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廉价情人 济海 175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0章

  包间的大门缓缓合上,周子澈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觥筹交错之声中。

  路望鹤觉得有点懵。

  他见到江总的秘书过来找他,说周子澈被林世伟逼着参加宴席,希望他能来相助,就立即赶过来了。

  但是事情好像有点超脱预料——不管是他的预料,还是眼前这位江总的预料。

  他看见了,自打周哥选择应和林世伟的话以后,江总温柔儒雅的眼神就一点点覆了寒冰,像是高山暴雪席卷。

  虽然笑容得体,风度翩翩,眼瞳的墨色却深得没有一丝温度。

  “江总……现在?”

  江故一掀眼皮,抿成一道锋锐直线的唇一点点勾起,深刻的眉目亦染上了似真似假的温度。

  “麻烦路先生白跑了一趟……下次一定找机会向你赔罪。”

  “不用,我听我先生说,江氏集团跟鸿途星娱或许会有合作,我今天就当是先帮合作伙伴一个忙吧。再者说了,周哥在剧组很照顾我,我来一趟也是应该的。”

  “那我让秘书开车送路先生回去。”江故挑眉,嗓音顿了顿,“以后,还请路先生替我多照看一下阿澈。”

  路望鹤本已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

  “好,江总放心吧。”

  阿澈?这么亲密的称呼?

  绝了,难不成来一趟还被他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料?

  回头他得去问问周哥,他跟江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秘书按着江故的吩咐打算跟上去送路望鹤回剧组,忽然看见江故淡淡瞥了他一眼,顿时会意,走到江故身旁恭敬地问。

  “您有什么吩咐?”

  秘书低垂着眼,正好看见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隐隐透出的几团猩红,血沫子从他攥紧的拳心中涌出,把如玉如竹的一双手染得肮脏不堪。

  “江总,您的手!”

  江故面色不改:“一点小伤而已,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他没有接秘书递过来的手帕,任掌心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冒,淡淡吩咐道。

  “找机会叫剧组的几个工作人员盯着周子澈和路望鹤。”

  “是——啊?”秘书愣了一下,“盯,盯着路先生?”

  盯着周先生他还能理解,盯着路望鹤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江总现在都怀疑周先生跟路望鹤也不清白?

  可是,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对,盯着路望鹤,你觉得不好?”

  “没,没有,我这就去办。”

  秘书满腹疑惑地快步离开了。

  猩红的酒液倒入高脚杯,周子澈在一众晦暗不明又轻佻放肆的眼神下举杯,将杯子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立即鼓掌笑道。

  “好!恭喜林总啊,周老师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以前一直传闻周老师背后有大佬做靠山,原来这位大佬就是林总啊!”

  受够了奉承的话,林世伟心情大好,一手搂着齐归,一手举杯饮酒,言语间已经有几分醉态。

  “什么靠山,我不过就是玩个新鲜罢了……行了,周老师今天在剧组不是中暑了吗?今天就先算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去吧,晚上我再过来。”

  四周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起哄声。

  谁都知道他们晚上在酒店开的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周子澈逼着自己暂时做一个没有情感的提线木偶,点头应了一声后,才转身出了包间的门。

  奢靡又粘腻的空气一下子被大门阻隔,他看着漫长的、空无一人的长廊,脊背贴着门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冷得有些麻木了。

  江故已经走了,他肯定对他失望极了。

  怀着一丝莫名的侥幸,他缓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路过电梯时等了片刻,看着那个显示楼层的光屏至始至终都是“1”的字样,眸里的光终于完全黯淡下去。

  他在想什么呢?

  江故怎么可能还留着呢?

  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的一片真心打落在地,为什么还要期待他会不计前嫌继续等着他?

  他拿起门卡打开了房间的门,是个单人间。

  紧绷的心弦有一瞬的松快,但很快又迅速地揪紧了。

  衣服上已经沾满了让他恶心的气味,他迅速洗了澡换上酒店自带的睡衣,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小张助理打了个电话叫他送来干净的衣服。

  “周哥,您没事吧?怎么突然要干净的衣服,您,您——”

  周子澈苦笑了一声:“林世伟没有把我怎么样,你不用那么担心。只是宴席上空气污浊,我不想再穿那一身衣服罢了。”

  小张助理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就好,周哥您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把衣服送来。”

  周子澈挂断了电话,拿毛巾擦拭起还在滴水的头发,刚走到床边坐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极响的玻璃碎地的声音,似乎是酒杯被打碎的声响。

  不知怎么的,他骤然想起来自己离开江故的前夜,江故在家醉酒,也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那天的记忆已经不大清晰了,唯一记得住的,就是江故拥着他时仿佛要将他嵌入骨髓的力道,还有那双幽邃漆黑的眸子,望着他的眼神像一条弃犬野狗。

  周子澈怔怔地想着,等回过神来时手里的毛巾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不能再用了。

  “周哥,周哥,是我,开门。我把衣服给你送来了。”

  周子澈起身开了门,看见小张助理怪异的眼神,忍不住擦了一下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就是觉得周哥今天心情肯定很不好,我说句不该说的,您以前在江先生身边时,并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青年沉默又压抑,像是被包裹在无形的茧子里,挣脱不了,只能忍耐地呼吸,被束缚地活着。

  “……是吗?”周子澈笑了笑,眉目舒展,“可能我就是今天太累了而已。”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忆,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变故来得太快,快到迅速摧毁了他以前的一切,重塑起现在这个不知是何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