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莫名的有些憋气。
他倒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做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他总感觉这人像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这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凭什么你可以不用去?”
哦,对了……扶江想到了原因了。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说他跟易月很熟,所以他方便下手。
扶江的心里极其复杂,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残忍很痛苦的事情,但是事到临头了,违反六扇门的命令,好像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件事如果换作易月来做,恐怕他丝毫都不会有所纠结。看了那本册子的扶江心里对易月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应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那人说他对易月动手,易月不会怀疑他,怎么可能呢……扶江想。
就易月那个人,恐怕谁都不会信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
话刚说到这,扶江看着易月靠在那里睡觉的背影。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一些画面,那画面是在山洞中,易月安静的背对着他睡觉,身上趴着一只小小的黄鹂鸟。
那时候的易月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残忍嗜血的杀手,而更像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少年。
如果不是“易月”这种指向性太过明显的名字,扶江似乎从来都没有把易月和易玲珑联系在一起过,因为他觉得易玲珑应该是阴郁的,或者是更加阴沉一些的。
老实说,在看过那本册子以后,扶江的心里易玲珑怎样阴郁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易月这个人不喜欢说话,不喜欢交流,但是扶江不认为他是多么阴郁的一个人。
相反,跟这个人接触的时间长了,扶江偶尔会发现这个人身上的一些极其细微的温柔之处——尽管这些地方在他看来都微乎其微,有时候甚至他都在想究竟是他的感觉灵敏,还是那真的只是一种错觉。
“易月啊。”想着想着,或许是扶江太过心烦意乱,所以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还睡着觉的易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
扶江并不奇怪他的反应如此迅速,毕竟作为一个杀手,理应在任何时候都保持清醒的。
他看着易月,忽然间问了一个跟他刚刚想得那些都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蜷着睡觉?”
易月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打算。直到他又把身子背过去,扶江才听见他一句,“习惯了。”
扶江看着他转过去的身影,忽然又想起来了册子里面看见的一件事。
——易玲珑从小到大是没有家的。
他曾经对某个地方产生过一丝“家”的概念,然而一个杀手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没有丝毫意外的,记录册子的人对此实行了一些手段。
一个杀手本来就应该没有家,四海漂泊。
流浪狗尚且有一个固定的窝,那窝可能是被破布做成的,可能是稻草铺成的,甚至可能是几块石头。
一个杀手这辈子可能住在无数个地方,或许是破破烂烂的山庙,或许是金碧辉煌的楼阁,或许是荒郊野岭的城外,或许是纸醉金迷的画舫……
但杀手是绝对不会有家的。
行了。他在心里暗暗的劝自己——这个人本来就已经习惯不相信什么东西了。
认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背刺而感觉到伤心完全就是自作多情的想法。
这个人也只是看上去可怜,实际上,一个名震江湖的杀手居然能被称之为可怜?
这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华荣月趴在那里装睡,她心里一直有一种格外诡异的直觉在提醒着她——要出事,而且是大事,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翻来覆去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躁感。
她一般把这称为杀手的第六感,然而眼下她这第六感倒是有提醒了,可惜屁用没有。
“难道我不小心中毒了?”华荣月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她听见身后扶江的声音时,下意识的朝着身后喊了一声,“怎么了?”
一把小刀忽然从侧面刺了过来。
那一刻,华荣月的脑袋一阵迷糊。
她终于知道这种不安感来自于哪里了。
然而她并没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与之相反,一种巨大的愤怒感席卷了她。
最正常的人
华荣月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她在被刺中的一瞬间, 就忽然身体变得很轻,然后她就看见“自己”从原地直接跳了起来。
华荣月被刺中那一下是没做出多少反应的,不过她也没有因此而直接被开膛破肚。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易大佬牛逼。
当华荣月稳稳的落到地面上的时候, 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了易大佬牛逼这句话。
就在刚刚那一刻,易大佬及时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然后带着她一路来到了这里没有人的地方。
这种反应速度,足以说明易大佬一直都在小心谨慎的防范着周围,哪怕是在刚才扶江靠近的时候。
大意了……华荣月心说。
她的警惕心果然比不上时时刻刻都在戒备着的易大佬, 如果换成易大佬今天在那里,恐怕她连一点伤都不会受的。
这是缺乏本能的原因, 华荣月的意识再怎么说也没有办法跟真正的杀手相比, 如果没有易大佬, 恐怕刚刚那一下她得吃很多的苦头。
行了,行了。华荣月苦笑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会不会被易大佬笑话。
不过易大佬就刚刚出现了一次, 然后就又再次回去了, 像是把所有的烂摊子都重新扔给了华荣月一样。
华荣月看了一下伤口, 并不算大, 因为在刚刚那一秒, 易大佬扭转了身体的位置。
虽说伤口不大,但是华荣月看见刀口处有一些颜色很是奇怪的血迹。
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一道血迹,发现那应该是某种带颜色的粉末沾上去之后的颜色。
这是毒?华荣月皱起了眉头, 继而把粉末收集起来了一点点。
很奇怪……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华荣月并不害怕这粉末是什么毒药,一般的毒药都奈何不了易玲珑,能对易玲珑产生威胁的毒药也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
她就是奇怪究竟扶江是从哪里搞来的毒药。
上山之前,扶江一直跟华荣月同行。华荣月知道行李里面应该是没有毒药的——除非扶江一直带在身上。
不……如果他一直带在身上, 那他这隐藏的也太深了。华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