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效仿人族皇宫所造。
宫娥只答了重樱这句话,其他的,再问都不答了。重樱靠坐在笼子的角落里,闭着眼睛小寐。
宫娥们入殿,将四周的宫殿都点亮。由此推断,天黑了。
她们望着重樱,小声地谈着八卦。
“妖皇快回来了吧,这次云罗大人出海,就是为了迎回妖皇。”
“可不是嘛,如今药
也寻到了,重振妖族有希望了。”
宫娥从重振妖族聊到妖皇选妃,叽里咕噜了大半会儿,才从宫殿里离开。
她们一走,重樱立时睁开眼睛。
铁笼子上拴着一把锁,她如今浑身灵力被封,身上的利器又都被搜刮走,只能徒手去拨锁。
锁上被施了术法,重樱刚摸上去,刀锋将她的指尖割裂,火辣辣的剧痛促使她飞快地缩回了手。
还是晚了一步。
指尖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血珠疯狂地往外涌着,滴滴答答,落在她腰间坠着的蛇鳞上。
重樱赶紧伸手去抹蛇鳞上的血,擦着擦着,忽的一团光芒亮起,角落里多了一道人影,瞬间就显得这笼子逼仄狭窄了许多。
那人着绯红色宽袍,乌黑长发垂泻如瀑,肤色白皙,鼻梁高挺,桃花眼虚弱地阖起,倚着铁笼而坐。
“师、师父。”重樱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这蛇鳞跟阿拉丁似的,搓一搓,还能搓出个宫明月。
那人缓缓睁开双眸,黑眸中掠过一丝讶然,低声唤:“樱樱。”
“师父!”重樱高兴。有宫明月在,这下有救了。
宫明月的回答,却叫重樱的心凉了半截。
“我不是你师父。”他说。
重樱愣住:“那你是谁?”
“我是你师父的分身,他曾抽取一魄,附在蛇鳞上,只需将你的血滴在蛇鳞上,便能唤醒我。”看到重樱的神情变得警惕起来,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又疲惫的笑容,“你无需担心,我是你师父的一部分,不会伤害你。”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揣着宫明月的一魄到处奔走,重樱剩下的半截心也跟着凉了。
这个大变态,还能干点正常的事嘛。
“你遇到麻烦了。”眼前这个宫明月分身,徐徐环顾四周,下了结论。
“师父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主人他受了重伤,情况很不好,我是他的分身,会受本体的影响。”
“师父怎么了?”重樱紧张。
“暂
时死不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唇角勾起不屑的弧度,“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要我的命。”
可在重樱看来,他虚弱得快要嗝屁了。重樱忽然想到檀七郎设下的那个陷阱,眸中流淌过异样的神色。
“我体内被钉入了锁灵针,师父可有办法取出?”重樱道。
“这有何难。”宫明月握起重樱的手,指尖搭在她的腕间,凝神探出灵力。
一股柔和的力道顺着重樱的经脉游走,忽的狠狠一疼,逼出一根冰针出来。
那冰针落了地,立时化作雪水。
宫明月按住心口,面颊青白地吐出一口血。
重樱:“……”刚才还在逞强的蛇,一定是她的幻觉。
宫明月擦掉唇边的血迹:“你体内共有四枚锁灵针,我如今力量有限,只逼出了其中一枚,切记,暂时不可动用灵力。”
他摊开手掌,掌中多了五支两指长的小箭:“我以灵力凝出这五支小箭,你带着身上,危急时刻可保你性命。”
他说着,轮廓越来越淡,快要消失的样子。
“师父。”重樱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宫明月朝她虚弱地弯了下唇角。
“我知道师父神通广大,天下无人能奈何得了,可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师父日后可否暂且收敛锋芒,不要再做出明知是陷阱还要强闯的事来。”重樱抿着唇瓣,极其别扭地说道。
“樱樱的叮嘱,我记下了。”宫明月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柔,抬起手揉了下她的脑袋,“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如遇到危险,蛇鳞会护你一命,别丢了它。”
宫明月趁着消失前,抬手划出一道灵力,击碎了铁笼上的锁,自己化作一缕虚烟,回到了蛇鳞中。
重樱握住蛇鳞,指尖摩挲着蛇鳞片刻,将蛇鳞郑重地系回腰间,推开铁笼的门。
殿内空无一人。
她朝着大门走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确认殿外无人,打开一条门缝,迅速地钻了出去。
浩瀚长空缀着一轮皎洁的
圆月,月辉皎皎,洒落满地霜白。长廊蜿蜒曲折,每隔一段路,挂着一盏宫灯。
重樱不识得这里的路,又到处是妖,不敢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瞎转悠。
她爬上一棵树,决定等待一个落单的宫娥,趁机挟制住她,逼问出宫的路。
重樱趴在树干上,手里握着宫明月留给她的小箭,凝神向下望着。树上黑漆漆的,茂密的枝叶很好地敛藏着她的身影,树下走过好几拨人,都没有发现她。
他们人多势众,重樱瞅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暂时也没人发现她跑了。
重樱几乎在树上趴得四肢僵硬,终于再次听到脚步声,这次人不多。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耽误得越久,危险就越大。
她的两只手都抓着小箭。她没有灵力,只能凭着从前学过的武功,借助手腕的力道,将箭发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重樱的心脏砰砰跳起来,快要蹦出她的胸膛。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
重樱不禁分神去看。一只青绿青绿的毛毛虫,身体一拱一拱地爬上她的指尖,两根小触角抖动着,油腻恶心得她头皮发麻。
她抬起手臂,用力一甩。
毛毛虫呈抛物线的弧度,砸中树下一名宫娥的脑袋,惊得那宫娥大叫一声。
“谁在树上!”旁边的侍卫腾地跳上了树。
重樱掷出手里的小箭,刺中侍卫的同时,身体也因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树下栽去。
这具身体习过武,若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轻巧落地,但重樱跳下去的时候,错过最佳借力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脸朝大地砸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
重樱趁机抓住那只手,被一股力道带着,如同翩然落下的蝴蝶,旋身撞入一个温软的、沁着淡淡雅香的怀抱。
视线中陡然映出一张温润俊秀的面庞,狭长漆黑的双目中含着温暖的笑意,似是漫天的清辉都落在了这双眼睛里。
“师公子。”重樱惊道。
他的打扮和平时很不同
,平日里他大多是清雅的装扮,一身白衣,顶多再绣些简单的纹饰,如若天气凉了,还要裹上一件狐裘取暖。
今日的他却着了件华丽的袍子,依旧是白色打底,袖摆和衣摆、衣襟处用庄严的金线绣着鸟羽的图案。那头柔顺黑亮的长发,用玉色的发冠高高束起,满身清贵之气扑面而来。
那是种与宫明月的风流无双截然不同的气质。
重樱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