未尝没有太子年幼,改立四皇子为储的奏本,都被皇帝打回去,直接将上奏官员撸了帽子。
而当朝太子,更不得不说,已故圣贤昭德粱皇后唯一子嗣,当今圣上的心头宝。
梁皇后是当今圣上发妻,多年未有子嗣,后皇帝将没了母亲的长公主抱养在梁皇后膝下。粱皇后为人谦和,貌美善良,待长公主应安作亲生女儿,后生下元煜,常道应安元煜是亲姐弟,从不厚此薄彼。
后梁皇后病故,圣上心神大伤,月余未上朝,只抱着年幼的元煜在皇后寝宫哀思。
这两位皇子,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大理寺少卿嘴里心里默念,二皇子!来的一定要是二皇子!
若是二皇子,我回去一定给菩萨烧香拜佛!
他正嘟嘟着,忽闻门外锣声响,一太监跑过长街,手里敲锣叫行人车马避让。
小太监跑后不久,身穿蓝色差服的宫中侍卫拱卫着太子地圣驾走进柳氏游馆。
看着数也数不清的侍卫,瞧着銮驾大小,大理寺少卿心里咯噔一声。
还真是这位祖宗!
闻不就和柳衿好奇地瞅着窗外。
“好大的阵仗!”闻不就惊叹。
“太子驾到。”
曹公公尖细的声音在空荡的游馆内回荡。
闻不就和柳衿茫然地跟着众人走到门口迎接太子。
乌泱泱的人跪在地上,像蜿蜒却又干涸的河道。
“哈哈,本王的小鱼,快叫王叔看看,长高没有。”庆和王爷张开手臂对着元煜笑道。
“王叔,说好不叫那个名字!皇姐都不叫我的乳名了!”元煜不开心地说,又挑起唇,扑进庆和王爷怀中。
闻不就悄悄抬头,对上銮驾那边闻不成的目光。
“嗯?”
闻不就心里一惊,他哥的表情,甚是奇怪。
銮驾旁,闻不成表情淡淡,明明在春日暖阳中,他的眼睛却仿佛是冬日的湖,原本澄净清澈的瞳孔被千丈冰冻住,冰冷刺骨。
千人朝拜,万人敬仰。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啊……
跪了一地的人中,只有庆和王爷和元煜两个人喜笑颜开。
“起来吧。”
“就知道咱家小鱼会想,还在柳氏游馆开堂,闻老板要哭出来喽。”庆和王爷笑道。对闻不就摆摆手。
“不敢,小小游馆能得太子圣驾,是草民万分荣幸。”
“太子您——”
闻不就低头说话,正好看到这还不到自己胸膛的小孩抬着脑袋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
“喜欢就好……”
闻不就哑然地看着这熟悉的面孔。
等等,这不是那个周煜吗……
周煜,太子?
元煜举起手指,放在唇边对着闻不就“嘘”了声。
闻不就:“……”
太子驾到,游馆内又是一阵折腾。
闻不就和柳衿被官差守在一旁,闻不成走过来,冷冷看着他们两个。
“我错了。”
闻不就柳衿连忙低下头去。
闻不成冷哼一声,坐在他们二人面前的凳子上。
柳氏游馆内顿时出现如此一幕,四个官差并柳衿闻不就直直站着,闻不成端坐在交椅上,面容严肃,气质冰冷,连带着四名官差心一抖,仿佛回到大理寺堂前。
正巧看到这一幕的大理寺少卿摸摸头发,乌纱帽还在啊!
“我是管不了你了。”闻不成淡淡道,抬眸看着闻不就。
柳衿咬着唇,小心靠向闻不就。
“真的是他们先动的手,哥,你看我这么多事情,哪有时间跟他们费工夫。”闻不就回想起之前一幕,气道,“若不是他们先对衿儿下手,我才不跟他们正面冲突!”
闻不成看向柳衿,柳衿连忙点头。
“有人对我射箭。”柳衿抱着闻不就的胳膊跟闻不成告状,一脸后怕。
闻不成眯起眼,袖下手握成拳。
“你们可知是谁?”
