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诞节(下)
我们在群里商量好了吃饭的时间地点，本来说大家一起从学校出发的，后来想想还是分头行动，先到的先去挑位置。
汪汪小分队(3)
犬犬：我跟弟弟已经到地铁站了
犬犬：臭宝们出发了吗？
犬犬：@秦奕文 @课代表
我：还没，课代表我俩正往体育馆走
我：我们来找谌陆，他刚打完羽毛球
犬犬：好的宝们[亲亲][亲亲]
犬犬：那我们先去了吼[亲亲][亲亲]
课代表：好的妈咪[可爱][可爱]
我们走到体育馆外面的时候谌陆刚从门口的台阶上下来，当然与他一同的还有晁近泽。
“哈喽。”为了避免尴尬，我先跟晁近泽打了个招呼。
“你们是要一起去吃饭吗？”晁近泽看着课代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
课代表只是普普通通点了点头，没了往日的傻劲儿和兴奋劲儿，俨然端庄文静了许多，整个人都看着可爱顺眼不少，不知道晁近泽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对的，还有犬犬和她男朋友，”我再不说话就冷场啦，只好赶鸭子上架，“不过他们先过去了。”
“之前你不是还叫我跟你们一起吃饭的吗，这次怎么不喊我呢。”晁近泽问课代表。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课代表说。
“没错，换做之前，你不敢这么拽的。”我心想。
谌陆看着他俩，表情像是在看小情侣打情骂俏。
“那我把羽毛球拍拿回去了。”晁近泽对谌陆说，“你们去吧。”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敢出口叫住晁近泽，“一起去呗？”
我真的是不怕犬犬扒了我的皮。
晁近泽看了看课代表，又看了看谌陆，好像在权衡自己到底该不该去。
“去呗。”谌陆笑着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球拍就先放储物柜里，回来再拿。”
晁近泽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How dare you！秦奕文！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你是猪吗？！猪都不跟自己过不去！
坐地铁的一路上我都跟对面玻璃里的自己面面相觑，越看越生气，没错我在跟自己过不去，但主要还是怕犬犬见到我以后要扒我的皮。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雅间儿门口，布帘子就遮在我眼前，而我不愿掀开。
“秦奕文！”犬犬在里面都看到我了，“愣着干嘛！快进来！”
我忘了这布帘子只有一半，犬犬只凭衣服就能认出谁是谁。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掀开布帘走进去，来到犬犬旁边的位置坐下。
谌陆理所当然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哈喽，白球王子，又见面了。”他跟西语弟弟打招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语弟弟害羞地摸了摸头发，“上次是我轻敌了，下次再战！”
“一定奉陪。”谌陆像是在哄小孩儿。
他俩的对话在我听来，完全可以言简意赅地概括为：下次一定。
“姐姐，这两位是？”西语弟弟看着跟在我们身后走进来的课代表和晁近泽，问犬犬。
“两位？”犬犬疑惑了一下，视线一转，看到了晁近泽。
我不知道犬犬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我的心里是咯噔了一下。
“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课代表，”犬犬面不改色地微笑着，“他旁边是经常跟他一起打游戏的晁近泽。”
不得不夸一句，犬犬真的会讲话，“经常跟他一起打游戏的”这个前缀礼貌而不失尴尬，如果说是朋友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算不算朋友，说是同学吧那也没必要特意来跟我们一起吃饭，说跟我们玩的好呢那也是以前跟课代表最熟，总之，犬犬这句介绍的话简直无懈可击。
“我们几个之前都参加过院里的羽毛球比赛，我可是女子组第一哦。”犬犬旧事重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晁近泽和谌陆分别是男子单打第一第二，那俩小的是男双第一。”
“哇——”西语弟弟发出了感叹，我知道他一定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我们厉害，但是让别人听到的话肯定觉得他在演。
