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
江潍是个不怕事的,给人家揍了,还能站旁边再嘲讽几句。
Alpha转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不由分说给beta穿上,滚烫的体温纠缠着熨帖布料。
陆溪抿着唇站在江潍保镖们的保护圈内,放空了心思注视着江潍。
江潍浑身上下一股痞气,身高腿长的男人随意坐在沙发上,扫过桌子上的空酒瓶和转盘,手指指节咔咔作响。
他好笑地走到战战兢兢的徐雨钱身边,轻轻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记得,我上次好像警告过你。”
徐雨钱浑身一抖,仓皇的目光直直落在地面,他猛然想到有一次约陆溪未果,他在酒吧里嘴臭了几句,结果被人打的不省人事。
那家监控还有问题,找不出是谁做的。
“回家过家家去吧,垃圾。”
江潍声音很轻,话却有着十二分威力。
他瞥了眼在沙发上楚楚可怜掉眼泪的俞烁,听见omega梨花带雨地道:
“潍哥,我好害怕。”
他又嘟哝些众人听不清的话,空气中蓝莓信息素的味道突然爆发,绽放一股股诡异的甜腻香。
当场所有alpha脸色剧变,江潍呼吸骤停,他猛地退后一步,眼见着俞烁抽着鼻子缠上来,不依不饶地要搂他的手臂。
Alpha本能蠢蠢欲动,空气变得沉重而有压迫感,无孔不入的蓝莓味在他的神经上蹦迪。
无数alpha的信息素在瞬间扩散,彼此倾轧在空气中,缠斗个你死我活。
冷檀香越扩越大,江潍喉结难耐地滚动,他正想用身边的金属棒给俞烁来一下,谁知一只手比他更快,一声闷响后,俞烁直接昏了过去。
陆溪不知何时出现在俞烁身后,他身上半披着江潍的黑色外套,肩角随动作滑落,露出内里鲜亮的红衣。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手刀姿势标准,平淡的眼神追随着俞烁倒下的身躯,确认他昏迷之后才轻舒一口气。
抬眸定睛注视江潍,发觉alpha急促起伏的胸膛翕张,衬衫收束腰间线条,所有令人血脉喷张的暗示拢在金属扣皮带里。
陆溪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讷讷开口:
“我……
我只是觉得他累了。”
“恩。”
江潍头疼欲裂,他上前一步牵起陆溪的手,对着远处抱着公文包隔岸观火好久的秘书道:
“给俞烁来一针,送回他姐姐家。”
“是。”
秘书点点头,从包里翻出一针透明色的Omega用抑制剂,粗暴地注射进去,拖麻袋似地把俞烁拎走了。
陆溪浑浑噩噩地跟着江潍走,他手腕被攥着,隐约感觉alpha的心情十足差劲,甚至现在划一根火柴能当场表演喷火。
手骨勒得生疼,却不敢言一声,陆溪被塞进车后座,身前紧接着压下火冒三丈的男人。
“翅膀硬了到处跑,挺能耐是吧?”
逼仄狭小的车后排,隐在夜色的商务车发出饱含怒气的巨大关门声,砰的一下车身都震颤两下。
一大队保镖自觉转身背对车子,围成一圈兀自平息刚才的躁动。
陆溪腰硌在座椅边缘,身上男人的西装外套滑落,如虎豹般躬身逼近的江潍身上染着股看不见的躁动。
Omega信息素让他难耐,失了平和的情绪,连出口的话都带着胁迫。
他钳制着陆溪的胳膊,手指探进里面湿漉漉的衬衫解开扣子,动作粗暴吓人。
大明星的胸膛比其他部位更白,许是有衣服遮盖不怎么见光的缘故,一戳一处红痕。
江潍的手顺着锁骨划过心口,带薄茧的指尖揉住凸起的一点,惹得陆溪哑声喘息。
“他碰你哪了?”
江潍的掌心滚烫,触碰过的地方像燃起一团火,他看不出陆溪是否受过侵犯,妒意和占有欲越燃越旺,惹得手劲更大。
“先生……
没碰。”
陆溪大概也知道江潍是什么心思,他软绵绵推拒,头一次有了哄人的心思。
大概,江潍这次是为他来的。
心胀了一块,被酸酸涩涩的情绪填满。
他眯着眼小兽般主动吻着江潍的下巴,任由江潍在他身上折腾。
好在江潍没有车|震的兴趣,他在情|事上恶劣,仅限于关起门来的你情我愿。
车外一大堆保镖守着,影影绰绰站成个捉鬼的阵,看得人心里发怵。
江潍坐起身来,瞥了眼陆溪身上自己烙印下的凌乱斑驳的痕迹,干脆脱掉自己的衬衫。
男人火热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他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扔给陆溪,简单吩咐:
“换上。”
“先生?”
