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1 / 1)

俘虏 九鲸是为 272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3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听雨就得了江棠舟的吩咐,将那张前几日凌应翀送过来的拜帖摊开放在案几上。

  “敬请江兄四皇子府一聚,”听雨一字一顿的念到,“有山有水有酒,甚是逍遥自在。”

  听雨将帖子合上了,道:“这四皇子每次都拖爷您去喝酒,难道看不出来爷的身体不好么?”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酒量?”江棠舟用茶盖轻轻浮过飘起来的茶叶,隐隐笑到。

  “我知道爷的酒量好,可也实在不想让您跟这四皇子有过多的接触,”听雨拒收发誓道,“我发誓,绝不单纯是为了站在太子那头,最重要的是觉得每次爷遇到他,总没好事儿!”

  “你这丫头,反倒成了一门心思向着我了?”江棠舟好笑道,“行了,便别在这琢磨了,替我回个口信,就说我下午便去拜访一叙。”

  “爷!”听雨气得不行,“半月都过去了,您也没联系他,怎么突然又……”

  “你就别管了。”江棠舟起了身,“我心中自有定夺。”

  听雨知道她家爷平时看上去好说话,可一旦下了决心,任是天王老子都拉不回,便也没有再多劝,只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两回头的去找人传口信了。

  下午,江棠舟还真换了身衣服去赴约了。

  那凌应翀也早早地在府邸里候着,得了小厮传信,拂袖而起迅速去迎人。

  听雨一边搀扶着江棠舟往里面走一边小声道:“要是见势不对,咱马上就跑。”

  “知道了!”江棠舟用手敲敲她的脑袋,“啰嗦丫头。”

  “啰嗦不也是为了咱家爷好么?”听雨不甘不愿道,“谁让爷您一点也不听话的?”

  “棠舟!”

  遥遥的,人还没出现,声儿便传了过来,凌应翀看上去有些许激动的迎上来,“本来说我来接你,你却硬要自己来,倒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碍的,”江棠舟笑道,“你来接,也是多走一遭,做无用功罢了。左右我自己来和有人接,都是要来的。”

  “你快来随我瞧瞧,”凌应翀直接挤到江棠舟的身边,将听雨隔到了一边去,气得听雨无声的瞪了他好几眼,“我之所以下这帖子请你过来,就是因为我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一株西域奇花开了花,说这花一般只开一晚,香气逼人,那一日你因为身体原因拒了我,我心中且还遗憾呢。”

  江棠舟跟着他,只听着,倒也没说什么。

  “谁曾想今日早上收到了你的口信后没多久,这花便又开了!这岂不是缘分?”

  江棠舟被他引着,果然那股奇香愈发浓郁。

  一丛白色的花蕊旁,石桌上摆放着几坛子女儿红,凌应翀介绍说这是京都最好的女儿红,埋了至少有十年之久,是他刚回京时凌俞帝赐下的,他一直都没喝,这一次特地拿出来招待江棠舟。

  江棠舟也没推辞的坐下了。

  “你身体可好些了?”凌应翀看了眼他的手臂,询问道,“那一日都是我不好,事先未曾做好准备,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还害得你……”

  “这与你无关,”江棠舟道,“若有人要找我麻烦,就算是防得再死,也总会被找到可乘之机的。”

  “无论如何,我先自罚三杯,”凌应翀举杯道,“望棠舟可以原谅则个。”

  不说别的,单说和凌应翀当朋友相处,江棠舟其实是觉得非常舒服的。

  凌应翀喜欢同他讲些这世上的新奇事物,江棠舟没看过,听他说,便好像自己也看到了一般。所以之前在死人漠,他便觉得凌应翀此人挺好的了。

  这次在京都遇到,若不是有殷问峥在前,江棠舟也相信自己可以和凌应翀成为至交好友。

  可有时候缘分这东西,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江棠舟没控制自己的量,凌应翀让他喝他便喝了,主要也是这酒的确好喝,入了喉咙还有回甘,辣的浑身暖呼呼的,是难得的好酒。

  三坛女儿红,有两坛下了肚,江棠舟脸都没红,那凌应翀只喝了一坛子,却红了脸颊,看着江棠舟的眼神都变得晕乎乎起来——他的感情也没再掩饰,虎视眈眈的盯着江棠舟。

  只可惜江棠舟看不到。

  听雨在一旁站着,死也不退后一步,就要将自家爷给护住。

  她甚至低头耳语道:“爷,四皇子好似醉了。”

  “醉了?”江棠舟脸色不变道,“四皇子可是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凌应翀说着又拿起了一坛子,往外一倒,不过一滴,已经空了,他又抖了两下,才说道,“好像是没了。”

  江棠舟笑道:“看来四皇子的酒量还有待加强。”

  “我没醉,我没醉……”凌应翀这么嘟囔着,想要反驳江棠舟,却不想刚一站起来,腿脚便一软,倒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这是直接喝睡过去了。

  听雨也没管他,只道:“爷,不若我们今日就先告辞了吧?”