“我们有空可以切磋一下啊！”西语弟弟又开始不自量力了。
“好啊好啊。”课代表笑着说。
“他们下午刚在体育馆打了羽毛球。”犬犬看了谌陆和晁近泽一眼。她可能已经把我们来这儿之前的经过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我觉得犬犬提这个事情一定是有目的的了。呜呜，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在考虑怎么下手好干净利落地把我的皮剥下来了。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我们这里可以开始上菜了吗？”有服务生过来问。
之前我们在地铁上的时候，犬犬就已经在群里把二维码发给我们，让我和课代表点好菜了。
“可以上了，麻烦了。”犬犬弯起眼睛笑着回答。
“那我去洗个手！”我坐立不安。
“去吧，”犬犬笑着对我说，“出门直走然后左拐。”
“我也去！”课代表也跟着站起来。
我跟课代表来到洗手台前。
“对不起啊，”我一边搓洗手液一边抱歉地对课代表说，“我不是真想让他来的，我就是客气客气，我也没想到他就跟着来了。”
“什么嘛好兄弟！”课代表哈哈大笑，“大家都还是朋友嘛，这也没啥。”
我不知道课代表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得到不少宽慰。
我们洗完手回去的时候谌陆和晁近泽也迎面走过来。
“洗手啊？”我用冰凉冰凉的手贴了一下谌陆的脸，坏笑道。
谌陆捏着我的脸就提起来，“小心我洗完回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好意思欺负我？”我毫不畏惧，十分有底气。
“现在人也不少啊。”谌陆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看向我。
“快滚。”我挣脱开谌陆，跑走了。
回到雅间儿，犬犬看到我们，第一件事就是问课代表要不要换位置。
“坐我旁边来吗？”犬犬指着她左边西语弟弟的位置。西语弟弟闻言满脸委屈。
“一边儿一个，你当我们散财童子呢？”课代表笑着打趣儿。
“好吧，随你。”犬犬见课代表还有心情开玩笑，觉得事情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是犬犬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来的？”犬犬终于逮着机会问我了。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可怜兮兮，“谌陆他俩打羽毛球，我不好意思让他自己走然后我们三个去吃饭呜呜……”
“嗨呀没事的，”课代表发话了，“大家以前那么熟的，吃个饭嘛。”
“好耶，你说没事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啦，”犬犬笑眯眯的，“有些人吃着吃着可别哭出来嗷。”
“嘿嘿嘿，哪有那么严重嘛。”课代表也笑眯眯的。
闲聊间谌陆他们也回来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西语弟弟很有眼力见儿地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果汁。
犬犬举起手中的杯子：“大家，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们一同举杯，享受“今天忙里偷闲、明天周六周天”的快乐。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瞎聊，聊着聊着聊起了上周全校统一做的核酸检测。
“那天排队，站在我前面的女生因为一直干呕，被护士小姐姐换了好几根棉签捅喉咙噢！我光是看着都好难受啊！所以轮到我的时候我就超级配合，拼命忍，”犬犬绘声绘色地描述，“结果护士小姐姐刚有往外抽棉签的动作的时候，我就呕了一下，虽然没出声，但眼泪直接就出来了，然后我就泪眼模糊地看到——”
犬犬看向我和谌陆这边。“谌书记在憋笑欸！她偷偷笑我被我发现了！”犬犬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她怎么可以取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课代表都笑出了声，原来犬犬也有狼狈的时候。
“我妈是这样的。”
“小姨是这样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笑声戛然而止，欢闹的雅间儿顿时安静了下来。
“啊？”我以为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谁小姨？刚才谁说的话？”犬犬离得有点远，听的不是很清楚。
