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从走廊直跨过足球场上方,落在俯冲在斜坡撒欢的尤顽耳朵里。
一如往常,尤顽会左瞥向支持者露个笑脸,怎料到,笑到一半,他就翻车了。
他看到了让他颤栗的寒光。
僵持着笑扭头,双脚失控地一直前冲,会阻止的惯性不合时宜地失灵。
白衣少年右耳歌声被巨大滑动声顶替,停在两棵风铃木之间右手边触耳机边偏头,眼前顿时生黑,身体被往前扑。
“咚”,后背砸墙,好在应激反应得当,脑袋前倾抵在一股热中。
春风飒飒,徐徐拂送。
金黄风铃木叶片随着摆动,骚动换来了片刻的尘埃落定……
少年黑沉着脸后仰脑袋隔开,内心十万只草泥马跑过:“靠!被壁咚了!”
壁咚者尤顽神情还恍惚着,但他的视线牢牢落在少年头顶悬着的红晃晃标语之一,“命”字。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指教丫!
☆、布妥
橙黄阳光已经偏移斜打在缓冲平地上,不幸横躺的行李箱卡在两棵风铃木之间,一只蓝牙耳机顽强地黏在轮子边。
乌黑的燕子在黄叶间不停啁啾,尾部剪刀恶趣味地夹住一片黄叶,柔弱叶片耐不住压力下坠。
“滚开!”冷硬的声音拉回晃神的尤顽。
收身后退一步,黄叶悻悻落在两人脚尖中央。
“滚开!”不耐烦又起。
冷气压让尤顽心情很不美妙,第一反应反省觉得错在自己,谁让手还撑墙半圈人家,“嘶……”不妙,手腕好像脱臼了。
少年耐心耗尽,忍着背部麻痛扯开挡道的人。
尤顽手腕被迫顺着推力摩擦墙面,心情十分不爽:“靠,你丫的就没错吗?”
少年的脚不听使唤地失败跨过横着的行李箱,差一点摔个狗啃式,怒火霎时冲到八级。
尤顽起身,不忍心地咽下唾沫,小心翼翼试问:“你没事吧?”
“你的名字?”少年折过身子,脸色狠戾。
“赵顽强。”都不带心虚的。
“尤顽大爷,您没摔坏腰吧?”钱度兄弟很不争气地大喊问候自家兄弟。
尤顽上方枝头的燕子看不下去飞走了……
少爷嫌弃地嗤笑一声,继而转为冷漠,肩膀撞开迎面的钱度,拐入宿舍区。
钱度想爆头,“这又是哪来的神经?”
“应该是转学生。”邹超扶起行李箱,又解释一通,“他手里拿着新饭卡。”
“得罪大爷我了!嘶……”
钱度胖手伸出来捏捏,狗腿子问,“大爷,这是伤哪了?”
邹超慧眼,抬抬眼皮指挥:“脱臼了,你给他扯扯。”
“丢脸丢大发啰!”钱度上手,嘿嘿趁机嘲笑,“女孩子们肯定觉得你就是风沙中的那只雕。”尤顽吃痛地踹了他一脚。
走廊上的女孩子们其实不然。
崔笙一旁小姐妹感叹:“哇!尤顽一如既往狗屎运耶!”
离歌就着阅读理解满分,缓缓拉出几个嘲讽的字,“不讲武德。”
小姐妹了然,“并非借喻帅哥。”
离歌转身给好友一个眼神,携同走了。
两人虽然各自应援,有竞争,玩笑调侃随便使用,但是禁止滥用不文明用语,毕竟,帅哥身上染了污渍话语就不纯净了。
“回位成功,走吧,尤大爷!”钱度接过邹超手中的行李杆,“小的帮您拖走。”
尤顽原想表示表示受宠若惊,就被怼了回去,“尤顽你是把你家的锅碗瓢盆都带来了?”钱度表示这怕不是行李,是行车吧?
“我手没事了,我自己来。”尤顽上前一步,“嗯?”踩着什么东西了。
两位好友,“嗯?”
钱度:“那个神经的?”
