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以下的小腿部分,轻而易举地与她分开。
她被直接砍掉了小腿,左右两条腿都是如此。
菲奥娜还在奔跑,身体的惯性一时间无法停下,但已经没有肢体,可以支撑她,让她完成自己的目标,她猛地向着地上栽倒,手里的婴儿也直接向着前方飞去。
“咚!”
狠狠摔在地上的感觉不好,但却让精神正处于失控状态的菲奥娜,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喘着粗气,看着前方掉在地上,正发出尖锐刺耳哭声的婴儿,眨了眨眼。
剧烈的痛楚和奇妙的空虚感,从双腿之上传来,菲奥娜迷茫地看着四周,想要站起来,但却以失败告终,再次摔在地上,接着,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噶,噶……呜啊啊啊——!”
惨叫声,完全压过婴儿哭嚎的惨叫声,从菲奥娜的嘴巴里涌出,这个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女人,在地上蜷缩起来,她双手伸向自己双腿的裂口,无助而绝望地捂住伤口,似乎是想阻止鲜血从断口处喷出。
菲奥娜的状态很凄惨,但江峰已经没有再去看护她的余裕了。
他扣下了手中枪支的扳机,而圣乔治扔出了自己的头颅,迦勒底的御主看着那枚首级,在空中以优美的姿态飞过,看着它被自己的子弹击中,变成一片浑浊血红的雾。
随后,无头的战士分开血雾,空着手,毫不迟疑,没有停顿地向他袭来。
“我说,没了头还能打……”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一瞬间,江峰在笑,那是无奈而凄凉的惨笑,是那种将要死于非命的人,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感慨时,或许会露出的笑容:“这不太合理吧?”
这不合理。
没有头的人死掉,这是合理的。
没有头的人还能活动,这是不合理的。
但圣乔治是谁?
屠龙的勇士,蒙受上主庇护之人,至高者的视线正注视着他,他更曾经历过死亡,又接受神恩从那黑暗中归来。
他不需要合理。
他只需要展现奇迹。
他自身的存在,就是奇迹。
而脑袋没了还能继续作战,就是很典型的奇迹。
圣乔治的脑袋已经变成了血雾,但那具无头的躯体却勇猛如初,毕竟直接逼近到了江峰的面前,完全不打算给他留半点多余的退路,又或者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随后,他挥拳,让那沉重的拳打在江峰的胸口,让那可恶的迦勒底御主,仿佛被疾驰的车辆击中,高高地飞到空中,再重重地摔到地上,吐着血颤抖,再也站不起来。
数息之间,尘埃落定。
128 越过那条河·14
在这片田野上,圣乔治——或者说,圣乔治那无头的躯体,是唯一站着的存在。
那可怜的婴儿,从空中摔到了地上,一直包裹着他身体的那块脏兮兮的布,已经由于冲击全部散开,小小的生灵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断凄凉的哭喊着,那柔嫩的肌肤上,满是撞伤与擦伤,额头上出现一道寸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涌着血。
菲奥娜倒在地上,由于那巨大的痛楚,正在发出凄厉的惨叫,她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蜷缩成一团不断抽搐,她用尽全力伸着自己的双手,无助地捂住双腿上的断口,但滚烫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江峰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衣服突然收紧,就像是将他的皮肉全部揪起来,避免进一步的扩大伤势,而他那从艰难旅程中,逐渐获得养成的,十分丰富的受伤经验,让他可以轻松地判断自己受伤的状况。
肋骨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内脏更加全是裂痕,江峰可以判定,自己现在的状况,基本上就是被车撞飞的程度,他还没死,纯粹是身上的这套衣服,及时进行了硬化和收缩,勉勉强强化解了一些圣乔治的拳劲。
真不讲理。
这就是江峰此时此刻,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他的思考和计划,被圣乔治用最粗蛮的暴力,简单直接地全部破除,而他甚至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说实话,这有点伤人自尊心了。
江峰挣扎着,他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就算自己最后的结局,是被圣乔治一剑砍死,他也希望自己至少可以站着,但就连这小小的奢望,都被自己的伤势所摒除。
“咳呜!”
只要他试图移动自己的躯体,就会感到一阵阵腥甜而微微发热的感觉,从自己身体的深处涌上来,不,那可不只是感觉,光是想要抬起身子的尝试,就让他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内脏的痛楚也更加严重,逼迫他再次颤抖着倒下。
动不了。
精神与意志上在咆哮,理性已经毫不犹豫地给出决断,他必须起身,像这样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上,连半点生存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但真的动不了。
大脑和身体就像分离了一半,江峰觉得自己就像一台机器人,在经受了无数的风霜后,躯体已经变成块块废铁,但作为思考器官的中枢电脑,却还在正常运转。
他的想法是一回事,但身体能否响应那份想法,将其转化为实际的行动,则完完全全是另一回事。
本能已经掀起了反叛,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拒绝了每一条来自大脑的指令,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如果随便逼迫其再次运转,就会死掉。
理性在告诉江峰,再不动起来,自己会死掉。
本能在告诉江峰,如果动起来,自己会死掉。
根本就无法选择,迦勒底的御主江峰,无法在这二者中做出选择,动起来是死,保持不动也是死。
这种状况,通常会被叫做绝境。
“咔……咔……”
圣乔治缓缓站好,他不去理会挣扎的菲奥娜,不去理会被自己扔出去的长剑,而是再次迈开了自己的脚步,一点点将那些干枯的草叶踏碎,朝着江峰缓缓走来。
无头的战士逼近挣扎的御主,就如同缓缓移动的乌云,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汹涌的巨浪,呼啸着向江峰拍去,迦勒底的御主仿佛一只没有帆的小船,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性,只能等待最终毁灭的结局。
“呜……咳……”
江峰挣扎着抬起头,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的内脏如同燎原般痛苦,就好像有什么拿着烧到通红的铁棍,一遍遍在他的内脏上滚动。
碎裂的肋骨也似乎发生了位移,割开了体内的肌肉和血管。他轻轻咳了一声,伴随着充盈而起的铁锈味,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
这简直就是酷刑,为了阻止他进行更多的行动,身上的衣服也捆得更紧,这让迦勒底的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