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鱼也有占有欲(1 / 1)

我家人鱼总想爬床 邺七 3559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9章 人鱼也有占有欲

  特茹河波光粼粼,以河口为界线,略微腥咸的海风被岸上传来的各种混杂的香气所替代。喧闹赶走了安静,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穿着各异的人们在河岸上往来,贵族骑着上好的马匹趾高气昂的穿过人群,农夫低头寻找着家中急需的生活物品,心里想着快些回去赶着好天气种一席冬麦。

  芬克斯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带诺蓝进宫,可看到诺蓝一副期待的样子,并不狠心的沃伦先生决定还是把他带上。毕竟进宫的机会,说不定就这一次。

  奇迹庇佑的恶魔人号停在官方渡口,芬克斯把大权暂时移交给阿尔盖比,带着诺蓝和爱德华多·佩雷拉坐上去王宫的马车。

  马车用上好的胡桃木制成,精细的木纹和扎实的构造让芬克斯有些眼红,“王室天生知道享受。”

  “只享受可是不行的哦。”诺蓝掀开马车上的窗帘一角,从缝隙里偷窥里斯本宽阔的大街和热闹的集市。一切都井然有序,漂亮的红瓦房子,精致的小花园,还有远处……飘扬而来的钟声。一切都跟加尔夫港如此的不同,这才是诺蓝想象中的人类世界。

  “我忘了,”芬克斯把下巴搁在诺蓝的肩膀上,促狭的眯起笑眼,捏住诺蓝一边的脸蛋,“你也是个王室。”

  芬克斯完全是调侃,诺蓝却有些当真。他放下窗帘,盯着芬克斯的眼睛,难得的严肃,“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王室如果只知道享乐,必然会遭受灭亡。”

  “知道了,殿下。”芬克斯没把诺蓝的话放在心上,他凑过去亲了亲他诱人的小嘴,嘱咐他等会跟紧他不要多说话。

  黑蝙蝠号上的船长和船员大部分都是英国人,所以芬克斯的母语天生的就是英语,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并且没有国籍。

  船一驶入特茹河口芬克斯瞬间就明白了若昂四世的意图,他之前还没注意到,法比奥·门德斯上尉和他的亲卫先生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芬克斯只会几句简单的葡萄牙语,此时他非常庆幸自己带了爱德华多。

  宫殿的主调是金色,红色的地毯一直从门口铺到若昂四世的脚下。若昂四世穿着繁复的王袍,红色的立领上用金线绣满了花朵。

  门德斯在宫殿的正中间停下,单膝跪地,“陛下,芬克斯·沃伦和他的部下已经带到。”

  “跪下。”门德斯的亲卫,科恩西朗朝还呆站在原地的两名海盗低吼道。

  爱德华多·佩雷拉是第二次见到这位伟大的君王,他一见到他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君威,这股力量是他不由自主的臣服。他在佩雷拉之后跪下,诚心诚意。

  “哦,为什么?”诺蓝拉着芬克斯的袖子,疑惑的看着科恩西朗。

  “见到陛下竟敢不跪!视为大不敬!”科恩西朗脸色铁青。

  “我不用跪,芬克斯也不用。”诺蓝淡淡的说道。

  “你简直——”

  “科恩西朗,退下。”若昂四世悠悠的出声。

  科恩西朗惊讶的望着座上的王,“可是他们……”

  “退下!”门德斯吼了一声。

  科恩西朗站起来,向若昂四世行了礼,黯然的走出大殿。

  “芬克斯·沃伦,我听说过你,和你的船。”若昂四世靠在椅子上,暗蓝色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

  “陛下,这是我的荣幸。”芬克斯微微低头,以表敬畏。

  “阿方索近日的病情又加重了,我不想多说废话,把那花拿出来吧,你会得到应有的奖赏。”若昂四世一挥手,从宫殿的某扇门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袍子上用黑线绣了一圈圈的文字,手持着一根比他自己还高的权杖。