闻不就跟着柳衿摇头。
“啧。”闻不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我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闻不就刚想起来关心关心自家哥哥。
“哥,你不是这两天殿试了吗,你赶紧回去,别担心我。”
“我知。”闻不成淡声道。
闻不就挠挠下巴,小心翼翼歪头笑了一下,“哥,那啥。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叫在咱家下人帮我去赌场压钱去。”
闻不成:“……”
柳衿抓着闻不就的手,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相公,你稳着点呀!
闻不就耸着肩,小声道:“我之前押会元周景阳,才赚了五百两,也太少了吧。哥,你让下人去赌场看看,若是赔率不到五,除了那五百两再押五百两;若是赔率过五,那就只押五百两。”
“押你哟,哥哥。”
闻不就左右手食指拇指兑在一起,对着闻不成比心。
他抬起膝盖碰碰柳衿的腿,又对着柳衿挤眼。柳衿“啊”了一声,学着闻不就比心。
闻不就笑嘻嘻伸出右手,侧身,柳衿便反方向侧腰,伸手。
两个人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在脑袋上比划一个大大的心。
闻不成脑门垂下三条黑线,抬手按在额上。
好,真是他的好弟弟,好弟媳。
他无奈地叹气,转身。
楼梯上,刚换好衣服的元煜看看左手,看看右手,疑惑地学着闻不就柳衿的样子,将手放在头顶,比了个歪斜的心。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傻傻地说。
楼梯下,正撞上元煜比心的闻不成:“……”
元煜看到闻不成,轻咳一声,慌慌张张收起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左看右望。
我什么都没做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吵嚷的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二人对视。
原是大理寺官差将道文枸从牢里送押到柳氏游馆。
道文枸双手被官差紧紧抓着,在半空中抬着脚乱舞,几乎是被架着走。
正站在门口的闻不成就听到他嗷嗷的喊着:“火是太子叫我放的,你们抓我做什么,有本事抓太子去啊!”
“太子才是主谋,我只是共犯!共犯!”
道文枸扯着嗓子喊,“我现在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告诉你们,我只是被太子骗了!”
“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不敢抓太子拿我顶罪!”
“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是太子!犯人是太子!”
元煜拽着曹公公的后衫,小心翼翼地走下来,伸出个脑袋。
大理寺少卿坐在临时布置好的大堂内,一拍惊堂木。
“将嫌犯带上堂来!”
道文枸气呼呼的被官差压着跪在地上,不服道:“只会屈打成招的奸臣,只会对我这无权无势的小民动手,你怎么不对他动刑!”
道文枸伸手指向站在门口稍作停留要走的闻不成身上。
闻不成慢悠悠地折袖子,抬起眼睛。
“你还放了他!我要告御状!”
“大胆!”大理寺少卿怒喝一声,“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喧哗,再敢无礼吵嚷,本官就要动刑了!”
一听动刑,道文枸哆嗦一声,气哼哼的闭上嘴巴。
大理寺少卿一拍惊堂木,道:“你言是太子身边一何姓太监蛊惑你火烧柳氏游馆,既然如此,我请太子将他寝宫内所有太监带到游馆,叫你衙役一一辨认。”
大理寺少卿一抬手,“来啊,将诸位公公带进来。”
闻不成让开脚步,穿着灰衣的太监排着队走进来。
“你且看去。”大理寺少卿道。
道文枸斜着眼,看太监一个一个从自己前头经过。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不……”
道文枸从一开始的高声到后来蔫声蔫气,“不是不是都不是,大人,这真是太子宫中的太监,您不是骗得我吧?”
“大胆!这是本官亲自从内务府拿书册,带人去太子府清点的人,一丝不错!”
道文枸冷笑一声,“别说官官相护,那是太子,你们当官的都护着他,我知道。”
“胡言乱语!”元煜气地从曹公公身后蹦出来,指着道文枸说,“太子凭什么要叫人在柳氏游馆放火。”
“你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太子做事,要向你交代?”道文枸翻个白眼,斜着嘴打量着元煜,嘴里“啧啧”有声。
“瞧你这小脸蛋长得不错,怎么,难道闻不就嫌弃他那媳妇老了,现在喜欢小的了?”
