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嚎啕呼吸 梁阿渣 2000 汉字|15 英文 字 2个月前

儿童智能学习机批改作文的功能,直接批改他这片檄文,再用学习机产品的官方账号发布这个带有批改标记的版本,就可以了。”

陈逆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把栗子科技CEO的那篇文章用雷音学习机修改错字?”

“没错。”林琅解释了一下这个方案的动机:“栗子科技CEO不是嘲讽雷音科技CEO学历低吗?可其实他自己的文章里也用错了很多小学阶段就应该学会的语文常识。用雷音学习机批改文章的功能来批改他这个海归博士的错别字,一是可以在紧盯事态发展的家长群体面前展现一遍产品功能,二是以牙还牙让这个博士学位的CEO出个小糗。”

陈逆彻底理解了林琅说的方案:“只反弹,不出招,不会给对手留下再做文章的余地,又不用针锋相对……到时候文案就简单配个‘功能展示’之类的调皮的话术,也太绝了!”

自己场外求助拿到的解决方案得到陈逆的肯定,唐玉树也乐不可支,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的:“是不是?是不是?!”

陈逆拍案叫好:“哈哈哈,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安排执行——我甚至觉得这招能当选年度公关案例!林琅,等我们公司这事儿弄完,我请你吃饭!”

脱离出“临时策划”的职务,方才还口齿伶俐的“冷淡”男生在电话那头只回了一句轻飘飘的“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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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雷音回应栗子的话题被顶上了热搜。

彼时林琅和唐玉树正在食堂窗口打饭。放课后的学生们间或闲聊的谈资里,竟然也有这件事情。林琅觉得不太真实——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自己参与过的。

因为唐玉树要继续跟进监控事件发酵的节奏,所以两人是买了饭回宿舍吃的。

没了电脑的林琅不能工作,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桌前随便翻动讲义。唐玉树则窝在他自己的床铺上,把林琅的电脑撑在怀里,时而敲键盘时而接电话。

两点不到的时候唐玉树终于合上了笔记本。

“大获全胜!接下来就没我的事儿了!”

“哦。”林琅回头。

林琅想起早上在洗手间“意外偷听”到他的电话,其中谈及他有两台电脑,一台电脑放在公司另一个放在陈逆家——所以应该近来都是在公司和陈逆家里来回,只有有课时才会回学校这边来。

自己推测出了答案,却还是问了唐玉树:“最近……你怎么不回宿舍,工作忙吗?”

唐玉树从床上翻起身来,一手掀动着T恤下摆扇风,一手端着林琅的电脑走过来,他讪笑了一下:“我又不傻。我太吵了是不是?——对于你来说。”

“欸?”

“我之前问过你,你当时说不讨厌我——那是客气话。我晓得。”

“不是啊。”林琅回应,又摸了摸脖子。

唐玉树给林琅把电脑放好在他桌面上,在屋子里打转起来:“我再不懂人情也看得出来……我又不是没遇到过不喜欢我的人。我一看你就知道——咱俩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唐玉树下的这个定义让林琅莫名地感到慌张。

但他接着转回头来,冲自己笑,又说:“别人不喜欢我,我就绕过他们去找喜欢我的人去。但你太特殊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你的。”

什么意思……

“我这阵子不回宿舍不是因为我不想见你。是因为我挺喜欢你,所以怕我出现,给你添堵——那就,不如我少在你面前现眼。”——唐玉树如此交代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因而林琅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了。于是兀自转回身来打开自己的电脑,用背影跟唐玉树撂下一句:“这宿舍你也花了钱了,别必要因为我的态度你就这么……白费钱。”

唐玉树在林琅的身后乐了起来:“那我以后回来住,你不烦?”

“不烦。不烦。”林琅觉得唐玉树难缠——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确了:“不烦!”

——烦死了。

明明是自己打开的话题,可又是自己收不了场,林琅心焦气躁,胡乱在电脑上点来点去。

从屏幕深色的地方可以看得到唐玉树在身后晃悠的身影——约莫是温度燥热,唐玉树正在脱自己的T恤。林琅于是盯着他背肌的线条出神,直到唐玉树把T恤往床铺上一甩,向自己发问时才赶紧回了神。

他说:“今天这事儿真是多亏你了。你真厉害——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工作?”

“只是歪打正着,不至于每次都能想到办法。”林琅语气冷淡:“况且刚刚是你说的: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世界人,难道可以共事吗?”

隔着屏幕可以看到唐玉树先是愣了一下,才笑:“你真是……牙尖。”

“‘牙尖’什么意思?”

“‘聪明’的意思。你们都太聪明了。陈逆——就我那哥们儿——他也总说我脑子太钝。不过他很够意思——”林琅察觉得到唐玉树闲谈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实在是因为我们俩从一开始就搭档做事。他够意思,现在公司做出一些起色,也渐渐壮大了,但他们也不肯踹了我。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在我们公司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陈逆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就在三教九流里钻来钻去,特别懂人心,做公关就得是他这样的人。所以我俩本科毕业之后我就让他只给我开半薪,我说我要读研学广告。林琅,你晓得不?我不怕他们踹开我——就算他们哪天跟我说:唐玉树你实在没用,你走吧……我也不生气不遗憾。”

林琅已然在唐玉树向自己叙述期间转回了头——男生站在寝室的一个角落,视线落在虚空一处,脸上的招牌笑容没有散去,但每间却有几分苦楚的情绪。

他继续说:“但我怕的是——他们一直愿意这么带着我,可我却一直不够厉害。”

原来贵公子也有苦恼——林琅哼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冷笑还是苦笑。

林琅说:“是啊,你不需要靠揣测人心就可以活得很顺畅——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唐玉树对上林琅的视线。

“单纯点儿好。”林琅点头:“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可以保持单纯那是累世积攒的福报。反而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挨惯了拳头所以习惯了防守,看到来者就下意识地怀疑、害怕、甚至摆好防御的架势,甚至捏好了刀柄时刻准备反击——给你这样的性子,你愿意要吗?”

“……”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想当个简单的人。”

林琅说完这番话,唐玉树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与林琅在教学楼偶遇时,本想像对待朋友们那样揽过他的肩膀,却不料把他吓到。甚至他为了躲闪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

不知道他到底曾被如何对待过。

唐玉树觉得心头一揪。

林琅没有读心术,听不到唐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