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荼涟歇息了数天，享受了濯哲久违的斟茶递水，关怀备至，对背后捣乱的人甚至有些赞赏。
荼涟养了数天，数不尽的丹药往里灌，虽说他从来都不是个节省的人，但短短数日被威逼吞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后，他都不由生出了简直暴殄天物的作孽思想。
细看之下，荼涟较之数日前脸色更红润了，甚至还胖了些。
濯哲对此很是满意。
眼见濯哲与荼涟的关系有所缓和。
“这些都是些什么”荼涟拿起濯哲书桌上的几卷画布。不经意打开，继而发现几卷画布都是貌美的女修。
濯哲堆积了好几日的事物，衣不解带地把荼涟当大爷似的照看了几天，今日才收拾了一些资料来到荼涟寝殿办公。
故头也没抬，手也没听，接道“自那日后，不少小宗派大概意识到涟哲宗的丰厚底蕴，毕竟连上古红莲子都有，打起了联婚的主意。”
“呵”荼涟冷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都不敢窥探的人，你们也配的起。
“那你怎么看？”
“找些得体的理由推了便是”濯哲很是不在意。
“当然，你已有心悦对象不是吗？”荼涟看似不经意，其实很是紧张，他嫉妒之下不由开口了试探。
濯哲猛一抬头，难得失态，很是有些不敢置信。
难道他知道自己？
怎么可能？濯哲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不知晓荼涟究竟是不是知晓了什么，故而震惊之下也不再开口，以不变应万变。
荼涟看濯哲一开始的震惊之后沉默，没有开口的打算。
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他这是亲口承认了。
濯哲细细观察着荼涟脸色的变化，他见他双手忍不住颤抖，脸上血色褪尽，一幅完全接受不能的样子。
濯哲咯噔了一下，他这是真的知道了。濯哲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是怎么知道了，也不纠结，他看着荼涟这幅完全接受不能的样子，心说不抽痛是骗人的。
真是个小白眼狼。
须臾，濯哲就像自虐似的，明知撕开伤口会痛，却执意撕开伤口：“即便只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能接受吗？”我只是默默喜欢你，你可以完全不理，这个也不行吗？
荼涟暴怒，接受，他怎么可能会接受，特么的他还怀着他的小崽子，虽然他完全不知晓，可是他竟然。
不对，他说与我无关。
呵呵，确实是与我无关，我以什么身份干涉。
虽说荼涟知道这个理，但经濯哲口里说出来，他还是气的不行，这是有了女人，兄弟丢一边。
“是与我无关，可是我接受不了，你能放弃么”荼涟一脸嘲讽挖苦。
濯哲被荼涟的嘲讽挖苦刺痛的不行，低头苦笑了一声。
须臾，“抱歉，既让你如此不悦，我便试着改了罢”濯哲郑重开口。
“你最好说道做到”答应的那么爽快，不是敷衍是什么。
荼涟濯哲再一次不欢而散。
又是一个月，荼涟与濯哲没有见过一面。
深夜时，荼涟从宗内后山晃悠回来，很是意外地发现濯哲正站在寝内的中央等着他。
荼涟惯性开口“有事？”毕竟倘若没事，他怎会到自己此处来。
濯哲也不铺垫，很是开门见山。
“可能很是唐突，但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濯哲语气很是严肃。
“既然唐突就不要问了”荼涟右眼皮今晚一直跳，他直觉濯哲问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濯哲听了这话，仿若未闻，语气很是认真“你这腹中胎儿有多少月数了”
荼涟突然僵了，这，这，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不能自乱阵脚。
荼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淡定开口“这太隐私，我拒绝回答。”
说完，荼涟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濯哲见荼涟这幅样子，想到荼涟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担心自己缩短时间范围寻找他的爱侣报复寻仇。
濯哲没想到荼涟防自己到此地步，也没想到在荼涟面前他是如此不堪。
也不能怪他，毕竟要不是自己有此心思，他也不会。况且自己由此行为向自小一同长大的同源生的兄弟有此想法，真的不堪。
濯哲连连解释“涟儿，我估计你是误会了，不过眼下这事真的很重要，这段时日太忙，我也是今晚才想起来这件事，你大概不知，上古红莲的孕育时间为22个月，我出关时看着你腹部怎么都有17个月大了，如今距离我出关又过去了7个月，可胎儿尚没有出生的征兆。”
荼涟听此后，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濯哲以为他那时17个月大，大概是因为腹部自16月后就没怎么变大，他才这么觉得，可他那时都28个月了，现在已经35个月了。