“啧啧啧,真不愧是闻大老板,平日装得人模狗样恩爱非常,到了京城就脱了人皮穿狼衣呢。”
道文枸转头,对着闻不成说,“你也不过如此啊,闻老板。”
“哦,是吗。”闻不成淡淡道。
道文枸手指扣着地板,正讥笑他,忽见两个脑袋从围着的官差中伸出来。
闻不就:“嗨~”
柳衿:“你好呀!”
道文枸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瞳孔中骤然腾起惊恐,瞪向闻不成。
你……你谁啊?
“嘚~”
闻不就对着道文枸一挑下巴,张开双手在头上左右晃荡。
道文枸看看嬉皮笑脸的闻不就,又看看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和闻不就长得几乎一样的男人。
他脑海里闪过永安县柳氏咖啡馆前被诸多小姐夫人吹捧,掷银疯求得水墨人像海报,与眼前之人对上。
“……闻不成?”
“大胆,本官正开堂审案,无关人等还不退下!”大理寺少卿一拍惊堂木,喊道。
闻不成对着大理寺少卿行礼,转身头也不回走出柳氏游馆。
门口左右两名官差伸手关门。
临时摆置的高堂下,道文枸拧着脑袋,看着门渐渐在眼前关闭,闻不成的影子渐渐隐没。
他脸上光影变幻,点点阳光落在他脸上。
“咔”一声,柳氏游馆的大门被锁住,银色铁链挂在门上。
道文枸突然打了个哆嗦。
“道文枸,本官问你,这些太监中,确实没有你见过的人?”大理寺少卿冷声质问。
“你若敢跟之前一般说谎,本官少不得再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
“啪!”惊堂木响,大理寺少卿瞪起眼珠,“快招!”
霎时左右手持惊堂木的官差同时暴喝,“招!”
道文枸吓得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喊,“真的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若说谎,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大理寺少卿摸摸嘴巴,站起身子,对元煜一拱手,然后才问道文枸,“这位公子你可认识?”
道文枸又看了眼元煜,撇撇嘴,“不认识。”
“不知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
“大胆!”曹公公一把挡在元煜身前。
“好叫你知道。”大理寺少卿冷笑一声,“你口中不敬之人,正是你口口记挂,声声带念的人。”
道文枸睁着眼,两手撑在地上,跟着嘟囔,“我挂在嘴边的人?”
“这位就是大夏国的储君,当今太子!”
大理寺少卿话落,在场诸人不约而同垂下头。
道文枸倒吸一口冷气,“太,太子?”
他看看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少年,连忙趴在地上,“我……我真不认识他,我就见过太子身边的太监,是他叫我烧的游馆。”
元煜不高兴道:“可是我身边就那些太监啊。”
道文枸欲哭无泪,“草民所言,绝对真实!”
大理寺少卿点点头,两次审问,道文枸说谎被发现上大刑后的口供与这次一模一样,看来他确实所言不虚。
事情背后究竟是谁搞鬼,竟然还假借太子的名头?
“来人,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叫衙中画师来。”大理寺少卿道,“道文枸,你务必将所见‘何公公’容貌体型年纪老老实实高速画师。若你实话实说,本官看在你老实份上,从轻发落;若你还敢说谎。”
“哼哼,明日午时,刀起头落!”
