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闻不就惩治小鸡子
“真是浪费这脸蛋, 身材。”
闻不就听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话,眼里露出一抹奇异,“你这人怕不是脑子不好?”
闻不成坐的马车是闻不就特意嘱咐过的, 随叫随到。外面装饰比着外面豪门贵族来, 必不能在其他书生面前落面子叫人瞧不起。里面还要常备瓜果点心热茶, 毕竟是要参加全国统一考试的考生,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听这人话里意思, 自己瞧见一辆装扮阔气的马车就凑过去攀关系, 难道他是乞丐不成?
闻不就展开衣服, 甩甩袖子, 云锦上的流云暗纹在阳光下如海上波浪磷光熠熠。
他两手抓着外袍, 往中间一扽,抱住怀里的柳衿。
“您脑子不好我能理解,这眼神也不好, 啧,真是怪叫人同情。”闻不就撇下嘴, 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你!”
“简少爷,他身上那身云锦, 要五十两一尺,是京城刚兴的花样!”旁边那人拽着简继的袖子小声道。
闻不就在外做生意, 柳母怕他被人小瞧去,自然挑最好的料子给闻不就做衣服。
简继心里一咯噔, 五十两……他一个月也没有五十两。
“滚开,用你俩教我!”简继挥手怒道, 为了保持面子装模作样地背着手,“看你家中也小有钱财,当知这世上除了钱, 还有权最为重要。”
“小双儿,我乃当朝定国将军之子。你身边那人再有钱,在权势面前不也得乖乖低下你那恶心的头。”简继咬牙切齿道。
“恶心,衿儿,相公头脸如何?”闻不就低头,温柔道。
柳衿突然抬起头,在闻不就脸色亲了一口。
“相公是世间最好的人!”
“嘶,小双儿你见过几个人,这男人要尝过才知好不好。”简继露出暧昧神色。
闻不就冷下脸,“若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告官府!”
“官府,官府敢跟我们定国府作对?”简继讥嘲道,“这京城官府有几人敢跟我们定国府对着干?”
“我不是官府中人,或许可以试试。”闻不就冷笑道。
“你!”简继眼睛左摇右晃,心里发虚,瞧吓不住他,突然低声说,“逞口舌有何用?若你叫你怀中小双儿乖乖陪我一晚上,我保你锦绣前程!”
说到此,简继心中灯泡一亮,喜道:“我知道了,今日京城尽是应考书生,家中阔绰的都住进柳氏游馆去了。观你年纪想必也是其中一考生。”
“春闱三年一次,一次千万人,这千万人中只有区区百人能当人中人!你何必执着于此,这样吧,你来我府上做事,我把你举荐给父亲,在军中做个校尉,以后没准能混到御前侍卫,岂不比整日坐那读书写字强。”
闻不就看出来,这就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神经病,他无语至极,抱起柳衿大步向前。
“你站住——”
“你敢拦我试试。”闻不就眼底泄露几分杀气。
拦路的那两人手一抖,手“啪嗒”缩在大腿上。
“诶!”简继瞧他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大步向前的样子,怒道:“你给我等着,别让我看到你怀中人落单的时候!”
“敢得罪我,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人啊?”周围人吓了一跳,傻傻盯着简继。
“看什么看,滚!”
“走走走,快走。”路人吓了一跳,连忙让开路。
闻不就脚下微顿,微微歪头,眨眨眼。
“相公?”柳衿掀开衣服,露出半张脸。
“没事。”闻不就露出笑容。
身后,简继依旧跳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定国府也不会放过你们!”
闻不就抱着柳衿走进酒楼,柳家赶马的人坐在车辕上休息。
“你先进去找哥哥。”闻不就放下柳衿,拍拍柳衿的肩膀。
他抬手叫来下人,“去帮我买件衣服,越普通越好,对了,再找三个麻袋,放进车里。”
“悄悄地,不要让人知道。”闻不就低声道,“懂?”
柳家下人连忙道:“我知道,姑爷您放心。”
闻不就走进酒楼,闻不成喜静,定了二楼包厢。
闻不就推开门,笑道:“哥,我来了。”
许久后,闻不就三人用过饭,上了马车,等到永华街时,闻不就柳衿下了车,车夫送闻不成回家。
简继被闻不就几句话堵了嘴,还被他气势压倒,心气不顺,跑到酒楼喝酒骂人。
“你们两个太没用了,怕他做什么,平民百姓,还敢跟我叫板?”简继骂骂咧咧道。
“废物,就知道你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小户也没什么本事!”
“是,这不是多仰仗简少爷您能提携提携,您提携我们,我们才好帮您做事不是?”那两人又一副谄媚表情,围着简继劝酒。
简继饮下一杯,怒气未消,拍着桌子道:“不是我怕了他,明个我就带人堵他去!他不就住在柳氏游馆吗,我一间一间地找过去,还怕他躲起来?”
“是,简少爷威武,简少爷您最厉害!”那两人竖起大拇指,自知自己在简继这丢了脸,紧忙找补道,“简少爷,听说那藏花街新来了一位歌女,容貌上佳,歌声婉转,就跟春天的百灵鸟似的,您要不要去听听?”