荼涟不知道红莲只需22个月就出生，而且他体内胎儿很是活泼，他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经濯哲一说，慌乱焦急的不行。
“超过了没降生会怎样？”
濯哲见荼涟一幅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安抚他“大概没什么事，超了两个月而已”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荼涟更绝望了。
他好想大吼，放屁的两个月，看的真他妈不准，他都超了13个月了。
须臾，荼涟冷静了下来，他问：“什么会导致他/她超时还不出来？或者说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她出来。”
“我来正是为了此事，他/她为什么那么久不出来，我尚不清楚，不过我们首一要务，是让他/她降生”
“如何说？”
“上古红莲一族有一催产的阵法，将道侣双方的血液放在阵眼，催动阵法，即可”濯哲这话有了些许隐瞒。
“嗯嗯”荼涟下一刻果断拔剑划破手掌。濯哲反应过来，连忙施法接住。
“够不够？”
“够了够了”
荼涟不管还在渗血的手掌，就要往外走。
濯哲拽住他，很是无奈“也不急在一时，明晨也不迟。”
荼涟顺势回来，他像床内侧躺好，招呼濯哲上来“过来歇着吧，都那么晚了，不用回去了”
濯哲顿了一下，对他肯让自己与他同一塌，很是惊讶，毕竟他之前排斥自己如此明显。
濯哲想了想，估计是荼涟现在太过心焦不安，没顾得上这些。
濯哲遂躺上去，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过了许久，荼涟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他看着濯哲很是蠢蠢欲动，血，就在眼前。
可是，不行，他没有那些能让人失去直觉的药，可是即便有了，他也觉得很容易会被濯哲察觉。
“怎么还不睡”卩火示╳
荼涟被吓了一跳，哀怨地闭上了眼。
竖日。
荼涟已经来到了距离涟哲宗万里之外的崖谷。
“我说你偷偷都跟了多久了”荼涟顿住。
濯哲惺惺然走了出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如果，我说恰好路过，路过。”
荼涟一幅你当我是傻子。
濯哲其实也很奇怪，他明明掩饰气息很好，照理说，荼涟境界比他低，怎么也是不可能会发现他的。
当然，凭荼涟的实力肯定不会发现他，只是荼涟认识濯哲都数百年了，他了解他。
自己白菜被拱了，他旁敲侧击问不出，查探不出。这是千载难逢的认识他是谁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真的不许跟了”
“嗯”
又过了几近万里。
“出来”
濯哲很是郁闷，他怎么都不知道他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荼涟怒了，很是不耐烦。“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知道他是谁的”
“我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做”
“不行”荼涟拒绝地干脆利落。
濯哲不说话了。
得，这下连假话也不屑于编了。
荼涟拔剑，用的正是濯哲送他的剑——悔逝剑。
濯哲一开始不可置信，继而震怒，他竟然拔刀相向自己。
数十招之下，荼涟渐渐不敌。
濯哲已不复刚刚的暴怒，他只是觉得悲哀。
担心不小心伤到了荼涟，他下手颇有些束手束脚。
荼涟每招凌厉。
濯哲突然猛地停顿了一下，忍住嘴中的腥意。
荼涟内心激动，快了，他快要刺到他的上臂了。
剑刺入肌肤的声音。
两人都呆了。
濯哲胸口插着一柄剑，剑再偏斜一些，他就该要道消人灭了。
濯哲看了看荼涟一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与失望。
荼涟看着濯哲胸口大片渗出的血液，将他白衣染红。
他浑身冰凉，颤着声音喃喃“你，你怎么可能躲不过”
下一刻，濯哲喷了一口血出来。
荼涟就要走进，濯哲飞身退后一步。并且在自己周遭下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
看着濯哲防他如此。
荼涟奔溃大哭，泪流满面地尝试手刃劈开结界，结界稳如泰山。
荼涟跪倒在地匍匐向前“哲哲，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濯哲在结界内倒出几粒丹药，然后闭了下眼，下一刻，拔出剑扔给了在结界外的荼涟。
他又往伤口上倒了药粉，将血止住，此刻他已经脸色稍显苍白，他就地打坐。
一天之后，濯哲面色不再苍白如纸。他撤掉了结界。
荼涟一直观察着结界内的状况，看他已无多大危险，松了一口气，急忙爬起来想跑到濯哲身边。
濯哲用动作止住了他。他咳嗽了一声。
“不必多言，我原谅你”
荼涟还想说什么。
濯哲又咳嗽了一下。
“我在涟宗宗等你将血液带回来”
濯哲说完，也不管荼涟，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