道文枸被大理寺少卿的话吓得浑身打颤,哆嗦着被官差拖下去。
审讯完道文枸,大理寺少卿看看座下王爷,庆和王爷对他微笑,神色不明。
大理寺少卿心里发虚,请元煜坐下,轻轻嗓子道:“下官接下来,就要审讯闻不就夫夫。”
庆和王爷点点头,“他们两个孩子年轻,本王觉得这事他们俩只是受害者,你莫要过于严厉。”
元煜跟着点头,“我喜欢柳氏游馆,开业之时还跟曹公公来这里玩过。”他转头看看曹公公。
曹公公笑眯眯点头。
大理寺少卿摸摸胡子,心道这柳氏游馆好大的魅力,一个两个都为他说话。
“来人啊,带——请闻不就柳衿上堂。”
“不用请!”闻不就的声音从官差后传来,他拉着柳衿,“呲溜”钻出来。
跟着他们四个官差默默收回腿。
没办法,闻不就带他们看完游馆后,许诺一个月内给他们大理寺官差打八折,凭官牌打折。大人和王爷对闻不就都另眼相待,他们做官差的,总不能吆五喝六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闻不就柳衿跪在堂下。
两人一高一矮,目光灼灼地看着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摸摸胡子,按着桌上惊堂木,“王爷面前,你且将那夜之事再说一次。”
闻不就点点头,便将柳衿被人射箭,他抱着柳衿追人,又在长安街遇袭一事说了一遍。
“……黑衣人都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死,我分不清人藏在哪,只好去追最先的黑衣人,看到她杀害道文豪一幕,不过我将她面罩摘下来,是位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闻不成如实道。
“哦,可看清她面容?”众人问。
闻不就柳衿对视一眼。
柳衿小声道:“那姑娘瓜子脸,挺白,嗯……眼睛也挺大。其他的因天黑看不清。”
大理寺少卿叹了口气,“瓜子脸面白眼大的小姑娘京城遍地都是。”
闻不就手按在柳衿背上,低声说,“小双儿也是。”
柳衿皱起鼻子。
庆和王爷惊讶道:“那姑娘年岁如何?”
“看起来不大。”
“你说与她追踪缠斗,你武功如何?”庆和王爷继续追问。
闻不就摸摸鼻子,谦虚道,“草民武功一般般,也没有多好。”
“哦?”众人来了兴趣。
“大理寺内前几日追查简家少爷简继连着几天被挂城墙树头一案,后因动手之人来无影去无踪,寺内官差没办法,将他在牢里关了整整一个月,方才放出来。”大理寺少卿笑道,“简继一案也成悬案。不知你与那不知名人士相比,谁技高一筹。”
柳衿舔舔嘴唇,抓住闻不就的手。
闻不就面不改色,摇摇头,“草民原是梦中得过仙人指点,只力气比常人大些,腿脚快些,无甚高超之处。”
堂上诸人点点头,心道确实,武功出挑之人哪有那么多。
庆和王爷摇摇头,心下难免失望。
元煜歪歪脑袋,好奇道:“那你力气有多大,腿脚有多快呢?”
“可不可以给我们展示看看?”
闻不就看了眼柳衿,耸耸肩,道:“都可。”
太子发话,大理寺少卿莫敢不从,伸手叫闻不就展示。
闻不就看看左右,舔下唇角,伸手抱起柳衿在怀里颠颠。
“衿儿,相公带你飞高高。”
说罢,闻不就脚下轻点,踩着地板直接飞上半空。
众人只觉眼前黑影闪过,回神闻不就已停在二楼栏杆处。
“哇——”
元煜脸上露出羡慕的光芒,他也想会飞!
闻不就脚下未停,转身继续往高处飞。
柳氏游馆五层,中央修着宽敞交错的楼梯。楼梯顶部的用劣质的玉石块打磨成片,盖在楼顶上方。因此比普通砖瓦透光些。
“唔……”
大堂内众人一个个仰着头,张着大嘴巴,看着五楼楼梯处浑身沐浴在阳光中的二人。
这叫一般般?
你怕不是对一般般的解释有误解!
“力气,这玩意怎么展示?”闻不就挠头,问柳衿,“我下去扛几个人?”
柳衿蹙眉,“不要扛别人!”
“嗯。”闻不就抱着手臂,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下面犹在张嘴的官差,脑门一亮。
“衿儿,把你装巧克力的荷包给我。”
柳衿乖乖地拽下腰间荷包,递给闻不就。
“相公,你要做什么呀?”