  “你这丫头,”江棠舟道,“好歹先把人扶回去休息。”

  听雨仍是不情不愿的,但扛不住江棠舟的要求,上前硬把人给拽了起来,不过让她一个弱女子扶着走却是没法子的,只好让江棠舟扶住另外一侧,两人一同拖着他往回走,一路上还经过诸多好奇打量的视线。

  江棠舟看不到,听雨却心头惴惴,总觉得不安。

  将人给送回去了,江棠舟两人才告辞。

  第二日便从四皇子府送了一株带根的白色奇花来。

  听雨听了江棠舟的吩咐,将那奇花栽种在花盆里,搁在窗边,只不过它没开,便闻不到那股浓郁的奇香。

  凌应翀捎了口信,说是实在不好意思,作为主人反倒是先睡了过去——还夸了一番江棠舟的酒量好。

  听雨哼哼唧唧的不情愿道:“也不想想咱们爷的酒量,可是泡在酒坛子里练出来的。”

  “你最近的话是越来越多了,”江棠舟拨了一下花叶子,淡淡道,“燕青可回来了?”

  “没有啊。”听雨摇摇头,“爷您现在偏心了,要吃什么,都不让我去买了,反而让那燕青去。”

  江棠舟好笑道:“这还醋上了?”

  “不然呢!”听雨哼一声,“买个糕点罢了,我又不是不会买。”

  “这不是舍不得你跑一趟么。”

  “爷尽会说些好听的。”听雨吐了吐舌头,“燕青应该快回来了,我去看看。”

  燕青是正下午时回来的,脸被晒得滚烫,手里抱着一盒子甜腻的糕点,将东西放在案几上,才道:“爷,您吩咐的事儿燕青都办好了。”

  “好。”江棠舟微微颔首,“这糕点你拿去分了吧,我也不喜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燕青“嗯”了一声,有几分犹豫的开口道:“燕青去办事的时候,在那糕点铺子里碰到……碰到了……”

  “碰到谁了?”

  “碰到了太子爷,”燕青说,“所幸在他来之前燕青便已经将事儿办好了,不过别人讨论的那些话,也全都被太子爷听到了耳朵里去,燕青看太子爷的神色非常不好似的,当场便黑了脸走了人。”

  江棠舟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才继续写那字儿,沉吟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让那些人把自个儿的嘴巴管好,”燕青道,“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江棠舟“哦”了一声,问道,“他没事跑到糕点铺子去做什么?”

  燕青:“奴婢看他买了一两银子的梅子糖,估摸着,是要作礼?”

  听到“梅子糖”三个字,江棠舟手下的字儿是实在写不下去了,他搁了笔,拇指摩挲着宣纸边缘,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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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棠舟等到深夜,殷问峥都没来找自己算账。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江棠舟犹豫再三,还是披了一件外衫往殷问峥的院子里去,结果院子里只有一个若简候着,连个殷问峥的影子都没有。

  若简替江棠舟掺了茶,才道:“太子爷下午回府后,便径直去了偏院那边,到现在都没回来。”

  江棠舟突然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好似自己会错了意的那种尴尬。

  谁说殷问峥买梅子糖就一定是买给他的?兴许只是殷问峥觉得梅子糖好吃,多买了些,去送给偏院的那些三千美人儿了。

  江棠舟掖了掖衣角,起身道:“知道了,太子回来时,不必告诉他我来过了。”

  他转身刚要走,迎面便有个人影走了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过?”

  江棠舟的步伐顿住,愣了愣才道:“你怎么回来了?”

  殷问峥的身上沾了点脂粉香气,江棠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避开他过来将要搂住他的动作。

  殷问峥便也顿住了动作,眉头皱起来:“你今天去四皇子府了?”

  “嗯。”江棠舟点头,“去喝了点女儿红。”

  “你可知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江棠舟看似茫然道。

  “说你和那凌应翀……”殷问峥狠咬了咬牙,额角太阳穴不住地跳动着,“说你和那凌应翀有私情!”

  江棠舟神色不变:“不过是坊间一些闲得无聊的人乱嚼舌根子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可……”殷问峥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尽力忍耐着,“你到底在想什么,阿棠?”

  江棠舟垂下眼,躲开对方的视线:“你别管。我自有我自己的理由。”

  殷问峥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没让你做的事情,你别多做。”

  “知道了。”江棠舟平淡的回应他,与他错身而过,到底没忍住说了一句,“太子身上的味道有些重,管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