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勾引
翌日,军内会议。
关于军事战略、兵力部署等等话题,白雨信一介平民,自然是参与不了的。
但聊到军备、供粮等一应事务,想绕过他也不可能了。
主将帐篷里摆着一张沙盘,王武德、凤子初、顾明州、几名副将和白雨信坐在一张长桌边上,商议着日后供给问题。
“乔家那边不久也将供应粮食,你这边呢?”王武德问。
白雨信略一沉思:“今年江浙也遭了灾,恐怕很难跟上,但地主家都有存粮,得从他们口中抠出来才能行。”
“这恐怕不容易,那群地主一个个的比铁公鸡还吝啬,问他们开口借粮,跟要了他们命似的。”一名副将道。
“可不是么,咱们先前去借,花费不少口舌,屁用都没有,真恨不得一刀下去把那些小老儿的脑袋斩了!”
......
顾明州听在耳中,盘算着去哪几家借粮比较好,忽然间,小腿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不禁一愣,顾明州抬起头,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
白雨信微垂着眼眸,面上一派冷静,仿佛听得很认真。
几乎让人以为,方才那一下只是一个错觉。
王武德皱着眉,看向白雨信:“白公子,你需要多久?”
“冬末自春初......”
一只足尖地在他小腿打圈,轻而缓慢。
一下一下,擦燃了顾明州的欲|火。
“......两个月内,可以凑齐。”白雨信并没有看他,侧脸正经而冷漠。
他在勾引他?!
台下做着大胆禁忌的事,台上却是道貌岸然,令人涌起立刻撕破他伪装的冲动。
顾明州呼吸加快,脑海里已经将他按在议事桌上,侵犯了一次又一次。
“.......顾大人,顾大人?”
顾明州回过神,面不改色:“继续说,我在听。”
扫了眼桌边的两人,凤子初缓声开口:“问你呢,咱们的粮食还有多少。”
“不少,但两个月是撑不了的,”顾明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雨信,挑衅般眯起了眼,“白公子,你可得努力点。”
白雨信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
他俩一见面就大吵一架的事已经传遍军营,谁都知道两人不和。
桌上众人立马看出两人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监军大人不要这么较真嘛,白公子不是当兵的也不是当官的,能帮上几分是几分。”
凤子初则是一头雾水。
他在京城还听说两人浓情蜜意呢,怎么现在竟像仇人相见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和王武德两人的前车之鉴在前头呢,这会儿可千万不能再闹出大事了。担心两人就在桌上打起来,凤子初连忙岔开话题。
“白公子,这粮食来得实在及时,解了大兴的燃眉之急,凤某无以为报,不如先带你去周围走走瞧瞧,欣赏一下边塞风光,如何?”
王武德也说:“你们年轻人有话聊,便多聊几句,不必太生分。”
白雨信微笑:“二位将军盛意拳拳,小人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走到顾明州旁边,却忽然听得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白公子,劳驾帮个忙。”顾明州眼里蓄着晦暗的光。
地上是顾明州的玉佩,这东西都能掉下来?还偏偏掉在白雨信脚下?
这不摆明了找人麻烦么?
大伙儿都有一丝尴尬。
凤子初咳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白雨信却忽然弯下腰,把玉佩捡了起来。
顾明州接过,白雨信却加大了力道,两只手握住同一个玉佩,僵在半空。
“顾大人,东西拿好,可千万别再弄掉了。”白雨信语声平静,却仿佛某种嘲讽。
白雨信松手的一瞬间,顾明州感到手心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心脏加速跳动。
听着两人阴阳怪气的对话,凤子初有点招架不住了,连忙把人拉了出去。
谁知顾明州也跟着起来,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边疆的风景与内陆截然不同,没有拥挤错落的房屋,没有涌动不休的人烟,有的只是一片旷野,看不到边际的旷野。
站在这片无垠的天空下,人不比一只骆驼、一粒草籽更高贵,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单薄而渺小。
白雨信一身白衣被风吹得上下翻飞,眉眼冷淡,仿佛并没有将周遭的一切看进眼里。
顾明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面无表情,胸口一股燥郁几度濒临爆发,又强行压了回去。
横亘在两人的空气仍是一片冰冷。
他们在京城的冷战尚未解决,又添了新的争吵,谁都不愿意拉下脸来率先开口。
凤子初因为什么事被人叫走,临走前有些不安地看了两人一眼。
白雨信居然笑了:“将军只管放心,他还不至于将我吃了。”
顾明州猛地握紧了佩剑,又很快垂下眸,克制住了情绪,冷冷道:“还有什么想看的,赶紧说吧。”
“想看看......”