“瞧好了。”
闻不就对着柳衿挑眉,坏笑。
“相公,这是大堂,你可别惹事呀!”柳衿慌张地抓着闻不就的胳膊。
“放下,我什么时候惹过事。”
柳衿:“……”
闻不就到处几颗巧克力,特地把心形的巧克力塞回去,只留下一些花花草草乱七八糟的图案。
他将巧克力放在指着,对着底下人一弹。
“嗖。”
“哎哟,有暗器!”官差捂着脑门大叫,旁边人就见他脑门红彤彤一片。
“嘶——没瞄准,再来。”
闻不就自信伸出手,一旁柳衿握着小拳头,给他打气。
“加油相公,你可以的!”
闻不就舌尖顶着上颚,趴在栏杆处,对准下面。
“嗖——”
“哎呀!”
“嗖——”
“我的脑袋!”
“嗖——”
“啪!”
大理寺少卿抱着脑袋,看着桌上突然炸开的茶杯,倒吸一口冷气。
“少侠停手,有事好商量!”他捂着脑袋对闻不就伸出手。
闻不就“啧”了一声,不爽地抱着柳衿跳下来。
“我怎么投不准?”
官差看着闻不就手中的巧克力,第一次对着东西产生后怕心理,同时退后几步,想离他远一些。
“闻老板好身手!”
看到闻不就大展身手,庆和王爷眼睛一亮,简绒这人认得侄儿果真了不起,比他认儿子的眼力强多了!
元煜对着闻不就竖起大拇指。
大理寺少卿把腿从凳子上放下,假装无事发生,理理衣服。
“嗯。闻不就如此身手,若要杀人,何须用箭。尤其道文枸口供也称杀害道文豪的乃是那名黑衣人,闻不就柳衿随后赶来。看来这黑衣人乃是神秘团体。”
“京城之中,还有这种不怀好意之人,吾等要尽快报告圣上,请他加强京中戒备。”大理寺少卿道,“你二人也是受害者,本官宣布你二人无罪释放。”
柳衿开心拽住闻不就的手晃晃。
元煜下意识地伸出手鼓掌,好耶!
“咳。”曹公公一把按下元煜的手。
元煜眼睛微张,默默将手压在大腿下面,心里想太棒了,我就知道衿儿哥哥是无辜的!
“不过——”大理寺少卿话头一转,“吾等奉旨查案,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另外为了你——你夫人的安全,我们还需在游馆住几日。”
证明自己的清白后,闻不就顿时更加活泼,笑道:“柳氏游馆欢迎诸位大人。”
“不过——”他学着大理寺少卿的语气,右手握成拳卡在左手手掌,叹息一声,“我们柳氏游馆平日一天流水白银百两,您住几日倒是无妨,可我是开店做生意的,您看……”
他看向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这个,这个嘛……”
大理寺少卿抬起袖子,宽大的袖子挡住他尴尬的脸。来柳氏游馆办案都是太子求圣上拿出的主意,圣上圣明,但在太子面前几乎没有不答应的事情。
可是圣上他抠啊!
奖赏百官常常用圣上亲笔墨宝打发,少见银两。
要陛下拿钱,难!
可闻不就说得不假,总不能白白耽误人家生意。
大理寺少卿笑容勉强,深知陛下秉性的庆和王爷和太子不约而同垂下眼。
闻不就眼睛一转,笑道:“哈哈,草民只是开玩笑,能得诸位大人捧场,乃是柳氏游馆的荣幸。大人们赏脸用我这小地方,我自然没意见,只求诸位一件事。”
“你说。”
“鄙人有个习惯,喜欢留下珍贵时刻、尊贵人物的画像放在游馆内,若是请画师为三位画一幅画像,并留下诸位墨宝,几位大人莫说用我游馆几天,便是一月也没问题!”
庆和王爷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这,不就画个画像写几个字么!
没问题!
闻不就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画像姿势就由小人定了。”
……
夜半,皇宫。
皇后坐起身子,问榻上看书的皇帝:“陛下,还不休息吗?”
“不急。”皇帝头也不抬道。
皇后伸手揽过黑发,笑道:“陛下定是想太子了吧?”