课代表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晁近泽。
整个饭桌上毫无反应的只有三个人：谌陆、晁近泽，还有本来就不明所以像个局外人似的西语弟弟。
谌陆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开口就把我们汪汪小分队的全体成员都整傻了，“嗯……晁近泽跟我是表兄弟。”
“是的，我管他妈妈叫小姨，”晁近泽解释道，“我妈妈是他妈妈的姐姐。”
没关系的，就算你后半句不加上，我们也能捋清这并不复杂的血缘关系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谌陆的侧脸，“所以，你下午说的那个,就是指这个吗？”我做出无声的口型，“大秘密。”
谌陆笑了笑，然后对我说，“不是。”
我的妈呀，这秘密还不够大啊？那到底什么才配叫是大秘密呢？
“你俩谁大啊？”西语弟弟好奇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谢谢你，谢谢你加上后半句我才没觉得你在开玩笑。
“我是哥哥。”谌陆笑着说。
扫兴！你要是亲口承认你是弟弟就有意思了。
“哎不对啊，你俩之前不是不对付吗？”犬犬疑惑地问。
“有吗？”晁近泽一脸茫然，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应该从来没觉得他跟谌陆的关系什么时候不好过。
“有的。”我在心里告诉他实话。
“可能是从小玩到大彼此太熟了，所以在学校里反而不想天天凑到一起去。”谌陆微笑着解释道。
“鬼才信你。”我在心里揭穿他。
“是吗。”犬犬眯起眼笑着，装作相信了的样子。她用余光扫了我一眼，我并不知道她心里是有了什么样的答案，距离正确答案又相差多远。
“你们也太好了，”西语弟弟羡慕道，“我在这边一个熟悉的亲戚朋友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的。”
“有女朋友还不满意呢！”课代表打趣道。
“嘿嘿。”西语弟弟憨笑起来。
我相信犬犬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么帅的弟弟，为什么就能笑得这么憨。因为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一览无余。
大家于是开始继续聊别的话题了。
谌陆伏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是关于课代表和晁近泽的。”
“啊？”我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在知道他和晁近泽的关系竟然这么近之后，再知道他知道晁近泽和课代表的秘密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昨天晚上晁近泽没有告白。”谌陆说。
废话，他当然没告白，告白的是课代表才对。我在心里嘀咕。
“他完全没来得及说出口。”谌陆补充道。
废话，他当然……啊？啥啥？你说啥？？？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秘密？？？？？这跟我一直以来以为的版本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完全相反啊？？？？？
“具体是怎么回事啊？晁近泽跟你说了吗？”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前因后果。
谌陆摇了摇头，“他只跟我说，他好像没有机会了。想知道具体的事情，只能问他俩自己了吧。”说完谌陆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可……就是课代表本人跟我们说的啊，好家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汪汪小分队(3)
我：@课代表
课代表：啥事儿？
犬犬：？你俩是目中无人还是怎样[疑惑]
犬犬：饭桌上看不见对方[疑惑][疑惑][疑惑]
我：情况特殊，只能打字
我：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把事情经过前因后果详细讲讲？@课代表
课代表：？你突然是怎么了
课代表：搞得我有点怕
课代表：晁近泽生气了？
犬犬：你现在还怕他生气？
犬犬：他有什么资格被你关心啊？
犬犬：再说了，我们都在这儿还能让他打你了？
我：不是不是
我：我从谌陆那里听说，好像你跟晁近泽昨天有点误会？
课代表：？没啥误会吧
课代表：因为也没啥可误会的
犬犬：讲讲
犬犬：别让我猜
我：是的，之前一直都是犬犬猜的，万一有些地方其实不是那样的呢？
