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嚎啕呼吸 梁阿渣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准锁孔,林琅不耐烦地向前倾身,借几分力道给手部;这一顶,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着,于是失了重心跌了一步,林琅撞开了601的门。

里面早有一个人。

他抬头冲着自己笑。

带点儿自然卷儿的短发应该是刚洗过,于是分成横七竖八的一缕一缕。从脸到身体肤色都一般黝黑,像是故意助晒出来的均匀。浑身上下未着一物,动作因自己的突然闯入而停顿在翘起腿的古怪姿态,一只脚才刚刚穿过手中撑着的裤头。

林琅惊讶:“你是谁啊?”

“我叫唐玉树。”

林琅转头向门上确认了一遍号码——601:“这不是单人寝室吗?”

唐玉树乐了——原来是同寝的兄弟:“哦,我是后来加了钱塞过来的——我不喜欢人多!”

林琅站在门口愣着神儿,脑中“啪嗒”一声断了线。

两厢愣了好久,感觉到凉风路过的唐玉树才后知后觉地把脸一红把腿一缩,用下巴指了指裆:“兄弟,有啥子事儿先关起门儿进来说噻?这会儿你身后走过至少有三个人往我……这儿看了。”

林琅心头不快,没进屋,只转身把门重重摔上,又走掉了。

唐玉树撇了撇嘴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怎么在意,继续穿着自己的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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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大的研究生部住宿环境并不优越——学校太小的关系,寝室大多是四、六人间。除此,每一个楼层最靠外有一个房间,很小,塞下两个床位之后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了。

据说本来是杂物间,因为扩招,人变多,才强行改成了寝室。

开学之前林琅专门打电话确认过:“有没有单人间?”

生活老师那边报价:“普通六人寝一年才六百块钱,单人寝一年一千呢,你确定要住?”

一千对林琅来说不是小数目,听罢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可纠结良久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又察觉到点头的动作并不能被电话那头的人接收得到,便有气无力地多问了一句:“能便宜点儿吗?”

“你当是买菜呢?”

本也没抱希望,得到否定回答之后林琅吸了一鼻子:“行,我要单人间。”

“好,给你记上了——但是提前说好:虽说是单人间,但其实是两个床位,如果要是也再来个矫情的非要住人少的屋子,那你这就不能是单人间了。”

“啊?”林琅不乐意。

生活老师不耐烦:“你要真讲究,那就出去租房子住——成都房租也不贵,跟附近上班族合租,你自己选个小卧室那种,一个月也就千把来块钱!”

一年就是一万二——林琅简单计算了一下,“单人间给我记上吧。”

“行。”——听筒那侧声音渐渐拉远:“现在小孩儿好矫情——穷还矫情!欸电话怎么没扣上……”

林琅嘴里反击的脏话比那头挂断的忙音晚了零点一秒;宣泄出的情绪没有着力的落点,反而被堵得更生气了。

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来,却见宿管办公室里因新生报到而挤满了人。

努力张了几次嘴都没能顺利截获生活老师的注意力,冷静下来的林琅又觉得自己前来“质问”其实本也没什么立场——人家在最初也坦白地说过了“也有多搬进一个人来”的可能性。

只怪……穷是原罪吧。

林琅抹了一把汗,脑子里闪过601里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笑着看向自己的表情;在原地踟蹰良久,林琅走回了楼上去。

作者有话说:

开坑了!预计周更1.5w。

看没看过《陈滩旧梦》(CP:179819)都可以看这篇文,会有不同的阅读体验。

给出了两种逻辑供大家自己代入:当做“轻度精神疾病患者”的治愈过程来看;还是当做“前世今生”的浪漫故事来看,逻辑都可通。

2 距离

02-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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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穷是真穷,所以才决定来成都读个研究生。

成都的都市氛围不错,而物价水平又不会很高;另外在校园里生活的话,住宿和伙食上的开销又不至于过大。最起码在读研的这两年的缓冲期内,不需要有太大的经济压力。

也是想为自己可笑的“梦想”多争取两年时间。

林琅有一份工作——写字儿的。说得漂亮一点儿,叫做:自由撰稿人。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写出什么出息,但多少也在往自己期待的方向慢慢挪移。从业有三年多了,目前还不曾有过什么傲人的成绩。偶尔在杂志上发表过几篇小说之外,大多数时间还是靠当枪手赚点学费生活费。

林琅是个对于任何事情都没什么执念的人。但“想当作家”这件事,大概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坚持。

当然,也不是说要这辈子磕到死的意思。

再两年,读完研再没什么出息的话,就算了。

老旧的宿舍楼只有六层,所以没有电梯。

片刻时间内拖着全部家当走上走下,林琅有种即将往生的感觉。

“全部家当”并不是一个夸张修辞。

拉杆箱里的杂志和书是工作所需,出发前谨慎地用衣物垫在周围避免磕碰;用以缓冲的衣物是一条运动裤两件毛衣一件羽绒服三件T恤四条裤头;书包里塞着几双袜子和一双帆布鞋,靠里侧放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麻袋里是被褥。

全部,家当。

不值几钱,也不可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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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树这厢早把裤头穿好了。

百无聊赖,于是光着膀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床铺已经竭尽全力地收拾好了,但生活自理能力不强的关系,所以虽是“收拾好了”的结果,却还是显得一片狼藉。

面对着这一摊混乱的场面,唐玉树正不知所措着,门又再次被撞开。

只见方才打过照面的那个室友正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一个编织袋,肩上还套着一个肥大的包,吃力地往门里挤。

唐玉树赶忙过去伸手,笑问:“你刚才干啥子去了?把行李放下呀再去呀!来来来我来帮你搬。”

“不用,我自己能行。”

唐玉树打量着他单薄的小身板儿,乐不可支:“我来吧我来吧!”

室友还是没理他,兀自把全部家当拎到了另一张空床边。

虽然遭遇了人家拒绝的态度,但唐玉树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并不受欢迎”,继续在屋子里围着室友转圈圈:“你要去洗澡吗?——我看你出了好多汗。我刚洗过了,你要去的话我陪你再去洗一次?不过洗澡之前你要办校园通——校园通你办了没的?现在八点了估计不能办了,没办的话明儿办吧!明儿我带你去,我知道在哪儿办!”

“哦。”

“一会儿去吃宵夜吗?咱俩顺便在学校附近转转,这片儿我熟——我本科就是在影大读的,保的本校研。欸,听你口音不是四川人,你哪儿的?”

“南京。”

“南京的?我小时候去过,那儿好玩儿!嘿嘿!——鸭血粉丝汤对不?我喜欢吃!我们四川人也爱吃鸭血!你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