白雨信目送凤子初离去,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笑。
“顾大人的房间。”
如同一颗火星落入干柴堆,瞬间燃起连天大火。
顾明州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握住白雨信的手腕,不顾亲兵一阵惊呼,直接拽回营地。
赵副将连忙拦在他面前:“顾大人,你冷静点.......”
“滚开!”顾明州冷喝,直接将人甩进帐篷。
“都给我滚,谁也不准进来!”
赶到门口的赵副将顿时被这句话钉住了,满腹不安地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要是闹出人命来可怎么收场啊?
帐篷内。
白雨信倒在虎皮地毯上,一只手撑起身子,衣襟略微敞开,露出一段纤细的锁骨,脸颊泛出红晕。
方才掌控全局的面具碎裂,袒露出真实的羞涩与无措。
顾明州眯着眼,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边,缓缓靠近。
白雨信眼睛因紧张而快速地眨动着,眼神飘忽。
方才不知死活地撩火的是他,现在纯真如稚童的又是他。
顾明州心中那片火越燃越旺,眸中翻滚着晦暗不明的光:“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怕了?”
“来不及了!”
不等去榻上,顾明州低头,用力吻住他。
带着强势的占有欲,似乎要将他鲸吞蚕食。
白雨信搂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回应,前所未有的激烈。
所有的愤怒与怨恨,委屈与不满,躁动与渴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倾泻而出。
“你怎么那么欠收拾!”顾明州恶狠狠地撕开少年内衫,一口咬了下去,恨不得将他咬碎了嚼烂了,拆分入腹。
白雨信吃痛,皱紧了眉,却因别样的刺激而心脏狂跳。
顾明州撑起身子,要去拿桌上防冻的羊油。
白雨信却会错了意,连忙缠住他的肩膀:“别走!”
四目相对,一双眼睛讳莫如深,一双眼睛清澈见底。
白雨信满脸涨红,哑声道:“快......收拾我。”
轰——
顾明州听见理智坍塌的声音。
一年没开荤,两人都积压了许多欲|望,一做便是天昏地暗。
顾明州记恨白雨信先前的撩拨,坏心眼地故意折磨他,仿佛要把满腹怒火都发泄出来。
等回过神来,白雨信已经眼神涣散,抱着他的脖子,满脸是泪了。
“爽不爽,够不够?”
顾明州说话时咬牙切实,心里更是恨极了他。
恨他不告而别,恨他若即若离,恨他总是不快乐,恨他从前......轻易离开人世。
只想狠狠折磨他,令他痛哭,让他求饶,让他发誓再也不会离他而去。
“不够。”白雨信喘息着,难耐地皱起眉头,随即抬起眼。
他的眸色很浅,自带一种淡漠感。
此时,他漂亮的眼珠却是潮湿而迷离的,湿漉漉的睫毛黏在眼睑上,眼神像孩子一般,充满专注和依赖。
任谁被这双眼睛认真注视的时候都不能保持平静,更何况他还在不断撩火。
“我要你,”白雨信交付出全部身心般,用力抱着顾明州,“全都给我。”
一天之内,顾明州的理智第二次被烧尽。
“啊......啊!啊!”
白雨信颤抖着,头皮发麻,指甲不由自主地嵌入他的背肌,流下泪来。
顾明州捂住他的嘴,低声嘲讽:“白公子可真会叫,待会儿只怕整个军营都听见了。”
“唔——”
白雨信竭力压低了声音,喉间发出压抑的哭声,抱着他连连摇头。
“要的也是你,不要的也是你,究竟要我怎样?”顾明州毫不怜惜,动作越发凶狠。
“现在求饶,晚了。”
这下白雨信被折腾惨了,顾明州就像一匹被激出血性的野狼,执意叼住猎物的咽喉,在猎物失去反抗能力之前,绝不放松。
片刻后,随着顾明州一声低吼,白雨信发出一声模糊的尖叫,整个人便瘫软下来,喘息不止。
白雨信全身无力,四肢软得像棉花一样,却又被翻过身去。
他不禁回头,恳求般摇头,却被顾明州随意一按,整个人便陷入虎皮中。
“你欠了我多少,从今往后,便一条一条地慢慢还。”顾明州略微拖长了声音,语气平和,却让白雨信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一年不见,某人居然又变强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
见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没有什么力气地趴着,即便如此,却仍在竭力回应他。
没由来地,顾明州心中涌起一阵心酸,忍不住将人抱起,放在榻上。
这一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不住抚摸着白雨信单薄的脊背。
“不要再那么对我了,好不好?”
“不要骗我,不要不辞而别......”
顾明州埋头在他肩上,喃喃道:“我害怕。”
不知是生理的刺激,还是心理的,白雨信眼角不受控制地滚下泪珠,喉咙哽咽。
他艰难地抬起胳膊,环住顾明州的腰,像是一个竭尽全力的安慰与承诺。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