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带走
尹谦进了青霄院就发现院里比往日清净许多,也不见江澈出来迎他的身影。
“夫双在何处?”尹谦问了一个守门小厮。
小厮行了个礼道:“主母一个时辰前将夫双叫了去,如今还在临安院里。”
尹谦听后走进屋子,可还没坐下,他便说:“罗松,跟我去趟临安院。”
“啊?”罗松跟着尹谦跑了一早上,还一口茶没喝。
两人刚出门,就碰上回来的鸣齐,鸣齐是跑过来的,他气喘吁吁地行了个礼。
“何事?说。”尹谦问。
鸣齐将江澈被罚跪的事告诉尹谦,尹谦左手握了握说:“走。”
罗松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鸣齐没来,尹谦就要去临安院,看来是猜到老夫人要罚夫双。
临安院里,罗素拿着棋谱看着棋盘,而江澈却站着,他跪了一个时辰,此时站的并不稳,额头上因为膝盖太疼冒出许多细汗。
“身为当家夫双,没有一点嫡妻的样子……”罗素边复盘边训话,连个正眼都不给江澈。
江澈从进门第一日就知道尹家的人都看不上庶子的身份,所有有时候,他不论怎么做都被各种挑刺。
江澈心中不怨,门第之见自古有之,他只恨那条能唯一改变命运的路已经被张文清彻底断送。
“母亲说的是。”罗素说完江澈回答道。
罗素终于朝他看了过来:“站着背一百遍尹家家训。”
江澈抿了抿唇,尹家家训很长,一百遍怕是背到过了晚饭也背不完,但是罗素说了,他根本没有权力反抗。
于是江澈只能背了起来,他还没背一会儿,罗素就嫌吵,让他站在门外走廊上背。
双梅不忿:“夫双……”
“无碍。”江澈摇摇头继续背了起来,他有些站不住,那鹅卵石对膝盖的伤害太大,双梅见状,立马用力搀扶住他。
就在这时,鸣齐跑了过来,江澈一抬头,看到了朝临安院走进来的尹谦。
尹谦的寒眸扫了他一眼,江澈顿时尴尬万分,他自然是不愿尹谦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垂眸看着地上。
尹谦收回眼神,经过江澈的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江澈,直接走进屋子。
“公子怎么……”双梅没想到尹谦真如此无情。
江澈眼睛一热,心中刺痛,尹谦是不是真的讨厌他?江澈在心中问自己,但这个答案只有尹谦才能回答。
屋中,罗素看到尹谦放下棋谱起身:“你这夫双看着听话,没想到去搬了你这个救兵。”
因为尹谦的出现,罗素显然不高兴了。
尹谦说:“夫双我已经罚过了,母亲何必多此一举?”
他这话说的不轻,罗素刹时变了脸色,她气道:“尹恭之,你还当我是你的母亲吗?”
“儿子实话实说,尹家家训,赏罚分明,不可过。”尹谦眼中没有任何退缩。
罗素长出一口气道:“真没想到,你会为他出头,道理都让你说了,我无话可说,他到底是你的夫双,你想如何便如何,日后都别来碍我的眼。”
尹谦抱拳行礼后转身出门,他出来后看着江澈说:“跟我回去。”
江澈一愣,双梅扶着江澈说:“夫双走吧。”
“好……”江澈迈步,谁知两边膝盖一阵刺痛,江澈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尹谦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表情苍白的江澈,下一刻,将人打横抱起。
江澈彻底懵了,他抓住尹谦的衣服,呆呆地看着尹谦。
身后的双梅笑了下,看来他家公子不是无情,而是正相反。
尹谦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江澈先前的忐忑心痛不再,转而变成了紧张和害羞。
从临安院到青霄院一路不近,这一幕不知被多少下人看了去。
“恭之……我自己走。”江澈小声道。
尹谦低头看了眼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勿多言。”
江澈闭上嘴,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尹谦的脖子,苍白的双颊多了一抹红色。
这事很快传到了刘玉和尹黎那里,刘玉冷笑:“这个江澈倒是有些手段。”
至于尹黎轻笑一声挑起孙润的下巴说:“听到了,大哥对你那主子多好,你难道不嫉妒?同样都是双儿,为何从前你是奴,他是主,如今他是正妻,而你只是个妾。”
孙润拨开尹黎的手说:“我宁愿做他的奴。”也不愿做你的妾。
尹黎笑着将人直接搂进自己的怀里说:“你和嫂双都不是聪明人啊。”
孙润没有挣扎,少爷有尹谦照顾他就放心了。
尹谦将江澈放在床上,双梅立马给江澈脱了鞋,鸣齐拿来伤药,尹谦低头一看,江澈的膝盖紫青一大片,他的眉头一皱。
“罗松,拿清雪膏来。”尹谦吩咐。
罗松一顿,这清雪膏是活血化瘀疗伤的上品,以前尹谦练功受伤才用,如今很久不用了,这东西也没剩多少。
江澈的双腿很细,两团青紫和白皙的皮肉比,更显得他人脆弱。
双梅给江澈涂上清雪膏后,江澈就感觉膝盖热热的,他被塞进被子里。
“恭之,今日……多谢。”江澈看着床边的尹谦说。
他的客气并没有让尹谦高兴多少:“母亲出身将门,他罚起人来不会轻松,你没必要逆来顺受。”
“她是长辈。”江澈小声回答。
罗素是尹谦的母亲,尹谦可以反对她,但江澈不行。
尹谦听后对罗松说:“让罗安跟着夫双。”
罗安是罗松的弟弟,他不像罗松,一直跟着尹谦,而是专门负责管理尹谦其他事务,因此常在家中。
罗松应下,心想公子这是想让罗安及时报信。
安排结束,尹谦就准备离开屋子,这会儿时辰还早。
江澈却下意识抓住尹谦的手指,尹谦停下脚步,看着江澈。
江澈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道:“恭之今夜还睡书房?”
尹谦表情一松,回答道:“书房不宜久居。”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澈松开尹谦的手指,等尹谦离开屋子,江澈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如此看来,孙润这件事算是彻底过去了,他嘴角扬了下,可是很快又降了下来,此事他被罚的不清,那阿润的境遇岂不是比他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