陆溪从嗓子里哼出短促的反问音,偏头朝江潍看去,被那人催促的视线盯着,饶是有疑问也动起手来。
陆溪原本的衬衫湿了,还有酒味,穿在身上估计难受。
他换上alpha的衣衫,领口浅淡的男士香水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偏头小心翼翼去闻,又感受得不太清。
正思考着是哪个牌子,驾驶座进来一个保镖,按下发动机按钮。
低音启动平稳无感,陆溪被江潍搂在怀里,望着窗外间歇扫过的路灯光,悄悄向金主先生身上靠了靠。
他那时还不清楚,那款男香独一无二,根据江潍的信息素调的,造价极高,只是为了让alpha的beta恋人能在做|爱时闻到征服者的信息素。
但香水毕竟是死物,陆溪觉得好闻,却不知那个他触碰不到的空间里,冷檀已经强势又暧昧地包围住缩在后车座的猎物,小心翼翼收回触角和獠牙,温柔地抚摸那颗小樱桃的头发。
那天晚上,陆溪第一次去江潍平日的家,不是那个冰冷的金丝笼别墅,而是在靠近市中心的一个高层公寓。
房价贵到令人咋舌,早些年是某富商用闲钱投资的公寓小区,后来发展成身份持有的象征,配套设施齐全,户型整齐舒适,越层公寓,去哪都方便。
那里生活气比清冷别墅要多,比如一进门地毯边的水蓝色毛拖鞋和椅子上散落的T恤,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隐约可闻。
江潍点开灯,在门边衣架上边脱衣服边道:
“进来。”
陆溪穿了双粉红色小兔子拖鞋,码数正好,他抬头看见男人精壮的后背上弥漫几道清浅的抓痕,像猫无意识挠出来的。
脊骨和腰线利索漂亮,身上没有多余赘肉,江潍踩着拖鞋进卧室换衣服,站在衣柜前拿起来一件草草套上。
大明星会承|欢,甚至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三两下就能让人起火,江潍有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伪装beta,实际是个诱人的小omega……
江潍揉了下手掌,克制住内心不好的心思,冷静后踱出门去。
潺潺水声在他心上流淌,空旷的屋子里没人,追逐声音,江潍站在洗手间找到了洗衣服的陆溪。
大明星虽说不用做什么家务,但技能倒是未退化,那双本该飞舞在钢琴的手指浸在温水里,淡薄衬衫布料因水的浸湿而变得透明,随着五指起伏而伸张开来。
陆溪鬓角的发微微下垂,粉嫩的耳尖微红,江潍赤|裸裸的视线从曲线有致的腰线擦过,定格在那枚红宝石耳钉上。
为了搭配衣服的整体色系而戴的耳钉,宝石光芒润泽,和眼下洗衣服的陆溪配极了。
少爷家里……
的确得有一个这样的人,会洗衣服会做饭能暖床,娶回来划算。
欣赏了一会儿大明星的表演,江潍走过去道:
“今晚住在这里。”
“可以吗?”
陆溪惊喜地抬头,他脸上不知怎地沾了洗衣液搓起来的白泡泡,眼神单纯懵懂,眉眼柔和,全然不见平时的拒人千里。
江潍哂笑一下,暧昧地撩起陆溪衬衫下摆,手指在柔韧腰线上摸了一把,意有所指:
“不是说吃不上穿不上睡不好么?
待会我看看腰断没断。”
陆溪:……
他耳朵尖悄悄红了,被人揽着亲一会儿,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江潍果然是把那时老幺在门口的那句话听进去了。
江潍常住在这个家,从没吃完的薯片和可乐罐就能看出,游戏机盒摆在电视前没收,冰箱里一打开全是水果和食物。
不过厨房倒是老样子,某alpha少爷手艺不精,心里有数,从不亲自下厨毒害自己生命。
陆溪喝了酒,胃里烧着难受,家里没什么食材。
江潍提前找人订了粥,没过一会儿便送到家来,他开门去接,摆好后正巧陆溪也洗完衣服走出来。
“先生,衣服晾在哪里?”
陆溪拎着半干的衣服站在门口问道,衣袖规规矩矩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站在门口乖巧不敢动,像极了家养的小宠物,怕生又可爱。
“窗边有架子。”
江潍指了一个方向。
他好整以暇散步着跟随陆溪到了窗边,高高的晾衣架悬在半空,饶是江潍那么高都要踮脚挂衣服,更别提比他矮了半个头的陆溪。
他站在沙发边看大明星跳着脚和衣架做斗争,唇角勾起,最后竟笑出声来。
陆溪头一次遇见人生瓶颈,而且还是在金主面前崩塌了万能人设,咬着牙咯吱咯吱气鼓鼓尝试,擎得手都酸了。
眼看着就要挂上了,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脊骨贴上一片坚硬又热火的胸膛,江潍环住了他的腰,接过衣架帮他挂好。
“我就要成功了。”
陆溪有点不满,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仰着头嘟哝,头发来回蹭江潍的下巴。
“放弃吧,不可能的。”
江潍的表情前所未有柔和,他反驳。
“真的,我行。”
陆溪又道,倔强劲看得江潍心里欢喜。
干净明亮的落地窗前,两人拥吻的倒影无比明晰。
“过来吃饭。”
江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