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门上。
然后现在突然发现有人比他更委屈。
跟宋一乔一比自己以前那些委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自己怎么有脸觉得委屈。偏偏宋一乔还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似的,低声下气地道歉,小心翼翼地说话。
真是什么人都有,他怎么能活成这样。
11 橙花
贺鸿留在挂号的窗口.交钱,交完钱进急诊诊室看了两圈也没找到那俩人,转头问旁边排队的大哥,“帅哥,刚刚是不是有一个长特帅的Alpha进来?”
“抱了一个晕倒的那个?去第三性别专科了。”
“……第三性别?哎请问在几楼啊!”
怎么去第三性别专科了,封沥川出什么问题了又!
封沥川抱着怀里的小孩几步蹿上三楼,左右一看,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的。几排椅子落在大厅,木质长椅,上面坐了一个正在吊水的病人。怎么连医院的画风都这么魔幻,服了。
他刚在底下的急诊被赶到三楼,三楼诊室平时人就不太多,连队都不用排。往走廊里面再走几步就是开着门的第三性别专科,里面坐了一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医生。医生笑得还挺亲切,“你好,有什么问题?”
封沥川把宋一乔放在床上,答,“您好,急诊转过来的,说他……分化了。”
宋一乔分化了。
宋一乔分化了???
贺鸿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大,绕着封沥川转了三圈,把封少烦得直想甩他一巴掌。
“你别转了,老实坐着能死吗?”
“不是,他分化了?我怎么没闻着味道,你有感觉吗?alpha还是omega?”贺鸿扒着诊室的门从玻璃那儿往里看,被里面的护士小姐姐看到,毫不留情拉上了遮光帘。
“高二了,谁高二才分化啊?搞没搞错?”
封沥川吐了口气,皱眉,“安静会儿,闭嘴。”
安静了大概有五秒钟。
“他真分化了?看他那体格也肯定是omega吧。说实话,没钱真当不起omega,抑制剂一支就得多少钱。”贺鸿忍不住又开始絮叨。
但是这次封沥川没让他闭嘴,因为贺鸿说的也是他在想的问题。
宋一乔分化了。封沥川看着手机屏幕上关于延迟分化的一些科普,连网上的科普都不太全面,延迟分化是一个罕见又很不稳定的症状,什么问题都可能发生。再就是贺鸿说的,一个正在分化的omega,为什么他们两个Alpha都没有感觉到?
他有点担心。
虽然也轮不着他来担心。
但是很多事情他今天刚知道,这小孩平时过得那么苦。看家里的情况应该是只有妈妈还在世,还……不太正经,不然也不会让宋一乔出去打工。分化成omega这种事,他醒过来之后能接受吗?自己得怎么帮帮他才行,毕竟他俩也算有缘,行吧,其实是封沥川看他顺眼。他本身就喜欢宋一乔这一款的omega,只不过以前以为宋一乔是beta。
“他家里挺困难的吧。”封沥川问贺鸿。
“相当困难,他现在应该一个人住吧。”
封沥川皱眉,“他妈呢?”
“挺早之前就过世了,初中的时候就是孤儿了。”贺鸿叹气。
我草?封沥川惊了,这群人比他想象的还神经病。
“已经过世的人,你们学校那些人渣还拿来编排他?”封沥川冷笑。
贺鸿看他同桌一眼,怎么总感觉封沥川把他也给骂进去了,“不是,我,我没骂过他啊……”
贺鸿刚想反省自己呢,突然浑身一炸,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我靠大哥,你先收收你这信息素,这还在医院呢,里面还有一正分化的omega呢!”
封沥川闭了闭眼,压下去心底的烦,“抱歉,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理解,我理解。”贺鸿感觉到那层压迫没了,摸着自己胸口松了口气。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正常,他完全理解。
两个Alpha心情复杂地等在诊室外面。宋一乔连个家人都没有,出了事都不知道该通知谁,只有这俩倒霉的Alpha守在这。封沥川一直皱眉看手机,贺鸿打开二南的论坛,和他想的一样,二南的论坛都要炸了锅了。他排着往下翻了几个帖子,基本上都是关于今天体育课的事,有说封沥川帅的,有要联系方式的,有说封沥川装.逼的,还有几个人又开始扒中午封沥川和纪方存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了半天,怎么没一个人提到他的名字。
贺鸿!贺鸿本人,堂堂一Alpha也参与了体育课事件,现在也和封沥川一起守着宋一乔呢!太他妈没存在感了吧。二南的Alpha从高一到高三统共也就那么几十号人,记住他贺鸿就这么难吗?
“你们俩是他朋友吗?”护士小姐姐开了个门缝,探头问。
“哎我们是他同学,他怎么样了?”贺鸿收了自己的悲愤,站起来。
“你们两位都是Alpha吧,也不方便进来。通知他家长过来吧,没什么大问题。”
小姐姐说完就把一道门缝又关上了。
我靠,哪儿来的家长啊。贺鸿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接着在论坛上锲而不舍找自己的名字。
家长,他家倒是有一个。封沥川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给奶奶家打了个电话,家里有一个老太太是omega,差点忘了。
宋一乔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昏迷之前的薄荷味烟消云散,他甩了下头,清醒过来才猛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墙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被子也是白的,头顶吊着了一个又黄又白的灯泡,这里是学校旁边的老医院?
“哎呦,醒啦?”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走进来的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奶奶。
“你先躺会儿,我去叫医生。”
“额……”宋一乔本来想喊住人,但是只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声音都憋在嗓子里,老太太压根没听见。一下午高烧又没喝水,这会儿他的嗓子又干又热,和含了块滚荡的铁没什么区别。那老太太已经出门了,宋一乔抬手揉自己太阳穴,发现手上还连着吊针。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没躲过来医院,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钱。
什么味道……他偏头看床头柜,上面干干净净的,连个花瓶都没有。房间里其他地方也没有花,但是这股花香又不像是以前的残留。
“醒了?”这次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30岁左右的男医生,手里拿着病历本,弯着亲近的笑站在宋一乔床前,“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没事的医生,应该就是中暑了,不用住院的。”宋一乔连忙解释。
“中暑?”医生看了眼站在身后的老太太,“家属没跟他说吗?不是中暑,你的情况挺少见的,延迟分化,需要住院观察。你现在是omega了。”
头顶灯泡“啪”一声,一股电流在灯丝上跳了一下。
封沥川接了奶奶的电话换上鞋就往医院跑,跑出去五分钟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穿了件工字背心,刚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