皇帝抬起眼,看了眼皇后,摇头一笑。
“陛下莫要笑,定是被臣妾说中了。”
皇后下了床,走到皇帝身边坐下,靠着他轻声道:“不说陛下,臣妾心中也想煜儿。”
“瞧他年纪愈大,倒是越来越活泼了,应安几次跟我抱怨煜儿不听话,我舍不得说他。”
“男孩子,活泼些最好。”皇帝放下书,手按在桌上,“他脾性像及你姐姐。”
皇后抿唇,岔开话题,“听说应安公主给陛下和煜儿各送了一个名叫指甲刀的东西?臣妾见陛下手掌指甲干净利落,看来是好东西。”
皇帝看她一眼,转开眼,伸出手掌。
“不错,煜儿不是喜欢那个柳氏游馆么,这指甲刀就是那里面的东西。”皇帝感叹道,“小小东西不起眼,竟然要白银百两。稀奇!”
皇后垂下眼,貌似不乐。
“这么个好东西,臣妾没有。”她娇美的脸上划过几分难过,噘着嘴,颇有小女儿姿态。
皇帝哈哈大笑,揽过她的肩膀。
“你看你,为这个小东西吃醋。应安她只得了两三个,你若开口,她能不给你?”
皇后闷闷不乐,“臣妾如何能跟孩子要东西。”
“你呀,你姐姐惯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皇帝摇摇头。
月上梢头,银色月光映在窗纱上,映出两个斜斜平行的影子。
皇后压下嘴角讥讽,淡淡一笑:“唉,既然没有,我又想煜儿,煜儿还在那什么游馆里,明日我代陛下去柳氏游馆看看煜儿如何?”
陛下点点头,“去吧,顺便叫大理寺少卿抓紧破案,这天下,还是宫中安全。”
“是,陛下。”
同一时间,柳氏游馆内。
柳衿打个哈欠,靠在闻不就背上眯眼。
桌上,闻不就、元煜、庆和王爷、大理寺少卿坐了一圈,手中摸牌码牌麻利、利索!
背上一沉,闻不就垂眸,看着腰上坠下手的手,手下加快速度。
“不好意思,各位,我又先走一步。”
闻不就轻笑,推牌。
玉石做的麻将碰撞,“叮当”作响。
“啊,你又赢了——”元煜蹙起眉头。
大理寺少卿摸摸手,“这麻将,果真奇特。”
“天晚了,诸位大人还不休息?”
庆和王爷精神奕奕,快乐的洗牌,道:“以前就知道巧克力草莓,这麻将当真有意思,你夫人睡着了是不是?你们这一天累得不轻,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王爷。”
闻不就熟练地背起柳衿。柳衿熟练的抱住闻不就的手,脸贴着闻不就的脖子。
元煜身后,困得张不开眼睛的曹公公小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我觉得我还可以在玩一会。”元煜道。
没走几步的闻不就听到,转过头来,“草民梦中曾闻仙音,听仙人道‘熬夜不仅长不高,还会掉头发’。”
“越掉越多,直到跟少林寺的和尚一般,对了,那叫聪明绝顶!”
“当。”元煜手中的麻将啪一声掉在桌子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闻不就。
真,真的吗?
“殿下?”曹公公侧头看着元煜。
“我这就睡觉!”元煜牌也不打了,连忙从凳子上掉下来往外跑。
等他们几个人影消失,庆和王爷和大理寺少卿哈哈大笑。
“闻不就真有意思,还有此说辞。熬夜长不高就罢,竟然还会掉头发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笑声越来越低,看着对方的脑门。
“嘶——”
两人吸了口气,同时丢下手中牌。
“时候不早了,本王先休息。”庆和王爷拉起下衫就要走。
“是,下官明天还有要事,也要睡了!”
等桌上人都散了,几名暗卫从窗外,梁上爬出来,坐在麻将桌旁。
“殿下睡觉,我换班啦,搓麻!”
“没听闻老板说的话,你们不怕掉头发吗?”
“没事,我们年轻,掉啥子头发嘛。”
“不,就是掉头发,我也要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