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文石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是玉藻前留下的应对手段,他花费些许时间,设计了一个简单但有效的魔术,然后让两个躲在尸堆中装死而得以幸存,现在仍心有余悸的魔术师充当苦工,大量生产这样的符文石。
这些符文石被优先配发给卫兵们,虽然这简易的魔术和简陋的道具,还是无法彻底消除光河的影响,但至少能让这些卫兵们愿意去执行接受的命令。
不然的话,卫兵们心中的负面情感和绝望感会越发严重,直到像其他居民那样,把自己给牢牢地封死在室内,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甚至连探出脑袋都不敢。
哈桑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想要做的事情,需要许多能够听从命令的人手。
卫兵们被一群群地派遣到城中,他们随身携带着捆捆干柴与点火石,在四处寻找星之巫女·约伯的踪影,哈桑已经把约伯的特征告知他们,只要卫兵发现那外表像个女孩的怪物,他们就要立刻点起烽火,通知哈桑约伯现在所处的位置。
哈桑自己很清楚,不知道流窜到哪里去的张道士姑且不谈,就算他和玉藻前两个人加起来,也绝对不会是约伯的对手,更别说现在玉藻前也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在正式做决定去和约伯玩命之前,哈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约伯的位置。
迦勒底亚斯现在作战的关键,就是那十三个纯真的婴儿,只要保住那十三个婴儿,等到贞德和他们汇合,为那些孩子们洗礼,胜利的大局就已经敲定了。
但反过来讲,只要贞德还没有进入蛾摩拉城,只要贞德还没有为婴儿们洗礼,那么,当前的局势就仍然扑朔迷离,谁胜谁负,根本就说不清楚。
哈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约伯发现那十三个婴儿,这对迦勒底的英灵三人组来说,是最为糟糕的展开,他们最有力的底牌,很可能直接被星之巫女釜底抽薪。
“哈桑先生……”
就在哈桑看着眼前蛾摩拉城的轮廓,看着天上的星空与光河,觉得这风实在有点让人皮肤发寒的时候,那个少年卫兵紧紧贴着屋顶,蹭着爬了上来。
这年轻人已经换了身衣服,他身上穿着鞣制的皮甲,腰间配着做工还算精良的短剑,看起来,在先前的勇武行为之后,这少年获得了晋升,从普通的卫兵成为了小队长。
虽然更大的可能性,或许是因为这少年卫兵,被哈桑所看好,而蛾摩拉王,为了讨好自己的救命稻草,才特意临时让他晋升。
不管如何,现在的少年卫兵,俨然成为一个小头目了。
“啊,拜兰,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哈桑看着慢慢蹭过来的少年卫兵拜兰,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营业性笑容,他点点头:“来,坐下,快坐下,有什么事吗?”
“哈桑先生,大家都已经派出去了,整座王宫只剩下几个人在守着,这没有问题吗。”拜兰在哈桑身旁做好,他搓了搓自己的双臂,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两个怪物……”
“它们不会再来的,对它们来说,这座王宫和那名君主,可没有什么价值可言。”哈桑摇摇头,说道:“而且,比起那种事情,赶快找到我让你们找的人比较好哦。”
“是的,是的,哈桑先生,只是,大家都有些紧张,如果那种怪物又袭来,我们可没办法抵挡。”拜兰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也不是觉得害怕啦,就是,呃,有点紧张……”
这个半大的男孩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承认自己在感到胆怯,对他来说是件相当羞耻的事情。
哈桑只是耸耸肩,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对拜兰的感观还算不错,这个年轻人能够在那样的炼狱,也有勇气挥刀反击,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活下来。
“哈桑先生,我能再问一件事吗?”拜兰看着眼前的蛾摩拉城,看着那小小的街道和房屋,在月光星光以及流光的照耀下,他能清楚地看到整座城市的轮廓,直到边缘的城墙。
“什么事?”
“这一切……说实话,我甚至都讲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怪物,甚至哈桑先生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拜兰轻轻叹了口气:“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或许吧,拜兰。”哈桑只是平静地回答道,他没有多说什么,对他来说,拜兰只是个他略有欣赏的年轻人,而还称不上多么亲近,也没有必要事事都对他解释清楚。
沉默重新笼罩了两人,但这份微妙的尴尬并未持续多久。
一道烟柱,从蛾摩拉城的某处街巷中升起。
星之巫女·约伯的动向,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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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连 星
047 武蹈
心跳得很快,杀意如同两头互相嘶吼,向着前方凶狠地扑去,用尖锐的利爪和牙齿,狠狠“招待”对方的野兽,它们简直都要实质化了。
但不痛苦。
沐浴在杀意之中,仿佛有人拿着斩首的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方轻轻摩挲,只需略微用力斩下,大好头颅就会直挺挺落地,掉在地上。
但这怎么会痛苦?非但不痛苦,反而感到心情愉悦呢。
拳与拳的搏击,技与技的交锋,术与术的对决,意与意的博弈,道与道的冲突。
若不争高下,又怎能分胜负,若不分胜负,又怎能定对错呢。
张道士与玛尔达心情愉悦,对他们来说,与对方的生死搏杀就如同共饮美酒,甚至还要更加让人身心愉快。
玛尔达从高台下狠狠踏下来,就像战斧般向着道士劈下,而张道士则轻飘飘地向后退开,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顺着战斧劈下的气浪飘飞。
脚重重地踏在地上,玛尔达随后扭转身体,她就如同浑身上下没有骨骼的蛇,将自己的腰和腿扭到不可思议的角度,接着,修长的腿如同鞭子,狠狠向着张道士劈去。
她不打算直接用拳头,腿和脚要比臂与拳更加有力,玛尔达与张道士之间有些距离,如果要用拳头痛击,她就必须迈开脚步逼近,但那样就难免露出破绽,毕竟张道士是在守株待兔。
修长而健美的腿,被纤细但有力的腰部带动,向着张道士的面门踢去,玛尔达的肢体完全舒展开来,没有一点赘肉的美丽身体曲线,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她的动作没有半点凶暴或者险恶,反而如同舞蹈般典雅而优美,充盈着生命特有的活力之美。
看着眼前恣意展示着优美曲线的美丽女性,张道士可完全没有欣赏的余裕,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优雅姿态之中,所蕴含的恐怖破坏了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