邹超凑近,耳机上有字,“妥?”
钱度:“嗯?”
尤顽收在掌心,“别问号了。拾金不昧的精神我还是有的。”
行李箱轮子又咕噜咕噜滚远了。
“同学,要充多少钱?”食堂饭卡充值处老师问。
少年脱口,“一百。”
充值老师边笑边说:“现在的孩子喜欢丢三落四,充少了好。刚开学大家都冲动充整个学期的,途中饭卡不见被刷没的不在少数。虽然调监控找到真凶不难,但是后续补偿多少都会伤了同学间和气。”
少年扫码支付,对面刷卡机滴了一声,手机界面余额为¥1.11。
头顶无数只乌鸦飞过……
“给。别弄丢了啊。”
“谢谢老师。”目光顺便瞥了一眼补卡价格:10元。
少年:……
“啊……尤顽你特么到底带了什么金银珠宝?”邹超和钱度还是照顾患者,费力抬着行李箱,终于上完最后一个阶梯。
尤顽嘿嘿道谢过后挑眉,“真就宝贝了。”
“快快快,刷卡刷卡,累死爷了!”
尤顽刷开710寝室。
邹超抬抬歪斜的眼镜,“又来了一个‘废物’。”
余下两人扫过去,本是尤顽的1号下床位已经被占领,铺得整整齐齐。
“不管了不管了,来来来,让你们看看宝贝。”
钱度:“就这?”
邹超嘴角抽搐:“不怕废寝忘食了。”
摊在两人眼前的是一行李箱的水果和牛奶,行李箱还是改装过的收藏包装箱。
“我尤兄改装的,怎么样?帅气吧?”
两人傻气猛点头。
“这是这个星期的。菠萝和柑橘,纯牛奶。放小冰箱里,要吃就不要嫌手累。”
钱度小声嘀咕,“怎么这么黄?”
邹超智者光芒散发,“施主,你这个寒假到底经历了什么?”
尤顽迷惑脸怼钱度,“我看到你吃,我打爆你的脑袋瓜,然后倒出你的脑浆,换上菠萝汁和柑橘汁。”
钱度怂:“我靠!真毒!”
邹超回归正题,“那你的衣服呢?”
“应该在拉风的车上颠簸。”
钱度忙警惕,抱住自己的被子。
“啧!我和你同床我还委屈呢?”
钱度瞥他,“今天你跟邹超睡。”
邹超后退一步,“你就吃几个菠萝休息休息,你吃好尤叔就到了。”
尤顽抿嘴假笑摇头。
因为尤叔确实在路上,但那拉风的……拖拉机正在蚂蚁挪步。
刘伯背着手慢悠悠迎面走来,打个招呼:“哎哟,老尤!给小少爷送行李呢?”
“可不嘛,为了让那些傻小子营养跟得上,只能这样了。”
刘伯转身,步伐和拖拉机同步,两人就这么畅聊起来了。
三十分钟后,新室友推门而入,简直没眼看:尤顽和邹超挤在三号下床,邹超整个人被毯子盖住,可以说是瘦长娃娃。尤顽把他当球抱,长腿还扒拉压着。
新室友轻轻关上门,走近几步,眉头瞬间拧在一块,走向阳台随便洗漱后倒床就睡。
嘟嘟手机振动,尤顽的脸扭在一块,收回腿,双手狠厉一推,“球”哐的一声砸墙。
“操!”受到一万点暴击的邹超低吼。
“兄弟对不住,继续睡啊!”
尤顽低声致歉后起身,伸个懒腰,扭个头,眼镜眨巴两下,仪式性打个没用的招呼:“新室友来了啊。”
新室友面朝墙睡得很沉。
尤顽蹑手蹑脚走出寝室,来到校门口。
“尤兄,真及时!”
尤富贵的拖拉机真的很拉风地停在汽车之间,无比显眼。
“小兔崽子!”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揽过儿子,“走,犒劳我一碗牛肉面!”
“好嘞!”实则内心滴血,中午刚承包两位憨憨一周零食,现在再请客之后这周的零用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