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起之时,钟煓、水冰心请了德高望重宣宁侯夫妇为媒,到平北侯府为钟珩提亲。宣宁侯卢威时任前军都督府左都督,和张并是同僚,私交甚笃。
十月底,两家换了庚贴。
因钟家还守孝,故此换庚贴极为低调,并没声张。
孙夫人阴沉着脸,把水冰心叫去骂了一通,“他家连吊孝都不来,你这么上赶着!放着珩儿这样人品,什么样姑娘娶不到,你这当娘,只顾着自己痛,通不为珩儿着想。”
水冰心已经习惯了孙夫人做派,慢慢说道:“珩儿孝期是一年。我算着日子,一来一往过完礼,也到了明年秋冬之季。彼时珩儿除了服,迎娶阿橦入门,小两口京城度日,长辈眼皮子底下安居乐业。”
“甚好。”孙夫人冷笑,“好个长辈眼皮子底下安居乐业。如此,让珩儿夫妇住到我跟前儿。我眼皮子底下,珩儿吃不了亏。”
水冰心委婉拒绝了,“一则,该以公公遗愿为重,不能让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不安心;二则,珩儿前些年一直远赴辽东从军,若不顺着他意,保不齐他又会一走了之,这又何苦。”
孙夫人想想钟珩那个“一走了之”,勉强闭了口。
当天傍晚,钟珩一阵风似冲到孙夫人面前,“祖母,您若对张橦有一丝一毫难为,我便带着她远走高飞,一辈子不回京城!”
孙夫人一迭声道:“谁难为她了,谁难为她了?”谁有空难为她?一堆儿媳妇、孙媳妇呢,没空理她。
钟珩怒冲冲站了一会儿,一阵风似走了。
“张橦,我会保护你。”接下来约会时候,钟珩异常温柔体贴,“不拘是什么人想欺负你,我都不许。”
他还守孝,一身素服,显着姿容出众。张橦痴迷看着他,心不焉点了点头。
钟珩想想水冰心所受责难,心中内疚,“张橦,我说真。哪怕是我祖母,也休想让你不痛。”
张橦眨眨眼睛。不就是些三姑六婆么,我怕她们?钟美人,我可不是温室里花朵。我是外公、师公、爹爹、娘亲合力打造出来平北侯府大小姐,厉害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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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下,我刚刚开了文《青雀歌》,以后会下午《青雀歌》,晚上《素华映月》。
因为我现是不上班,所以同时写两个文,时间、精力方面,没有问题。
103、猗嗟名兮
13、猗嗟名兮
“当年二哥向徐家求亲时候,亲家伯父伯母满怀顾虑,不愿答允。”张橦笑意盈盈,“你猜为着什么?那时太夫人还住府里,亲家伯父伯母担心二嫂自幼娇养,应付不来一众族亲。”
钟珩扬扬眉毛。就为这个?二哥这年轻英俊魏国公,是多少人家中意东床婿,多少人家明争暗抢。徐爹徐娘竟为了这个想拒婚,实爱女太过。
“结果呢,二嫂不费吹灰之力,漂漂亮亮把太夫人请出了魏国公府。”张橦谈起阿迟丰功伟绩,心向往之,“二嫂不只落了个清净,还落了个好名声。”
给前魏国公立嗣孙,拱手奉送一个实缺指挥佥事,族人谁不夸她慷慨大度、敬老恤孤?林氏太夫人是要想说她坏话,都没人肯相信。
“二嫂说,她是很会吵架。我比二嫂再要强上一点,我不只会吵架,还会打架!”张橦有得意之色,“谁要欺负我,吵过便吵,吵不过便打!”
钟珩浅浅笑,“张橦,你半分不肯吃亏。”
“那是自然。”张橦笑道:“就是海潮向我咆哮,我也要把它踢回去!”说完,见钟珩面有疑惑之色,笑吟吟补充了一句,“我娘说。”
钟珩嘴角抽了抽。他又想起悠然那天说过话,觉得实太狠了。俗话说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您这做长辈怎么能盘算着接回出嫁闺女,还让不让人活了。
钟珩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哪敢说岳母坏话,“有我呢。”柔声表着忠心,“我是男人,男人应该挡妻儿前头,替妻儿遮风挡雨。张橦,你不用吵架也不用打架,我会保护你。”
“成啊。”张橦眨眨眼睛,活点头,“如此,全靠你了。”有人能靠时候,靠靠好了,不吃亏。
钟珩飘飘然,张橦全靠我了!不自觉挺了挺胸,又是骄傲,又是自豪。
张、钟两家结亲消息渐渐传出,连皇帝也知道了。“你那表妹夫,如何?”见着邓攸时候,特意问了句。
邓攸很认真告诉给他,“陛下,是我表姐夫。张家大小姐,比我媳妇儿年纪大。”辩解完,邓攸讲给皇帝听,“美,美极了。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说皇帝怦然心动,“世上竟有这样美男子。”张并提三个条件皇帝还记着,招手把邓攸叫到近旁,“你那表姐夫,确是童男?”勋戚人家子弟能这么洁身自好,可不多见。
邓攸实话实说,“那倒不知道,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不过他倒是开始跟师公学功夫了,师公功夫,入门时似乎该是童子身,方才能练。”
皇帝捋捋漂亮小胡须,“你表姐夫可曾许诺不二色?”邓攸脸色僵了僵,“表叔说,他若敢生二心,便……”手慢慢放到自己脖颈之上,做了个“杀”动作。
皇帝见他有惧意,好心安慰了他一句,“你又不是他女婿,很不必这样。”邓攸伸手抹抹头上冷汗,“是,我不怕。我媳妇是程家姑娘,表叔管不着。”
抹完汗,邓攸庆幸道:“大表哥不是才得了大胖小子么,表叔面上虽不显,心里乐呵很。他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九月二十三亥时张勍荣升父亲,生婴儿重六斤六两,生酷似其父。这孩子一出生,立马成了平北侯府宠儿,从老到少都围着他转。张并这做祖父见了孩子也是柔和慈爱,观之可亲,以至于邓攸都不怕他了。
瞅瞅你这出息!皇帝白了邓攸一眼,粲然一笑。
皇帝跟邓攸说了几句闲话,也算散了会儿心,接下来继续批阅奏折。邓攸告辞出殿,走到殿门口时候,皇帝把一份奏折扔到了地上,怒道:“这票拟是什么?阁臣都糊涂了?”
邓攸不傻,皇帝正发脾气呢,他哪会往上凑?脚步一,已经溜出去了。等到出了殿门,是大踏步走着,绝不回头。
这天徐三爷一身不起眼常服,等邓攸出宫之后,约他到酒楼坐了坐。邓攸眼瞅着四下无人,附耳过去,把今天事说了说,说完还安慰,“横竖令尊是次辅,陛下若怪罪下来,自有首辅担着。”徐三爷大为感激,拱手道谢,邓攸怫然,“一家人净说两家话!您是二表哥叔父,不就是我叔父么?”徐三爷拍拍他肩,“阿攸,叔父不跟你客气!”邓攸转怒为喜。
徐三爷陪着邓攸喝了通酒,分别之后,急急乘车回了正阳门大街,一五一十跟徐次辅说了。徐次辅微笑,“如此甚好。”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