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囚徒
◎一切都没在静谧的夏夜里。◎
不是“我想要你”, 而是“我要你”。
晏然川该拒绝,可对上她那双眼睛时,他所有阴暗的想法像是在湿冷天气里滋养出来的霉菌, 长势疯狂, 且无法遏制。
他向来理智清醒,可对上岑烟,他却轻易地陷入旋涡, 毫无反击之力。就像再精密准确的计算机,在植入小小的病毒后也会轻易地瓦解、崩溃。
娇嫩的玫瑰花剥开花瓣,晕染着令人沉醉的酒意, 他陷入情人的眼睛里, 放在她腰上的手不敢用力, 生怕脆弱的花瓣会被碾碎。
轻微的喘息如同某种催化剂, 萦绕在四周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好像再需要一点火花就会引燃。
晏然川那双暗涌的眸子隐在昏暗的灯光里, 他垂眸看她,酒意猝不及防地被渡到唇齿之间。男人闭上眼,几乎要陷在这旖旎春光里。
可下一秒长睫掀开, 理智短暂地恢复了一秒。
“你醉了。”
岑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醉醺醺地看了他几秒钟,而后笑着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她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嘘。”
如瀑的长发落在他胸口,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想从哪儿开始比较好。她泛着粉色的手指从他的喉结往下, 一直到起伏的山峰, “这儿是我的、这儿也是。”
岑烟醉酒的模样透着几分可爱, “你看, 你还是被我抓住了。”
窗帘上映着一轮弯月,灯整整亮了一整夜。
岑烟睁开眼后看天花板看了许久,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她迷茫了好一会儿,一时竟记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甚至不记得今天是星期几,有什么事要做。
岑烟只觉得浑身发疼,她刚想起身又跌落回去,躺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岑烟想起今天好像有点事。她答应了工作室的人,要请他们吃饭。
她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十二点了。
“……”
岑烟打开手机,原以为上面会有一串未接电话,但居然没有。她有些疑惑地给沈乔发了条消息,对方的回复有些阴阳怪气,“还记得我呢。”
“……?”
沈乔想到早上打过来的电话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现在在睡觉,有什么活动帮她推后。”
沈乔愣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耳边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有几分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餍足。
一听就感觉刚做了什么色气的事。
沈乔发了条语音过去,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将晏然川的话模仿了一遍,接着说,“肯定很累吧,你继续休息吧。记得之后在微博夸夸我,我这么通情达理的经纪人已经不多见了。”
岑烟反应了几秒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把手机放一旁,眼尾残余着几分暧昧的颜色。她起身后,随意披上绸缎面料的白色睡衣,垂眼的时候才看见细腰和腿根上一片红痕。
岑烟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脑海里划过一些记忆,她伸手帮他戴,晏然川别开脸。她记得男人的表情,平日里禁欲克制的人,也会沾染上欲色。
只是其他的细节,有些模糊。
岑烟拿起桌子上晏然川泡好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头依旧有些疼,“我好像断片了。”
晏然川垂眼看她,眼底看不出是喜是怒,隐隐觉得他好像有些一言难尽。
忘了?
他可没忘记她昨天晚上有多强硬,什么也不管地就往他身上坐,然后痛得掉眼泪。她哭起来的模样带着一种脆弱的凄美,让人生出想要摧毁的卑劣欲望。
一颗泪珠挂在她眼尾,慢慢地掉下来,像是电影里一张精美的画报,美得让人失语。
明明做了坏事,可她的表情却那么无辜,“怎么没吃进去?”
晏然川没说什么,看向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身上的睡衣剥开。滑腻的皮肤好像都还在他眼前晃,他的眼神又怎么能再清白。
就像是向来居高临下的神明沾染上了世俗的味道,他再也做不了他清心寡欲的神。
岑烟没有察觉到,只是眨了眨眼看他,“改天再来一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晏然川原本以为她昨天是醉酒才会如此放纵,却没想到她清醒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表态。
岑烟头有些疼,吃了点饭后又回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虽然有些疲惫,但一时半会儿有些睡不着,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一点一点想起了断片的内容。
像尽兴的狂欢,她像是浪潮上翻涌的船只,宽阔的大海包容她所有的肆意和任性。
天鹅颈往后伸展,弄得男人低喘了一声。
后来呢。
她没有力气,指使晏然川动作,他虽然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却也跟她一样失去了理智,掐着她腰的手很用力,俯身吻上她的唇。
岑烟想,晏然川大概也醉了。
她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有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在探她身上的温度。岑烟睁开惺忪的睡眼,嗓音含糊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有没有不舒服?”
