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别君彼岸,相见何期:失望
寒室,
这几日,东玉以藏心双眼无视和男人做事不细心为由,接替了离陨替藏心忙前忙后的整理他的药材。
离陨则是一脸阴郁的跟在道长身边,极少说话,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道长,对东玉也从未有过笑容。
有时候甚至眼底有杀意!
作为一个男人,又作为一个敏感的妖族来讲,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出东玉对道长有着别样的心思。她每每看着道长的眼神,都宛如自己看着道长一般。
虽然道长对东玉依然那般不远不近。
一向话多又粘人的大妖怪冷淡了几日,藏心也察觉了不妥之处。
这天,趁着东玉出去了,他将离陨叫道小寒洞中询问情况。
“离陨,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藏心伸手触摸着少年的眉峰,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心中又疼又奇怪,总算是觉过味儿来,遂问道:“是因为东玉吗?”
“道长,”离陨伏在藏心膝头,憋了好几日,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东玉姑娘喜欢道长,她与离陨对道长的心思如出一辙,离陨不喜欢这样。”
“我一早便与你说过,东玉只是我许久前便认识的好友,我对她并无……并无任何意思。”说这话时,藏心显得有些窘迫,目光也难得有些慌乱,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真的么?”离陨抬头看着道长,对方面容紧绷着,微微启唇又合上,别过头眨了眨眼,心虚之态一览无余。
“道长,你答应过我,以后绝不会再捡其他人回来了,我希望道长的心里只有离陨。”离陨跪在他面前,捉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哭的像个孩子一般,狼狈又失态,又是小心翼翼:“好不好~”
这样强烈的独占欲让藏心眉峰一紧。
倒不是觉得离陨的占有欲有任何问题,而是觉得,离陨也并非因为东玉的存在而如此烦躁。似乎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能与他明说之事。
他隐约觉察到问题,但是无法开口询问,离陨他始终有自己的生活轨迹。
就像先前,他应了离陨的求爱之时,也曾想过这不过是离陨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情感而所发生的误会;离陨不知在他耳边说过多少次情意绵绵的话,他都照单全收,却从未有过回应。
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明白,他的不回应,大概是离陨一直都在害怕的源头。
即便是知道问题的源头在自己身上,他还是不肯给离陨任何承诺。
能给的,他义无反顾;不能给的,他无可奈何。若是有一天他决定离开,自己绝不会挽留。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离陨的弱点,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可当他真的察觉到有些迹象之时,心中却如刀割一般。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大妖早就占据了他的所有,不知是身体,就连他的心,也不知何时早双手奉送给了对方。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道长,你答应我~”离陨抬起头,祈求一般的瞧着道长冷峻的脸庞,眼中含着湿润的光,倔强的等着。
渐渐地,渐渐地,他有了一丝失望。
那一丝的失望像是一滴雨水,滴落在巨大的湖泊之中,没有一点声响,在无形之中慢慢扩散。又像是一滴剧毒落入水中,表面风平浪静,但水面之下,早已尸骸满湖。
一潭死水,想要腐臭万年还远吗……
等不到藏心的回复,离陨猛的拉下对方的衣领,封住那双微凉的薄唇。
这一次的亲热不同于以往,离陨从头到尾都在压制心中暴动,一点一点的爱抚这身下已经迷离之人,舍不得让他有一丝不舒适。
无论如何,他都想让自己能一直存在于道长的心中。
他对他,爱之如命。
以往冲动的大妖,如今这般小心翼翼,藏心不免有些失衡,隐隐担忧;他搂着离陨的脖颈,动情之时急急地喘息着,一遍遍小声唤着他的名字,让他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面对这样的道长,离陨最后还是失控了。这一次的缠绵,没有多余的话,只顾埋头苦干,享受彼此之间带来的极致感受。
不知过去多久,洞穴中的喘息声才逐渐偃息……
三日后,一直昏睡的惊月有了转醒的迹象,而此时,离家出走三日的挽苍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出现在寒室之中。
寒室里只有东玉和藏心,惊月还睡着,离陨不知去向。
闻到这股浓浓的血腥味,藏心不免皱眉,关切道:“阁下这几日去了何处?”
“本尊去了何处没有必要向道长汇报吧。”挽苍擦着藏心的肩膀入了寒室,看着寒床之上的人,脸颊有了明显的血色,问道:“他何时会醒?”
对于挽苍的无理,藏心也不气恼,反而调笑道:“藏心曾说过唤醒将军的办法,不过阁下不愿意,所以你要问我将军何时才能醒来,恕藏心不能给阁下明确的答复。”
东玉看着浑身戾气的挽苍,察觉出有些不妥,公子似乎跟先前有些不一样了;若是她记得不错,晴天公子无论受了任何伤都会自愈的,可现在,他眼睑上那条让人心惊肉跳的剑痕似乎一直未愈。
挽苍知道这道长有意戏弄与他,可他偏偏找不出合适的拒绝理由。
于是,他准备试试道长的提议。
不就是花言巧语么,这副身体的原主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长长叹息一声,缓缓睁眼……
轻轻的咳嗽声打破了寒室内的安静,挽苍下意识上前一步,蹲在床边,眉头紧锁;正当他察觉自己身不由己想要逃离之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按在床边的手。
挽苍盯着那只苍白的手看了片刻,而后抬眼对上惊月那双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眼中有一种他读不懂却又不容忽视的柔和,与他那张清冷的面孔相差甚远。
一阵没由来的心慌骤然升起,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的土壤之中发出清脆的破壳声,探出一点点翠绿的嫩苗来。
他下意识抽回手,将惊月扶起来靠在墙头,还未有下一部动作,眼前忽然迎来一只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眼睑上触目惊心的剑痕,颤抖着问道:“你,何时受的伤?”
那人指尖冰凉,语气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