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欠你一个吻
何须归瞪着眼睛，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一股无名火从脏腑之间窜了上来，烧得他双颊发红。这不是哥和舅的问题。
由于母亲卑微的谋生手段，他对她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格外敏感。似乎她和各色男人少产生一丝关系，他的尊严就会多一分。
现在，这种思维的惯性仍然存在，哪怕他非常清楚厉行姐夫的为人。厉行暗中撮合，让他感到轻薄和辱没，虽然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厉行见他脸红，还以为他害羞，直到看清他眼中的愠色，才慌张起来：“你生气了？乖，不生气，生气影响食欲。”
“我生气时吃得更多！”何须归质问，“你撮合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我想晚一点再说，没有刻意瞒着你的意思。”厉行被他的单纯逗笑了，“而且，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我姐夫对你妈妈，就像对待大龄公主一样。一个男人，要是对谁无微不至，而他又不是和尚，那就准是看上对方了啊。”
厉行想了想，自我纠正道：“那个慎能除外，他是真看上你了。”
何须归沉默不语。
听到这里，欧阳豆坐立不安，瞥了眼柳苗苗：“哎，你该不会也看上我了吧？”
后者脸上一红，却说：“也就那样。”
欧阳豆似有不甘：“看上就看上，没看上就没看上，什么叫就那样？”
柳苗苗目光闪烁，扭捏地低声嘟囔：“就是，时而觉得你不错，时而又觉得你讨厌，薛定饿了吃猫懂不懂？”
“是薛定谔的猫，”何须归向他科普，接着又瞪圆眼睛，看向厉行，“我以为，你姐夫古道热肠，是个大隐于市的侠士，才会收留我娘。”
欧阳豆大笑：“舅妈你想啥呢，男人的热心都是建立在动心之上的。”
这时，李右使走出正房，身后跟着满脸喜色的林照，连声道谢。
她停在厉行跟前，冷艳的面孔波澜不惊，淡淡地道：“这孩子的问题不在肺，而在心，喘不上气来是因为胸闷如窒，所以吃再多补肺的药也没用。煎服养心汤助阳通脉，再配合针灸推拿，大概就行了。”
“这位姐姐术精岐黄，有劳你开个药方，”林照双手抱拳，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定能药到病除，效如桴鼓。”
她冷笑一声：“别拍马屁了！在绿湖山庄，这孩子的爹打过我一掌，我这人可记仇呢。要不是我们尊主和何掌门心善，我才不来。”
“如果李姐姐愿意，就在这暂住些日子，传授养心的疗法，等他们能自行调理了再走。”厉行又看向眉欢眼笑的林照，冷着声音道：“林公子，别忘了你的誓言。”
后者那张狐狸似的脸僵冷了一瞬，紧紧咬着牙，眼中的情绪变了几变，继而释然：“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还说话算数。只要孩子有好转迹象，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
厉行嘴角一挑，轻快地道：“不用你割，我自己动手。”
离开这间院子，走到熙攘的街头，他还沉浸在装|B带来的快意中。猛然想起老婆仍在生气，急忙去哄：“带你下馆子？”
何须归目不斜视，气鼓鼓地道：“不要，没有宋仁投厨师做的好吃。”
厉行又生一计，附在他耳边，将暧昧的气息喷传递过去：“我现在好自责。”
“好，我欠你一个吻，等我气消了还你。”何须归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划了个虚拟的横，“记下了。”
“那我要收利息，利滚利。等你气消了，恐怕要亲我一整夜才能还清。”
何须归的耳垂逐渐充血成两颗红果，强硬地道：“嘴长在我身上，你说得不算。”
厉行流里流气地舔舔嘴唇，采花贼似的搓着手：“那我就只能摁住你，然后自取其吻了。”
何须归羞愤地堵起耳朵，快步走开，厉行立即笑着追了上去，继续说些让他脸红心跳的骚话。
柳苗苗撇撇嘴，用指头戳了戳欧阳豆：“豆豆哥，其实我也好自责。”
“你自责啥？”
他忽闪着水盈盈的眸子，歪头道：“老舅自责啥，我就自责啥。”
欧阳豆猛然抬手，曲起指节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那你每次自责，我就敲你。你一生气，就忘了自责的事了！哈哈哈哎呦——”
刚说完，就挨踹了。
“你给我等着，我去叫人！”欧阳豆眯眼放了狠话，接着一溜烟跑到老舅身边，“老舅！柳苗苗用鞋底在我屁股上做功，扣他工资！”
弯月如霜，在云中羞涩穿梭。
今夜寂寥得很，何须归依旧闷闷不乐，坐在床边和厉行一人一个盆，下头热水泡脚，上头啃泡椒凤爪，烫辣交加之下，冒了一头汗。
厉行温柔地捏捏他的脸：“小归归，还在生气？你已经欠我几万个吻了。”
“怎么算？”
“我这是史诗级高利贷，按秒算利息。”
何须归一怔，结果整个凤爪扑通掉进洗脚盆。他想了想，反正是自己的洗脚水，便拿出来擦干打算吃掉。
“别吃了，不差这一个。”厉行夺下凤爪随手扔了，“我跟你道歉，不该擅自支持我姐夫追求我丈母娘，而忽视了你的想法。他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是因为我才找不到再婚对象，所以我就有点内疚加着急。”
何须归用脚趾玩着水，喃喃道：“我知道，欧阳伯伯是个好男人。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恼火什么……我有点在意，他知道我娘以卖唱为生，那么是以哪种心态去喜欢她的？”
“一点也不轻浮，很认真的那种。”厉行认真地注视着他，“认真到，各种软件总是推荐给他情感课程、恋爱指南，因为他常搜索这些。认真到，从前只看战争片，现在也开始看文艺片了。认真到，以前很少发朋友圈，现在却每天都发布只有你娘可见的动态，然后还在评论里假装有其他女人给他评论。”
“噗……好像有点幼稚。”何须归看着洗脚盆，忍不住笑了。
“我姐夫一点都不在意你娘的工作，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你是不是怕她再遇见一个，像你亲生父亲那样一去不归的男人？”
他轻轻|点头。没错，他很怕会这样。
“放心，我姐夫跑不了的，就像我一样。”
他抿着嘴角，用脚尖踢了一汪水过去，骄矜地道：“哼，反正我不会认你做舅舅的。”
厉行微微咧嘴：“最好不要，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何须归发了会呆，忽然问：“你姐夫一定很爱你姐姐，对吧？那他又怎么会真心喜欢我娘？同理，我娘一直都在盼着我亲爹回来，也许很难对你姐夫倾心。”
“这个嘛……我们还年轻，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也没体会过失去爱人很久很久的感觉，所以还是别揣测了。”对这个问题，厉行也说不清楚。年轻人神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嘴里总是轻易划出“永远”、“一辈子”、“地老天荒”这样漫长的时间跨度。而中年人，就不说这些。
何须归有些动情地道：“反正，我想象不出自己和其他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如果你不在了，我就自个儿待着，哪怕每天画正字消磨时间。”
“喂，别诅咒我。”厉行笑着慢慢靠近，“不生气了？那欠我的吻是不是该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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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舅为何想要林照的狗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