“我们哥俩做东!”
“对对对,我们请您喝花酒去!”
天色渐深,简继三人勾肩搭背往花街走。
柳树抽新,枝条在风中摇晃,落在地上犹如万千海藻。
三人背后突然传来规律的“啪”“啪”脚步声。
“嗯,什么声音?”简继红着脸,往后看去,见身后石头小路空无一人,柳树靠着湖肆意生长,湖中画舫内传来歌女的咿呀声。
“没人啊。”
“大概是我听错了。”简继挠挠脸,继续笑呵呵往前走。
“哒、哒、哒。”
“……”
三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
“哒哒哒。”脚步声也急切起来。
“停!”
简继直唰唰走了几步,立马转头,另外二人没反应过来,“哎哟”一声。
“谁?”
简继瞪大眼,通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浮现血丝。
另外两人战战兢兢捂着眼,从指头缝往后瞧。
石头小路空空荡荡,柳条摇摇晃晃,湖面碧波荡漾,歌女咿咿呀呀。
简继晃晃脑子,“我们倒着走。”
“啊?”
船上歌女笑嘻嘻的靠在栏杆上,将一杯清酒洒在湖内,醉眼朦胧,看着湖面破碎的月影,忽见岸边石道上三人手拉手背行,不禁放声大笑,欲喊人观之。
她抬手之际,那三人走进树影中,歌女转回头来,就见三人消失在岸边,无影无踪。
她痴痴喃喃道:“怪哉,原是三个飞毛腿。”
闻不就一身黑衣,面带黑衣,将三个麻袋系在一起,攥着飞跃城墙,落在护城河边。
麻袋里的人被他一人一拳砸晕过去,闻不就本想将他们丢河里醒醒神,忽见河面飘过一木瓢,便捡起木瓢,舀水泼在麻袋上。
“呜呜呜。”麻袋里传来呜咽声。
闻不就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早将里面人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了石头用布堵上再用绳子绑在脸上,要是这样还能喊出来,估计别的地方还长着嘴。
“叫啊。”闻不就用嘶哑闷沉的声音道。
他一个麻袋一个麻袋狠狠踢过去,“还不叫?”
闻不就这力气,一脚下去三人痛得涕泗横流,身体在麻袋里扭来扭去,瞪着眼睛“呜呜呜嗯嗯嗯”求饶。
“叫大点声,最好把官兵叫来,好救救你们这条小命。”闻不就蹲在地上,故意发出“桀桀”怪笑。
他从裤腰带里抽出菜刀,拿起石头磨刀吓唬道:“你三人坏事做尽丧尽天良,老子就是来请你们下地狱的!”
“呜呜呜!!!”
磨刀声萦绕在耳边,仿佛下一秒刀起头落。麻袋里的人脑补了一番血流一地场景,扭得更欢快,蛇一般,丑态尽显,尿了一地。
“啧。”
闻不就嫌弃地举起菜刀,“欺男霸女,那玩意长了也没用,割掉喂鸡。”
跟着简继的两个人扭得更快乐,想说“不是我们要欺男霸女,都是简继,坏事都是他做的。”
他们两扭得欢实,想离简继远一些,但是三个麻袋系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谁,两条腿系在一起,往旁边蹬。
闻不就见这三麻袋你踢我我踢你。
“吵死了。”
三个麻袋立刻一动不动。
“今日我要给你们惩罚,罚你们仗势欺人。明天过后,我要在东街菜市场口见你们三人跪在那,举着你们所做恶事的供纸,不然……”
闻不就随手摸着他们脑袋往地上一磕,三人纷纷昏过去。
闻不就摸摸耳朵,摸出剪刀,微微一笑。
皇宫。
皇帝与皇后用餐,将太子叫了过来。
“给父皇母后请安。”
“元煜来了,快坐。”皇后对太子招招手。
“来坐朕身边。”皇帝拉过太子的手,叫人给元煜上碗筷。
坐在旁边貌美风华的皇后收回手,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皇帝摸摸太子脑袋,慈爱道,“听说那日你是被你姐姐从柳氏游馆抓走的?”
元煜咬住唇,乌黑的眼睛露出一抹不好意思。
“好呀,让我猜猜你姐姐怎么罚你?”皇帝眯起眼睛笑,“定是罚你抄宫规。”
元煜点点头。
“太子如今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贪恋民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宫中规矩大,不比寻常百姓家自由。”皇后轻声道。
“元煜是朕最爱的孩子,朕舍不得他受苦,多玩两年也好。不过皇后说的也对,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一国太子,朕未来的继承人,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皇帝低声道,“知不知道?”
元煜低声道:“是,父皇,孩儿知道。”
皇后直起身子,看了眼父慈子孝的画面,抿唇笑道:“太子还是如此安静,懂事。”
“他随你姐姐,虽然恬静,但肚里聪明。”皇帝将炖得熟烂的肉放进太子碗中,“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有应安督促,将来寻位名师传道授业,我们煜儿,定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