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复刻春日 一朵小葱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这么早。

  “怎么了?”

  “……” 池秋的额前蹭着陆鸣的手,温热的香气是两人共用的柠檬薄荷味沐浴露。说不上勾人,却丝丝绕在陆鸣的鼻尖。

  陆鸣茫然几秒钟的时间,瞬间反应过来。

  “池秋,今晚不做。” 陆鸣抽出手。

  池秋抱着被子,委屈地垂下眼帘。

  陆鸣没办法,伸手轻抚了他的额头:“你很困了,听话。”

  “我想要晚安吻。” 池秋抿了抿唇,想到之后陆鸣会经常在家里,便不那么难过了。他的困意越来越强烈,疲倦地说:“你身上有甜味,真好闻。”

  于是,陆鸣靠近了一些,轻声说:“等我先洗漱。”

  池秋应声,乖乖地缩在被窝里。可好不容易等陆鸣洗完澡,他已经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的一双手揪着被子,不安地皱起眉头,深呼一口气,似乎是在梦中都感叹没有得到陆鸣的一个晚安吻。

  啪——

  陆鸣关了灯,微乎其微的声音将光线隐藏于月色。陆鸣弯腰,对着池秋的嘴唇印下一吻。

  13 13.“池秋,安静。”

  【13】

  陆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如果加班,他会提前打电话告知池秋。

  时间眨眼到了周五。

  池秋难得参加一次别人的生日宴会,心情不免忐忑,他早早地换上了张姨给他挑选的浅色西装,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陆鸣从卧室中出来,穿着一贯的深色西装,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考虑到晚上可能会喝点酒,陆鸣带了小严当司机。

  一路上,池秋总是在整理自己的领带,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对陆鸣说:“我上次穿西装,还是我们办婚礼的时候。”

  陆鸣皱了皱眉,想起他们婚礼那天,到场的人不多,一共就来了二十几个人。

  “陆殷亮的生日宴会,肯定比参加我们婚礼的人多上许多。” 池秋笑起来,故作轻松地说。

  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不禁后怕,怕自己一会儿说错话,做错事。他像个头一回上台演讲的小学生,心神不定。

  陆鸣见了:“很紧张?”

  池秋摇头,找了个借口:“其实我不太习惯戴领带,系得有些紧了。”

  陆鸣帮他整理了一下,放松了领带结口:“今天来的人,虽然大多数是两边的亲戚朋友,但场合应该不会太随意。你一会儿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早点走。”

  “早点走没事吗?”

  “露过面就行。” 陆鸣可不打算在事业上帮一把陆殷亮,他准备差不多装个样子,谁也别为难谁。

  想当年,甄珍拽着陆殷亮上门挑衅的时候,陆鸣的母亲恰好发病。

  陆鸣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陆殷亮那恐惧的眼神,以及甄珍那声刺耳的尖叫。一幕幕,一声声,都在他年幼时的心中落下心结的初芽。

  “你是什么东西!怪不得、怪不得荣天恶心你!”

  甄珍仿佛看到了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怪物,嫌弃与厌恶迸发在腐烂的血浆里,将一个被陆荣天无情逼入谷底的病人,无情吞噬。

  少年时的陆鸣手臂上印着几道血淋淋的抓痕与牙印,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殷亮扶着墙,被屋内的气味熏到呕吐。肮脏的呕吐物沿着地板,流向屋外,蜿蜒成一条巨型的黑色蜥蜴。

  在他的记忆中攀爬。

  陆鸣想不得这些,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太阳穴中挤压又膨胀,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

  17 岁那年,他陪终于离婚了的母亲去国外治病休养,不巧出了一场意外。他的脑袋上撞了很大一个伤口,流了不少血,缝了好几针,在当地休养了许久才恢复。

  而在那段时间里,陆鸣的母亲去世,死状惨烈。等陆鸣回到国外暂住的家中后,迎接他的,是他毕生难忘的一幕景象。

  遮天盖日的血腥味包裹着他,母亲的眼睛宛如来自地狱的绳索,死死地扼住了陆鸣的脖颈,迫使他对视。

  陆鸣手中的一袋子药掉落在地上,药瓶子滚到角落里。他双膝跪地,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消息很快传回了国内。

  谋杀?情杀?凶杀?仇杀?一时间,这个案件变成了令人咋舌的存在。

  陆老爷子得知后,发了好大的怒火,他喊来了战战兢兢的陆荣天一顿责骂,然后押着陆荣天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国外。

  可惜的是,陆鸣的外祖父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更不接受他们的歉意。

  “他们说,是我女儿自己开了门,让那个人进屋的。” 老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一双眼睛布满泪水,“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恨意满满地看着眼前的陆荣天,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是你当初说过,即使她生来便有缺陷,你也会对她忠诚爱护。可你背叛她,欺骗她,折磨她!让她生无可求……”

  陆荣天被陆老爷子按着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因为这件事,陆老爷子已经撤去了他在公司所有的职务。当初他攀上陆鸣母亲才得来的利益,在这一刻,被活活剥落。

  他后悔不已,最后声泪俱下地认错,希望两位老人能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人都死了,他却说着 “机会”。

  陆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身上,气得发抖,连 “畜生” 二字都骂不出口了。

  陆鸣的外祖父望着眼前懦弱贪婪的陆荣天,闭上眼睛:“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而他唯一的要求,便是留下还未成年的陆鸣,留下这个与女儿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孙。

  陆鸣记得很清楚,外祖父的手不停地发抖,晚年丧女的悲哀压得他如一座倒塌的大山。他握住陆鸣的手,泣不成声。

  年迈的他,生恐陆鸣也会踏上与女儿一样的不归路,毫不犹豫地断了陆鸣与陆荣天之间的关系。

  为此,近乎九年,在外祖父去世之前,陆鸣未曾回国一次。

  …………

  红灯,小严缓缓踩下刹车。

  陆鸣闭起眼睛小憩,深锁眉头。

  今天的空气潮湿,气温却舒适。午后才下过一场暴雨,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城市,现下,天空呈现出清亮的颜色,不浓不淡地挂着一抹彩虹。

  车内意外地沉闷,小严落下了一点车窗。

  池秋习惯地握住了陆鸣的手,发现陆鸣掌心出汗。

  他试着唤他:“陆鸣?”

  “……”

  “陆鸣,你怎么了?”

  陆鸣疲倦地睁开眼睛,池秋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手臂,不管不顾地摸找到了他的额头。确定陆鸣没有发烧后,他担心着问:“你不舒服吗?你的手心好多汗,额头也是,但体温貌似正常。”

  “我没事。” 陆鸣努力平复下心情,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被他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

  池秋一手握紧他的手,一手慌忙抚着他的肩膀:“要不要喝点水?”

  陆鸣示意池秋坐好,再次道:“我没事。”

  小严忙问:“陆总,需要我掉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