  “这位是来自巴西的炼金术士,法比亚诺。”若昂四世介绍道。

  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这位术士的脸,芬克斯看着他慢吞吞的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枯枝般的左手。

  芬克斯接下腰间的布袋,从里面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到他手上。

  法比亚诺把权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或者说,是他手中有些简朴的盒子。炼金术士的动作恍若八十岁的老翁,他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只彩色的蚌壳。

  那只蚌壳是诺蓝之前在中转的小岛上捡的,十分漂亮。

  术士看向芬克斯,后者解释道,“在里面。”

  蚌壳有些冰,法比亚诺把木盒扔在脚下,众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他的所有动作好像都被时间刻意延缓,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蚌壳终于被打开了。

  法比亚诺看着躺在冰屑上的雪色花朵,躲在帽子里的深色眼睛出现了一丝亮光,他仔细的数了数花瓣的片数。一、二、三……六,一片也不差。

  “法比亚诺……”坐在高位之上的若昂四世按捺不住的站起来,“怎么样?确定是极地冰花吗?”

  “恭喜陛下,”术士走到若昂四世身边,把蚌壳中的花朵递到他眼前,“阿方索王子有救了。”

  若昂四世大喜过望,进殿以来的沉稳威严被打破,他捧着蚌壳,高兴地不断在那里走来走去,“哦,”他忽然想起什么,“芬克斯·沃伦先生,我要赏赐你!”

  芬克斯一行三人被安排在王宫内暂住,大批的金银珠宝流水似的抬进他的房间。成群的婢女被安排到他身边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芬克斯坐在贵气的长背椅上,脚踩着上好的波斯地毯。炫目的吊灯做成繁复精致的花枝模样,柔软的橘色灯火在轻轻的摇曳之中把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这是什么香味?”芬克斯抬起鼻子轻轻的嗅了两下。

  “是酒,沃伦先生。”

  穿着白色围裙的金发少女拿进来一瓶醒好了的葡萄酒走到他身边,另一个棕色头的女孩在茶几上放了一只剔透的水晶杯,紫红色的液体落进杯子里,发出一连串轻灵的响声。

  柔软的酒液在口中与舌缠绵,馥郁的香气久久回甘。

  不同于朗姆酒的爽烈,葡萄酒更像是温柔的少女。

  “好酒。”芬克斯称赞道。

  另一边,诺蓝倒对这种酒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轻轻地一嗅,便让她们把酒拿走,酒里有一股让他不适的味道。

  “芬克斯在哪?”诺蓝抓住其中一个人问。

  “沃伦先生在隔壁房间。”其中一个女仆回答道。

  “我要去见他。”

  诺蓝很容易的进去了芬克斯的房间,这间房明显的比他的那个好上许多,也更加宽敞开阔。

  “芬克斯?”诺蓝一进门就开始叫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

  “沃伦先生在卧室里。”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女仆提醒道。

  “甜心,你的力道可以再加重一点……哦,对,这样很棒……”

  诺蓝听到了芬克斯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怪,断断续续,有点艰涩,却又像是愉悦。

  诺蓝加快速度,三两步走进卧室。芬克斯光裸着背部,一个女人站在床边,双手来回的“抚摸”着芬克斯的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情绪从心间漫开,诺蓝慌乱的看向芬克斯的脸,他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你走开!”诺蓝走过去推开那个女人。

  芬克斯霎时睁开眼睛,他支起上半身,有些惊讶的看着诺蓝,“你怎么过来了?”他跟他说好休息一下,然后就会过去找他的。

  诺蓝没有理他,只是站在床边,老鹰护小鸡似的挡住芬克斯,然后愤怒并且厌恶的等着那个一脸莫名其妙的女人,“出去!”他吼道。

  “沃伦先生,我……”女人求助似的看向芬克斯,芬克斯微微歪了歪头,示意她先出去。

  “是。”女人临走时剜了诺蓝一眼,只是一瞬,就转身离开。

  “怎么了宝贝?”芬克斯不明白诺蓝这突然的情绪是怎么来的,他起身关上门,再走回诺蓝身边。

  诺蓝低着头,始终不看他。

  “诺蓝,我做错什么了吗?”芬克斯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出问题。

  “那个人是谁?”

