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把一叠报纸交给了司玉藻:“大小姐,打仗了,打到徐州了。”
司玉藻和宋游急忙去翻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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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司玉藻的学校停课了,圣德保医院也关门了。
因为报界号召医生上前线做医疗后勤,圣德保八成的医生报了名,而在校的学生也报了九成。
司玉藻也报名了。
上海的医学堂不多,前线急缺医护人员,二年级以上的学生,全部可以充作正规的医护人员。
司玉藻要去,宋游和李效没有拦着,他们俩也报名参军,被邓高纳入了自己的亲卫团。
这件事,邓高跟司行霈通了电报。
司行霈说,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责任,司玉藻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力去保护她的祖国。
司玉藻很感动,觉得她父亲信任她,疼爱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新加坡也起了战火,日军正在试图攻占新加坡,司行霈分身乏术。
让司玉藻回家,和让她留在国内,对她而言是一样的。
司行霈早年就说过,将来一旦有了战事,他的孩子们要全部上战场,他从不食言。
“...
...你和小姨留在上海,法租界还是很安全的。”司玉藻临行前一天,对女佣渔歌道,“一旦有事,记得去找张叔叔。”
渔歌不停的抹眼泪。
“大小姐,你能不能不去啊?你是女孩子,让他们去好了。”渔歌哭道。
司玉藻摸了摸她的头:“傻话!等上海也陷落了,谁管你是男的女的,一样是死。不想死,就要冲上去战斗。我是医生,如果我是普通学生,我绝不搀和。”
渔歌拦不住她,还是不停的哭。
张辛眉一直没有来见司玉藻。
这半个月,他应该知道司玉藻会上战场的,也知道宋游和李效已经去邓高的部队里报到了,但是他没来。
司玉藻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结果,后勤医疗队出发那天,司玉藻站在队伍里,张辛眉来了。
他是跟着市政的人一起来做动员的。
动员结束,家属送别的时候,他走到了司玉藻跟前。
他伸手,将她的军医大褂整了整:“很不错,很威猛嘛。”
司玉藻看着他:“张叔叔......”
她心中酸涩得厉害。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拥抱他,因为战场上炮火无眼,她虽然是做后勤,却也可能面临生死。
若她死在了战场上,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张叔叔了。
“我不是军人,不能离开上海。”张辛眉伸手,弹了下她的衣领,“真羡慕你,能到前线去战斗。你即将是英雄,玉藻!”
司玉藻明白,张辛眉是地下工作者,他的战场一样残酷,而且是在上海。
他不能离开这里。
他没有阻拦司玉藻,正如司玉藻所言,他知道这是她的责任。
她姓司,她父母从小就告诉过她,司家的人要顶天立地。
她的同学和老师们都上了战场,她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所以,张辛眉没有来阻拦她,也没有说什么泄气的话。
国难当头,任何的柔情都要退居二线。
“上次你问我,有没有秘密要告诉你。”张辛眉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很平缓。
司玉藻抬眸看着他。
他却突然俯身,亲吻了她的唇。
四周的人全看到了,有人发出了叫好声,有人在偷笑,一阵哄闹。
司玉藻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张辛眉的唇,久久流连,像是要牢牢记住她的味道。
最后,他在她的耳边说:“等胜利的时候,你活着回来,我就把秘密告诉你。我有个秘密,关于你的秘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听。”
司玉藻的眼泪,夺眶而出。
_第1698章凯旋
司玉藻再次回到新加坡,已经是1945年的冬天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离家三年多。
日本投降之后,她所在的部队驻守了一段时间,她留在了当地的医院做善后事务。
她从新加坡带过来的副官,宋游升了团长,李效牺牲了。
而新加坡,也是满地狼烟,有被炮火染过的痕迹。
日本人疯了一样想要进攻新加坡,英国人早就撤离了,舰队和总督全跑了,是司家保护了这片土地。
损失是有的,伤亡也不小,但好歹是险胜了,保住了他们新的家园。
“阿姐。”司玉藻刚下飞机,就看到有个高挑英俊的男人,远远冲她招手。
她一愣。
走近之后,才看到是她的二弟司雀舫。
今年才十六岁的司雀舫,已经是一副很高的个子了,只是少年人身体未成,哪怕穿着军装也显得很单薄。
和上次相比,他已经变得让司玉藻认不出来了。
“好高!”司玉藻感叹说,“你都快赶上阿爸高了吧?”
司雀舫伸手比划了下自家姐姐,然后把她的头往胳膊下一夹:“比阿爸矮一点,但是比你高了。”
司玉藻小时候常这样夹他,骂他是小矮子。
如今真是报应不爽!
司玉藻挣扎:“放肆,你敢以下犯上!”
司雀舫不松手:“阿姐,我可想你了。”
“想归想,先松手,否则我要揍人了!”司玉藻道。
身后又有人道:“雀舫,别折腾阿姐,阿姐坐飞机累了一整天。”
司玉藻回眸,看到了同样长高的弟弟司开阊,以及稍微矮一点的司宁安。
十四岁的司宁安,还没有像他哥哥们那样发育,却也比司玉藻高了。
他上前拥抱了司玉藻:“阿姐,你回来太好了!”
司玉藻一路上没什么感触,直到她三个弟弟都来接她,她才后知后觉湿了眼眶。
她拍了拍司宁安的后背:“宁安最乖了,阿姐想死你了!”
他们兄弟三簇拥着司玉藻上了汽车。
开车的居然是司雀舫。
司玉藻大惊:“副官呢?你才多大,你行不行?”
司雀舫不以为意:“阿姐,你还当你弟弟是孩子呢?告诉你,我已经当兵了,在阿爸的军舰上服役呢。”
司玉藻看看司开阊。
开阊是老大,性格特别沉稳寡言。他很靠谱对司玉藻道:“雀舫早就会开车了,很稳的,阿姐你放心好了。”
司宁安也道:“阿姐,我也会开车。”
司雀舫在前面哈哈笑:“咱们家,怕是又只有阿姐你不会开车。当年学枪的时候,也只有阿姐你怎么也打不下来那个鸟窝!”
司玉藻恼羞成怒:“混账,你敢取笑你阿姐!你阿姐不需要会开车、会打枪,你阿姐漂亮就可以了!”
司家的男孩子们:“.......”
三年不见,他们家阿姐还是原来的阿姐,一点也没变呢。
司雀舫笑得停不下来。
司宁安也问了司玉藻很多问题。
车子走了片刻,寡言少语的司开阊问:“阿姐,是去医院还是先回家?阿爸和姆妈都在医院,但祖父在家里。”
“我......”司玉藻犹豫了下,“我先回家。”
她突然之间心里虚虚的不踏实。
她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司家的老宅。
司家到了新加坡之后,房子先后大修了两次,没有挪过地方,大门上朱漆的颜色依旧鲜艳,只是大门口的黄盾柱树亭亭如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