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嘴巴惊诧地注视着自己,身形一僵,快速撒开双手。
她瞥克礼一眼,又扫脸上始终挂着得体浅笑的雪晴一眼,理了理衣袍,故作淡定道:“文儿,我们进去再说吧,不知今日尚书大人是否在府里?”
清文儿笑着点头,弯腰伸臂朝前指路,引程汐去他书房,边走边说:“皇上大婚将近,爷爷近日一直在宫里打点事项,离不开身回府,我已经派人将与哥哥相认的事告知给爷爷了,爷爷知晓以后很是开心,说是有时间定要设宴与哥哥会见一番。”
程汐含笑点头,举手投足颇有一番大家气度,清文儿时不时看她一眼,眉目含笑,笑中带敬,那模样分明已认定了程汐是长兄。
清文儿的书房建在一处幽竹林之后,自成一体,与其余建筑没有交接,书房门前有一潭碧水,以石拱桥横卧其上,门上挂一书有御风斋的木匾,字迹清秀,涓若流水,一看便知该是清文儿的笔迹。推门而进,打眼看去,整间书房布局简单大方,后墙是一排檀木制重层书架,漆了深褐的颜色,小轩窗前侧摆有一张同色古木书桌,配一把色泽稍浅的藤椅,桌上铺着几张宣纸,墨迹未干,该是刚写下不久。书桌正左对面是两张会客用的木椅,另有一张案几,案几上一只彩绘瓷瓶里插着几支含苞甘菊,屋里也因此带着股甘甜的清爽味。
程汐左右一看,连连点头,“你倒是会享受,这可是是个好地方。”
清文儿腼腆一笑,吩咐下人泡好一壶西湖龙井,亲手端到程汐面前,“哥哥喝茶。”
程汐笑眯眯地接过,呷了一口,转身去看他留在书桌上的墨宝,“这是?”
“这是皇上大婚时要用的颂词,我向皇上求了做主婚人,这些到时候是要当众吟诵的。”清文儿说这些的时候有意无意别开了视线,目光在窗外簌簌响动的竹叶间流连,眼底蒙着层浓郁的白雾,像是忧郁又像是哀伤。程汐瞄他一眼,心中暗暗纳闷。
“上次哥哥来的匆忙,竟忘了给弟弟准备见面礼,知道弟弟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这是哥哥的心意,也不知弟弟是否会喜欢。”
204 怜悯之色
程汐说着看向雪晴,雪晴立马取出青玉簪子,捧上前来,程汐接过玉簪递到清文儿眼前,笑着道:“你看,这支玉簪与你这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是否绝配?”
清文儿展颜一笑,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取下发髻上原先簪着的一只纯白古玉:“哥哥好眼光,有劳哥哥为我簪上这玉簪。”
程汐连忙笑着称好,清文儿微垂头颅,她微踮脚尖,将玉簪缓缓插好。一旁的雪晴看得连连咋舌,上次只顾着诧异两人面容相似,这回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两人竟连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多,一样的清俊打扮,一样的笑意浅浅,打眼乍一瞅,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程汐坐下与清文儿畅谈未几,管家匆匆跑来传话,说是宫里来人传唤清文儿入宫。
那时,清文儿正端着茶壶替程汐续茶,手腕一抖,滚烫的茶水哧一下淋在杯外。好在程汐反应够快,第一时间窜开了去,清文儿攥着茶壶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查看程汐是否无恙。程汐一面连声道没有,一面拧着眉心好奇地打量清文儿,无意间抬头看了雪晴一眼,竟诧异地发现她看着清文儿,脸上露出的却是一抹怜悯之色,程汐心头登时一阵飞跳,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管家深深看清文儿一眼,不一会儿,唤来丫鬟收拾残局。
清文儿需换朝服进宫,程汐便与他道别请辞,临出书房时她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光飘渺地凝着桌面上的那滩水渍,那副模样就像是在深刻地思考着什么。
水渍淌到桌边,水线一串串顺着桌沿往下滴淌,滴滴嗒嗒时断时续。
程汐惑然扭头,停在半空的脚稍有停顿。
出了尚书府,程汐偷偷在袖口里碾碎了一颗千里传音,不过须臾,坚就传回了信息,他说自己在望月楼,让程汐来望月楼找他,她想知道的事情,他都可以告诉她。
程汐仰头看了看天色,揉了揉微胀的额角,脚下步伐一扭,回头对雪晴说:“我饿了,咱们去望月楼吃饭吧。”
雪晴不好说不行,与克礼偷偷交换了个眼色,主动上前为程汐带路。
上次程汐只在望月楼门口逗留过一阵,这回进去了她才发现上次拒绝收下这座大酒楼是个多么大的失策,这酒楼的规模档次放到现代怕得是个五星级的豪华大酒店,看一楼大堂里这人声鼎沸的气势,别说是月进斗金,就是日进斗金也是可能的。
失策啊,失策,程汐摇头轻叹,刚爬到二楼拐角,头顶突兀响起一阵闷声轻笑,她挑眉仰头去看,不是坚那臭小子又是谁呢?
“怎么?看你这模样像是在后悔什么啊?”坚笑得灿烂极了,两只黑曜石般璀璨深邃的墨瞳里晶光闪闪。
程汐无意识地往他身后看去,没有看见期望中的那个高大身影,眼底眸色一闪,撇嘴道:“还可以啦,不是特别后悔,你哥哥今天没跟你一起吗?”
205 我喜欢你的眼睛
坚微一收笑容,看着程汐的目光忽然加深了几分,“哥哥刚才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程汐嗯了一声,快步朝坚跑去,“听说望月楼三楼全是包厢雅座,地势高,看风景视线极佳,有一间雅座还能看到皇宫,是不是真的呀?”
坚看着她那副孩性蹦跳的模样,心头那份不舒服稍有些涣散,不自意地翘起嘴角来,轻快地说:“是不是真的,你跟我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扭头朝上走去,程汐跟着快走了几步,忽的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对紧跟其后的雪晴和克礼道:“你俩别跟过来了,自己找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跟了一路,你们不累我都累了,我先走了,千万别跟过来啊!”
她笑嘻嘻地说完,倏地脚下生风般身形一闪,快速化作一缕青烟卷上三楼。
雪晴扶额沉吟片刻,皱着眉头对跃跃欲要跟上去的克己说:“走吧,我知道二楼有间屋子可以暗中监……呃,观察他们都在干什么。”
“雪晴,你是说那间暗房?那不是偷窥吗?”克礼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雪晴。
雪晴垂眼抽了抽嘴角,劈手给了克礼一个炒栗子:“主上要咱们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既然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本来就要准确把关她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偷偷看跟正大光明地看都是看,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