  “嗯?”诺蓝冷不丁的出声,芬克斯有些微愣。

  “那个女人!”诺蓝忽然抬头瞪他,眼眶发红,却仍然倔强的憋住眼泪。

  “宝贝,那就是个按摩……”芬克斯一本正经的解释,可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笑容一点点爬上他的脸,芬克斯低头看着诺蓝,叹息了两声,“哦,天哪,我的宝贝!你总是一次一次的给我惊喜。”

  “不许你抱我!”诺蓝打掉芬克斯伸过来的手,眉毛紧蹙,仍是满脸愤怒。

  “老实告诉我,吃醋了是不是?”芬克斯一点也不恼,不抱就不抱,他往前半步,直接把诺蓝困在床和自己中间。心中被喜悦填满,由内而外的充实感让芬克斯有些飘飘然。他的眼中夹着笑容,细碎的光亮从他黝黑的眸子里迸发出来。

  没有比爱人为自己吃醋的瞬间更幸福的了。芬克斯觉得有可能是那杯葡萄酒把自己给喝醉了,他现在看哪里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连带仍然愤怒的诺蓝都变得粉嘟嘟的。

  “什么吃醋!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让那个人碰你,而且你还不穿衣服!”诺蓝有些歇斯底里,傻气的人鱼不懂吃醋的意思,只单纯的觉得芬克斯在逃避,在敷衍。

  母亲说过,自己的身体只能给喜欢的人看,也只能给喜欢的人碰。芬克斯喜欢的明明是自己,那个女人凭什么碰他!还是说,芬克斯他不喜——

  “诺蓝,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芬克斯捧起他的脸,一个洁白的珍珠从诺蓝的左眼落下,正好砸到他的手背上。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软的一塌糊涂,芬克斯吻了吻他的眼皮,尽量的放低声音,“诺蓝,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为自己申辩一下,刚才那个女人只是按摩师。按摩可以让我们消除疲乏,我有点累,所以才答应。还有,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惹你生气,原谅我好吗?”

  “可是你还叫她甜心。”都没有这样叫过我,诺蓝闷闷的想。

  “哦,宝贝。”芬克斯一把把他抱进怀里,诺蓝挣扎了两下,就乖乖地靠在他胸前,“那只是一种……怎么说呢,调笑而已。我永远不会这么叫你,你是我的宝贝,跟他们都不一样。”

  “哼。”诺蓝撇撇嘴,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困了?”

  诺蓝点点头。生气好累的,他现在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那我们睡一会儿吧。”芬克斯把诺蓝抱到床上,俯下身帮他脱去鞋和袜子,然后掀开被子,和他一起躺进去。

  诺蓝习惯性的把衣服扒个精光,然后再在芬克斯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

  芬克斯刚开始的时候还让诺蓝穿上睡衣,但是诺蓝老是嚷嚷着不舒服,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芬克斯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他还是个孩子,在诺蓝有规律的呼吸中沉沉的睡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房门被敲响,芬克斯用被子稍微捂住诺蓝的耳朵,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沃伦先生,阿方索王子醒了。”

  半小时前

  法比亚诺查阅古籍之后,确认极地冰花花瓣入药即可。他用银镊子夹取花瓣一片片喂到脸色惨白如死人的阿方索嘴里,花瓣一入口就像冰块一样瞬间化成透明的液体滑进他的喉咙。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犹如传说般不可思议,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的阿方索在吃掉整朵花之后身体状况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力,惨白的皮肤渐渐地找回血色,因为长期卧床而渐渐瘪塌的肌肉隆起,连干枯的头发都变得光鲜亮丽。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好像阿方索又回到了他不曾缠绵病榻的时候,回到了他充满活力、荣誉加身的二十岁。

  “Oh!Holly shit!”若昂四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事。

  而在这一连串的神奇变故之后,半年多都不曾清醒的阿方索王子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