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什么星星。
唐玉树回过神来时,林琅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去,而自己的手臂也莫名其妙地张了开来。
想了想,才想明白……好像自己是下意识地想替那个跋涉的男孩儿,努力地挡住一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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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末的时候春生民宿的宣传全盘收尾。
这个案例甚至掀起了公关行业业内好一阵讨论——诸多业内媒体都在试图总结经验,写出了一篇篇“如何以低成本撬动极大品牌效应”、“故事营销玩出新花样”之类的解析文章。
这些太过专业的解析林琅都不在乎——那是陈逆他们的成绩。
林琅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在了自己的新梦文化。
在无论有心还是无意的几个事件里,《春生客栈》已然坐拥了高曝光率。至今为止,光是林琅的微博粉丝已经到达30万多。算不上“知名”,也至少能冠一个“新锐”的名号了。
唐玉树的微博倒是停顿在了“春熙路绝恋”后的7、8万粉丝。他甚至反而鲜少更新动态,偶尔只发布一些自己拍摄的蓝天白云,或者跟几个臭味相投的网友研究起了天文拍摄。不时被网友追问及“与林琅的近况”,唐玉树只会挑一两个回复“依旧”、“安好”,便再不多聊——这是唐玉树自己的主意。
没错,唐玉树也是有主意的人。
至于主意是什么——林琅问他,他也只会笑笑,不肯说。
“温文新赏”垮台后,被拉出火坑的作者们与新梦文化互抛橄榄枝,在年末前林琅就签下了16年前半年计划好好制作的5本佳作。
团队扩充时,沈曳这个人缘极好的家伙帮了大忙:拉回了原本在《新影》做过编辑的学姐,又拉来了个学建筑出身但也极度热爱文学的嫡系小学妹——这两位加入后,迅速也成为了团队筑基时期的中坚力量。
团队扩充后,自然是要离开学校主教楼那个狭小逼仄的办公室。林琅跑了一个礼拜用来寻找办公场地,却一直寻找不到太合心意的。但是有天在回影大的路上在学校对面街道第一条横巷的第一户找到了一个正在转租的咖啡馆——据说也是学校里家境殷实的小孩儿们凑在一起想搞事业来着,结果搞垮了……迅速预约了店主进去看了一圈,林琅便决心租下这个看着就轻松舒适的空间——通勤方便,也便于长期利用影大资源。
然后林琅退位,让沈曳担任了执行董事,也就是负责实际业务的“老板”。而林琅自己则退居其后领了一个“人事主理”的职务——创业期间公司体量毕竟还不大,虽然不是人资管理科班出生,但发个工资之类的琐事林琅还是处理的来的。
主要是想把大部分精力留给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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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这日,唐玉树陪着林琅去买了一支新手机。
林琅本是抱着能用多久用多久的心态——虽然手机漏音,但音量调成最小格的话,还是可以勉勉强强地撑着。
但唐玉树不肯林琅继续迁就,不知道从那一路邪魔外道学来了一些招数——几天前他把林琅摁在门板上,用一只胳膊堵住林琅的去路,语气严肃地凶林琅道:“这周内你自己不买好的话,周一早晨你会收到我给你买的!”
还挺有勇气:学会了“威胁”的招数。
但林琅没被他凶到,林琅就安安静静地与化身“霸道少爷”的唐玉树对视,生生把唐玉树对回了“软骨头”:“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心疼你你都已经有钱了你应该换个新的不然我每次给你打电话都不敢跟你说些……‘臭不要脸’的台词……”
林琅被他逗笑了,揉着他发烫的耳朵:“好吧,我其实也一直有留意,正好圣诞夜有折扣……不许拱我!都是口水!唐玉树你是狗吗?!”
“汪!”
这厢新手机在柜台调试好之后,就立刻接到了陈逆打来的电话,林琅接起。
陈逆说是这样:春生民宿的品牌执行跟店长本人一起来了成都玩儿,喊陈逆和唐玉树一起出去。得知《春生客栈》的作家林琅也在成都并与点将传媒的高层是好友,于是吵着要聚在一起补个小小的庆功宴。
林琅答应了。
庆功宴的地点定在一个KTV。林琅和唐玉树赶到的时候,顺儿正在跟陈逆对唱着《小苹果》。
春生的品牌执行看起来比自己要大个三四岁的样子,店长倒像是同龄人。
“过七”过了10来遭的时候,脑子迟缓的唐玉树已经喝掉了六七瓶。
林琅看他已经有点上脸,于是叫停了游戏,点了些吃食,随意起了个话头让大家聊起了天来。
因为没什么代沟,所以一众人也算聊得投缘。
尤其是那个店长——他特别开心,揽着唐玉树的肩头跟林琅话当年:“我跟陈逆和大羽虽然只在一起睡过了四年,但交情深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春生民宿拿到秦皇资本的投资之后,陈逆来找上我,跟我说:我们掏腰包给你做价值20万的品牌营销,到时候你满意就给我结算钱,不满意就当我们送的,然后就拿出了‘用一部武侠小说来打造民宿品牌’的方案——这就叫兄弟!我信得过他!他信得过我!”
这个店长大概是已经喝得微醺,所以任唐玉树试图如何捂住他的嘴巴,他还是偏执地要给林琅叙述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份”。
林琅冲店长笑:“我竟然不知道:所以原来你们本科是一个宿舍的啊?”
笑的空当里,又瞥了陈逆一眼——陈逆扭过头去当做没看见;又瞥了唐玉树一眼——唐玉树立刻端起酒杯试图把自己往“不省人事”的程度去灌。
林琅没当着众人热闹的场面为难这两个“欺骗自己”的家伙。
倒是顺儿替林琅跳脚了:“欸不对啊!当时你们俩不是说……”——却被陈逆掰过头来一嘴亲断了质问。
接着反而是顺儿不敌那诱人的吻,自己倒主动地啃起陈逆来。
众人欢呼、嚎叫。
林琅也给他俩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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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直喧闹至凌晨。
酒精上头的林琅借口上厕所,绕出了KTV来透气。
外面安静、清爽、也有点冷。
林琅缩了缩脖子,在灯下呵出了一口热气。
“林琅啊……”
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于是林琅回头——是陈逆走了出来。
“生气了?”
“不至于。”林琅摇头,“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大羽以为你生气了,急着在迷宫似的KTV里绕着找你。”
“那我们回去吧。”
“先别。我有些话得跟你说。”陈逆点上了一支烟:“当时骗你说点将的资金链断了,只有你拿出小说版权才能救我们——你不能怪我出的这个主意坏,你得怪一怪你自己。”
“哦?”被打成罪人的林琅哭笑不得:“愿闻其详——”
“先说一下真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