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落叶归根听天由命7
有了对策,风策心下稍微有了底,只是还有一个麻烦,略略皱眉道,“但若要打通任督二脉,还是需要文岩醒着,否则……”
只有在清醒之下,风策才能根据文岩的反应来判断可行性,而若要在文岩清醒时做这件事,那么他的身份……
楼轻澜会意,“你想跟文岩摊牌?”
“算不上……”目光落在文岩沉睡的脸上,风策声音淡到无所谓,“……他一定起疑很久了。”
“你不怕?”
“怕?”风策对这个字眼颇觉好笑,“为什么要怕?怕他告知天下吗?若我一口咬定死不承认,谁又能知道,我来自何方。”
楼轻澜到底放不下心,“但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
已经有一个叶晓枫了,再来一个文岩,保不准以后有更多的人知道,人心叵测,谁知道会不会被拿去做文章 ,到时候光是压下舆论就要费上好大功夫,何苦来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没有用,还是救人要紧。”
风策说完便伸手一掌轻拍,将文岩直接从睡梦深处拍醒,楼轻澜叹了口气,知道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也没用了。
文岩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幽幽自耳边传来,“抱歉,老先生,扰您睡觉。”
“……风策?”文岩疑惑地道,再往四周看了圈,发现楼轻澜竟然也在,一时没搞明白两人的用意,“你们这是?”
不等风策开口,楼轻澜率先道,“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文岩一开始没听懂,回过神来才想起那天风策做了什么,但也没多问,只慢慢摇头,“谢谢你的帮忙,我这几天觉得好多了,但是救命……”文岩神色平淡,鬼门关走了一趟,已经看透了生死,“不可能的,我这病没救,我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病到这种程度还能救,那癌症还有什么可怕的。
风策突然沉声问道,“如果有救呢?”
“什么?”文岩一怔。
风策重复一遍,“如果可以救呢?你想不想活?想不想再撑下去,撑到《落叶归根》杀青?”
文岩苦笑,“如果可以,怎么会不想呢……”就是临死一刻,他都放心不下这部戏,如果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能再多活上一阵,哪怕杀青那天立刻就去死,他也瞑目了。
“好……”只见风策唇角略略往上轻佻,绽出一丝可以说温柔的弧度,“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这一试,就试了整整四个小时,楼轻澜打开阳台的门窗,天空露出苍蓝的色泽,朝霞如彩,青光满布,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楼轻澜深吸一口清晨舒缓柔和的风,才转头去看房里的两人。
由于吃不住风策真气一遍遍涤荡经脉穴道,文岩中途几次疼晕,再被风策几次运掌风震醒,来来回回几次,终于在风策收功而回后,撑不住半昏了过去。
风策脸色有些白,之前不觉得,现在阳光透窗而入,直把风策那张白皙的脸庞照得更加衰败,甚至几近惨白。
楼轻澜不敢问怎么样,看着文岩刚刚痛到死去活来的样子,再瞧瞧眼下风策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脸色,足够心惊肉跳的了。
好半晌,风策长长吐纳了一口气出来,缓缓睁眼。
“怎么样?”楼轻澜这才敢问。
风策神色全无,没有半点表情地朝他点头,声音极轻,仿佛说句话都要费上他不少的力气。
“勉强能保住他的命,至于能保多久……看吧。”
他以内力打通文岩经络,再用真气冲刷血脉,将文岩体内大量癌细胞都封在了文岩的手少阳三焦经脉,极冷的真气冷若寒冰,使其被牢牢封死在这一经脉里,至于体内其他的细胞,反正可以再生,风策只要确保眼下文岩体内不再有癌细胞扩散便可。
不扩散,才是这一次续命的关键之处,风策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去压制。
“那你呢?你怎么样?”风策气色一看就有问题,差得不行,跟之前的丰神俊朗简直不能比,楼轻澜怕他出事,“对了你今天还有戏要拍吗?”
风策点头,随即下床来到阳台,作势要离开。
“等等,你要干嘛?”楼轻澜忙拦住人,不会是这个样子还要运轻功飞走吧?
风策还是点头,没说话。
“不行,你这样要出事,坐我的车走……”
“不用了……”风策说话了,声音比刚刚还要低,听着有气无力的,“……你的车太慢了。”
叶晓枫的生物钟很准,即便被他点了睡穴,仍然在每天八点准时醒来,眼看着就要八点,风策必须尽快赶回去。
知道这个人的脾气,楼轻澜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风策一跃翻出栏杆,纵身离开,楼轻澜只来得及望着那幕飘然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希望你没事,风策。”
风策翻窗回到卧室时,叶晓枫还在睡着,风策见状出了口气,悄声落地后脱去外衣,像是从未离开过那样,重新躺到了叶晓枫身旁,在伸手把人揽回自己胸口,低头往叶晓枫干净的额际亲了几下。
没想到叶晓枫居然被亲醒了,揉了揉眼睛还有点迷糊地问,“几点了?”
“不到八点。”
叶晓枫记得风策的戏份安排在下午,有一场雨戏要拍,于是又躺下,顺手替风策把被子压好,“再睡会吧,难得可以偷个懒……”
“好。”风策含笑躺下。
叶晓枫却被风策身上的凉气寒到了,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说着便拉过被子替风策压好,然后两人像每一个晚上那样,安安稳稳地抱在一处,感受彼此温热的肌肤相触带来的满足。
“叶晓枫……”忽闻风策低低一句吹在耳边。
叶晓枫睡意渐来,闭着眼睛问,“嗯?”
风策顿了顿,却是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良久,哑然一笑,“没什么,睡吧……”然后不再说话,只把人更抱紧了一点。
用力地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