她仰在枕头上,胸口露出一截漂亮的风景,又让人想到她昨天湿透了的模样,“没有,我哪儿有那么脆弱?”
想了想,岑烟补充,“你多来几次也没关系,我都没尽兴。”
晏然川眼底藏着几分洞悉的兴味,没开口揭穿。
真正没尽兴的是谁呢?
后来她睡着的时候,一直没敢太过分的晏然川终于暴露出不堪的另一面。冰雪在指尖消融,被温热的水流冲走,一切都没在静谧的夏夜里。
岑烟起身走到客厅,她闻到一股粥的香气,看了眼,他特意给她做了点清淡的食物。她没想什么,直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见晏然川坐在对面看她,她问,“你不吃?”
“现在不饿。”
岑烟单手撑着腮帮,用自己的勺子舀起粥递到他唇边,眼神示意他吃。晏然川有洁癖,却只是犹豫了几秒便想顺从她的意思,结果岑烟递过来自己吃了。
她故意逗他,看上去还因此很开心。
晏然川看了她一眼,眼底藏着几分无奈的纵容。他看着她吃饭,竟生出几分念头,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即便做一个臣服于她的囚徒,又能如何呢。
岑烟拿起勺子,将刚刚玩笑的动作又做了一次,谁知这次没来得及收回手。晏然川攥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让人动弹不得,她怔了怔,下一秒,他看着她咽下那口食物。
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莫名染上几分欲。
岑烟对上他的眸光,过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暧昧的气氛在周围流转,好像下一秒就要做亲密无间的事。她回过神,将手抽回。
隔天两人都不在家,岑烟请工作室的人吃饭去了,沈乔一见到她就说要狠狠宰她一顿,毕竟昨天放了他们鸽子。
“随意。”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着某种比平日里还要迷人的风情,好像一颗饱满的、彻底成熟的水蜜桃,让人想要忍不住摘下。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沈乔却知道。
她“啧”了一声,没开口拆穿。
到餐馆后,一行人还在聊天,有人随口问,“昨天烟烟忙什么去了,怎么都没见着人?”
沈乔准备随便编个借口,岑烟笑着说,“酒后乱性去了。”
“……?”
沈乔无语地帮她解释,“她昨天喝多了酒睡了一天。”
岑烟“嗯”了一声,“所以今天我就不喝酒了,宿醉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沈乔松了口气,这小祖宗真的是越来越疯了。
吃饭吃到一半,沈乔带了人进来,岑烟一看见是陆景辞,她有些错愕,还没说什么,沈乔先开口,“刚刚遇见陆景辞就让他过来蹭个饭。”
陆景辞笑了笑,“不介意吧?”
“不介意。”
饭吃得一半的时候,晏然川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待会儿来接她。她“嗯”了一声,把地址发了过去。
岑烟胃口小,吃了两口就没再动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领着晏然川进来,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接着是他旁边的人。
他们刚刚似乎在聊天,而且还很开心的模样。
沈乔打趣,“呦,男朋友来了?”
晏然川没否认,过来和岑烟旁边的人换了位置,也没催她走的意思,只是默默等聚餐结束。
他看了眼她面前的虾,她不会吃这个,而陆景辞面前放着虾壳,稍一联想就知道是他剥好了推到岑烟面前的。晏然川伸手将盘子推过去,“她吃虾过敏。”
陆景辞讪笑了一声,“是这样。”
对方的语气透着股敌意,好像在向他展示着谁更了解岑烟。
他原本只是想来跟岑烟吃个饭,若是说他心思完全单纯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对方一点,刚剥了虾就被对方男朋友看见了,很像他在挖墙角。
虽然,确实有这个想法。
岑烟没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气氛的不可言喻,但却知道晏然川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笑着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看透他眼底的情绪。
中间岑烟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东西,嘴角沾了点油渍,她随口冲晏然川指了指嘴角,晏然川抽出纸巾,余光瞥见坐在岑烟旁边的男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像是下意识似的。
只是想到什么,没把纸巾递过来。
他眼神沉了几分,拿着纸巾细心地擦着她的唇角,“好了。”
岑烟有些累了,伸手锤了锤腰,晏然川垂眼,坐得离她近了些,戴着袖箍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点一点地揉了起来。
动作很轻,每碰一下都像是暧昧的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