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姆巴带来,如果说,那玩意真的会化为清水消息在下水道中,进而开始吞噬东海的苯乙烯污染区,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只是证实了三篇手记的真实性,这样不可思议的预见说明了什么?似乎,我还缺少一项推动整个时间前进的动力。
那动力是什么,是真的缺少,还是……不愿去面对?
那天在作协大院里遇见的,险些将我吞噬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警告吗?是我发现了什么,而对我的警告吗?
这样无声无息,无迹可查,让我陷入深渊而近在咫尺的旁人一无所觉的黑巫术般的力量,我从未遇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
那天的经历给我的印象太深刻,几乎灭顶的感觉糟透了,以至于这些天来我下意识地避免去面对它。现在我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开始重温当时的情形。
那是一种整个世界的不真实感,所有鲜艳的颜色在瞬间凋谢,自己的一切感官逐渐失效……
记忆太过深刻,我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着再次身临其境的感觉,四周的空气压得我无法呼吸。
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气来。
整个世界抖寂静下来,连空调的低鸣声都要听不见了。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的第六感强烈地向我传递危险的讯息。
可是我却动不了,任凭我再如何挣扎,也指挥不了自己的四肢。
这不是梦魇,而是……那力量再次突袭了我。
不是在作协大院,而是在我自己家里,再次要把我拖向无底深渊。
逐渐远离这个世界的感觉,再次笼罩我。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一切的抵抗和挣扎都是徒劳的,我完全不知道那天在作协大院里,我是如何逃脱的,我的神智开始一点点淡下去。
“叮铃铃铃铃……”
电话铃忽然响起来。那铃声像利刃,穿过重重阻碍传进我的耳朵。我明显感到,那莫名的力量一下子虚弱下去。我的挣扎开始在四肢上反应出来,我的手和脚能动了,尽管还有着阻力,但我拼命地划动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又试图驱赶些什么。
铃声不断地响着,那力量开始退潮,我的双手越来越有力,忽然碰到了床头柜,那柜子被我推得整个倒了下去,柜子上的电话、玻璃杯、闹钟和其它一大堆东西都摔在地上,在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力量仿佛受了惊吓,一下子缩了回去,所有的束缚消失了,我立刻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摔在地上的电话听筒里有声音传出来,可是我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挣扎中消耗掉。
可是心中的危机感仍未过去,难道那力量仍在这屋子里盘旋未去。
我正在惊疑不定,猛然听见一声嘶吼。我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种声音,这声音在房间中一下子响了起来,整个空气都在振动,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但却有一种感觉,好像是一头凶兽,发出不甘心的吼叫。
声音渐渐消去,心中的危机感也褪去。眼前空间的抖动停歇下来。是的,是空间的抖动,不是最初以为的空气,而是空间,哪怕在黑暗中,我也几乎敢肯定。
我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地上的电话里的“喂喂”声也已经停止。我汗出如浆,浑身虚脱。
稍稍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勉力爬起来,开了灯,扶起床头柜,地上一片狼藉。
茶杯已经碎了,幸好里面的水已经被我喝去了大半,从床头柜里掉出的一条开了封的饼干掉了出来,三四片苏打饼泡在水里。电话机座也被敲了各裂口,反正不值几个钱。还好,闹钟还在走。
等到把地拖干净,东西都收拾好,我才想起来翻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梁应物的手机。
按回去,铃只响了半下,梁应物就接了。
“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梁应物显然猜到刚才我有些变故。
“我现在还好,事……倒是有一些。”我老实回答。我这个人不喜欢逞能,何况就算不发生刚才的事我也的确需要梁应物的帮助。
“我正在赶过来的途中,等我到了再说吧。”
我不由有些感动,梁应物这人有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冷淡淡铁板一块,但要是真把你当了朋友,绝对是心里两肋插刀的那种。
给梁应物开门的时候,梁应物的视线在我脸上逗留了三秒钟,大概是有些惊讶于我的脸色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我给自己喝梁应物泡了热茶,坐在客厅的布沙发上,从拿到第二本手记开始到在作协大院里的异像,再到刚才的惊魂,完完整整地讲述给梁应物听。
梁应物点起一支烟,在听的过程中一言不发,盯着变化的烟雾,若有所思。
特别是最后我在讲述那股神秘力量再次袭来时,听得尤为认真。
我也知道这是关键所在,是以尽可能详细的把我的感觉讲出来,并且不带任何个人的判断,以免影响到他。说实在话,就算是真让我自己判断,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
梁应物听完,狠狠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向我卧室走去。
“不介意我参观你的卧室吧。”梁应物说着打开卧室的灯。
我闷哼一声,这小子明知故问。
梁应物打开灯,却没有走进卧室。这当然不是什么考虑到我的隐私,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真打算瞒着他的东西。他是在观察卧室内的情况。
他正在做一项我自己居然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的事:勘查现场,试图找寻那神秘力量的蛛丝马迹。
我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重要,之所以在梁应物来之前没有做,是因为我有一种直觉,那力量是真正来无影去无踪,这样层次的事后观案,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发现的。
“还在看什么,第一现场早被我破坏了。”我苦笑着说。
我的卧室陈设一目了然,大概十平米的屋子里,一张六尺大床占了一半空间,之外还放了一个五斗橱,一个衣橱和一个床头柜,留给人走动空间是个L字型的狭长区域,现在地上还湿漉漉的,床单则凌乱不堪,是我刚才在床上挣扎留下的痕迹。
卧室两边的窗都关着,因为开着空调,刚才我连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门都关了。梁应物走到窗前,细细地查看,然后把头转向我,我做了一个“我没动过一直如此”的表情。
“你恢复过来的时候,门也是关着的?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梁应物问。
我双手一摊,以示作答。
“看起来没有人在刚才来过。”梁应物说。
“确切说,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