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款产品

　　入夜了，城里没有热岛效应，和山里一样凉爽。欧阳豆喊累，不愿走回山上去，况且城门也关了。

　　三人身上没钱，厉行只好又仗着万能的出家人身份，忽悠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客栈老板，成功借宿。并且喜获斋饭一顿，不过全被饥肠辘辘的何须归吃了。

　　天亮之后，厉行和欧阳豆要顺便在城里考察市场，何须归只好陪他们在街上闲逛。经过玉芙阁楼下，忽闻一阵琵琶声，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悠扬激越，混合着女子婉转的歌声。

　　他不禁驻足，侧耳倾听，分辨出这是娘的声音。儿时，他每夜都伴着她的歌声入眠，虽久远但刻骨铭心。四五岁，刚被送到山上时，他日夜想娘，除了吃饭、睡觉，脸上总是挂着泪。后来，忽然有一天，他读懂了别人眼中的轻蔑，就不再哭着要娘了。

　　厉行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正要走开，或许是母子连心，二楼的窗子开了，一个女人微微探出头来，轻声唤道：“归归？”

　　女人容貌姣好，明眸皓齿，约莫三十多岁。何须归肩膀以上，除了一头自然卷，几乎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无需介绍，厉行就仰着头主动问候：“贫僧见过何伯母，我们是何须归的朋友。”

　　欧阳豆微微眯起眼，看清她的长相后，也问候道：“姨姥姥你好，这位是我舅舅，所以我得叫你姨姥姥。”

　　女人莞尔一笑，音色温柔悦耳：“二位师傅万福，奴家不便出门拜见，请勿见怪。”

　　“娘，你最近好吗？”何须归生疏而拘谨地问道。虽是血脉至亲，却像远房亲戚或者小学同学。

　　“还是老样子，你呢？”

　　“我也挺好。”

　　简单聊了几句，女人叮嘱他要孝敬师父，与师兄弟和睦相处，随后合上窗。欧阳豆感慨：“舅妈，你娘嗓音条件真好，在我们那里当个主播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喊我舅妈。”

　　“昨天你都承认了。”

　　厉行却在回想女人的妆容。相当精致，看来是不缺化妆品的。在集市闲逛时，只见市面上有出售妆粉、胭脂、眉黛和唇脂等，甚至还分色号，已经是原材料和加工方式有限的情况下，所能生产出的极致，很难做得更好。

　　他和欧阳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排除了在化妆品行业薅羊毛的想法。

　　不仅是化妆品。各类小吃如各色糕点、烤肉串、煎饼果子、炸鸡肉炸丸子炸油条，家居日用品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鲜榨果汁和奶茶——红茶和牛奶混合加糖。何须归说，不久前城里还没有奶茶呢，看来是新研发的。

　　甚至，连刨冰都有！厉行站在刨冰摊旁，见摊主掀开层层棉被，露出一大块冰的一角，用类似刨子的工具“咔咔”刨了碗冰碴子，淋上自制的果酱，递给客人。还TM能自选口味。

　　不愧是勤劳智慧的华夏民族啊，无论在哪个平行宇宙都是这么优秀。这极大打击了穿越者发家致富的信心，物质生活如此丰富？和想象中不一样啊……在各个摊位旁观片刻，厉行问：“不科学，怎么啥都有卖的？”

　　何须归想了想，道：“我们又不傻。其实，我们也有类似于麻辣烫的东西，只是没有你学校里的好吃。”

　　没错，古人不傻，甚至十分有智慧，所有产品都已经做到当前工艺技术的极致，没有那么多空间给穿越者施展拳脚。随随便便发财？不可能的。

　　厉行越逛越觉得失落，难道他们好不容易掌握时空之门的奥秘，所能做的就是观光？

　　天气仍然炎热，街上有很多卖扇子的。蒲扇、折扇、团扇……厉行眼睛一亮，脑中灵光乍现，对欧阳豆说：“注意到了吗，他们没有风扇。”

　　“老舅，你能徒手造出电机并发电吗？”

　　“小学手工课上学过，用绳子和雪糕棍儿自制拉绳风扇，还记得吗？”

　　欧阳豆想了想，眼睛逐渐发亮：“想做的话得抓紧时间，不然要开学了。”

　　中午，二人告别何须归，光腚回到寝室。一天后再次回来时，脑中已经多了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只需要竹筒、竹片、竹签、细绳即可。

　　在竹筒中部用锥子钻孔，用两个竹片和一根竹签组装成十字扇叶。细绳从竹筒中部穿入，绑住竹签，再用竹签贯穿竹筒。最后，用泥巴封住竹筒的顶部和底部。

　　这样，只要拉动绳子，扇叶就会旋转，而扇叶转动的惯性又会把绳子收回，周而复始。

　　“还不错……可是，会不会有点累？我感觉拉绳子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人很热了。”听了他们的方案，何须归问道。

　　欧阳豆兴奋地说：“可是，这是新型产品，有一定的科技含量。”

　　“那你们加油。”虽然何须归心里觉得不太可行，仍在口头表达了鼓励。认为“风扇”不可行的原因很简单：假如这东西出现在世面上，他不会买。

　　因为边拉绳边对着脸吹风，看上去很憨，像脑袋里缺东西。而且，摇扇子只需单手，“风扇”却需要两只手，一手持竹筒，一手拉绳。

　　但什么也抵挡不了舅甥俩致富的热情。穿越了而又没发财，乃是件丢大人的事。何须归见他们殷切地望着自己，心里有点慌，问：“你们干吗？”

　　厉行嘿嘿一笑，凑近道：“他舅妈，你不是有两千来个铜板吗？投资给我们购买原材料吧，你就是天使投资人。”

　　“我不要做天屎……”何须归连连摇头，“不行，他老舅，那是我用来打牙祭的钱。中秋快到了，还有新年、上元节，我要留着钱和师兄进城观灯、买吃的。”

　　“放心，很快就还你，两千变四千。”

　　终于，他还是被说动了，恋恋不舍地从房间的衣柜里捧出一个木匣，这算是他的储钱罐。

　　有了启动资金，他们立即买来原材料，开始制作。两个假和尚不打坐参禅，而是成天躲在客房做手工，跟家人说是参加学校的实践活动。

　　起初，何须归只是在练功之余偶尔来看看，后来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钱，便挽起袖子加入生产，也不坐在树上等师兄了。

　　三天时间，他们制作了近一百个简易拉绳小风扇，随后由厉行和欧阳豆拿到城里去卖。没想到，刚支好摊，就遇见了收保护费的。

　　预告：

　　厉哥也是有武艺的人，那他的罩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