课代表：好吧，我从昨晚送完橘子出了你们寝室开始说
犬犬：？
犬犬：等等，我为什么没有橘子？
课代表：因为你是我爹[大哭][大哭]
课代表：我不配给你买橘子,爹爹[大哭][大哭]
犬犬：[偷笑][偷笑][偷笑]
犬犬：那没事了
犬犬：继续说吧
课代表：昨天晚上我从秦奕文他们寝室出来，路过晁近泽他们寝室，他们寝室没关门，我就像往常一样推开他们寝室的门进去，准备躺在他那个吊床里打会儿游戏
犬犬：倒也不必这么详细
课代表：好的妈咪
课代表：他桌子上堆了好多苹果嘛，都是别人送的，也有我送的，他室友就问他准备接受哪个，有没有喜欢的
课代表：晁近泽就说，全部拒绝，然后他就继续打游戏了
课代表：然后他室友就问我，有没有人跟我告白
课代表：我说没有，然后晁近泽正好死了有空，他就问我如果有人跟我告白的话我会怎么办
课代表：我就说，我会拒绝
课代表：然后我们就继续打游戏了
课代表：今天上午我们在走廊碰见，他还递给我一根香蕉，好像是别的寝室的人给他的，他估计是不喜欢吃，就给我了
课代表：没了，就这，这能有啥误会？
犬犬：所以你没跟他告白？
课代表：没有呀，我一直跟你们说的都是我没有
课代表：[大哭][大哭][大哭]
犬犬：你们打游戏的时候，他室友问的是送他苹果的那些人里他准备接受哪个，还是问的是告白的那些人里他准备接受哪个？
课代表：告白吧，我也不记得了，这不都一样吗
我：怎么说呢，不太一样
我：有些送苹果可能就是玩的不错的朋友之间传递一下祝福，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课代表：是吗，无所谓了，反正他说了全部拒绝啊，难道我会是例外吗[呲牙]？
我：有可能是
犬犬：是的
课代表：………………
课代表：你们不会是现在才良心发现所以跑过来安慰我的吧？
课代表：吃饱喝足才想起可怜的我
课代表：我是真的可怜[大哭][大哭]
犬犬：晁近泽问你，有人跟你告白了你怎么办，你为什么要回答你会拒绝？
课代表：………………
课代表：我当时已经不在乎别人谁会不会跟我告白了啊，是谁都无所谓的啊，别人我又不喜欢，我当然要拒绝啦
课代表：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会跟我告白的[可爱][可爱][可爱]
我：会的
我：我反正已经彻底搞明白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了
犬犬：我也懂了
犬犬：反正你以后是再也得不到我的怜悯了@课代表
课代表：？？？
课代表：我做错了什么吗？？
课代表：难不成今晚妈咪要请我们吃饭[可怜][可怜]
课代表：所以之后的日子会十分拮据而没有余力关心爱护我[大哭][大哭]
犬犬：不是的宝贝
犬犬：一、我不会请你吃饭
犬犬：二、你得不到我的怜悯是因为你的智商不值得我付出怜悯
犬犬：三、我有预感过了今晚甚至就在今晚你会成为一个更加幸福快乐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我的怜悯
我：+1
课代表：呜呜
课代表：搞我心态是不是
课代表：我都快哭出来了
课代表：有家人们真是太好了[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吃完饭我们选择走回学校，散散步顺便消消食儿。
犬犬和弟弟走在最前面，他俩像家长牵着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去上学，论身高当然是西语弟弟像家长，但是看气场的话明显犬犬才是。
本来我们剩下四个走一起的，但我拉过谌陆，走在课代表和晁近泽的前面，故意给他俩腾出说话的空间。
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天色很黑，街边的店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走到学校门口，需要掏手机出示健康码，我看到通知栏弹出三分钟前的消息提醒。
汪汪小分队(3)
课代表：[流泪][流泪][流泪]
课代表：他说[流泪][流泪][流泪]
课代表：他拒绝所有其他的人
课代表：只不过是为了等我
课代表：[流泪][流泪][流泪][流泪]
我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翘，这个圣诞节好像很好，平安夜也很好。
汪汪小分队(3)
我：[庆祝][庆祝][庆祝][庆祝]
犬犬：明天记得给爹爹带橘子，儿子孝顺爹爹为什么不可以[呲牙][呲牙]
课代表：好的妈咪[可怜][可怜]
“愣着干嘛，”谌陆用手指轻轻扣了一下我的脑袋，“扫码。”
“知道啦！！！”我抬头看着谌陆，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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