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永无宁日ABO 江岸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眼,垂着头,阴暗中,他是一团沉默的影子。

“你就这么恨我?”吴硕海起身,离周身气场冰冷的吴宁远一点,“从小到大,我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为什么恨我?你妈教的你?”

他像在演独角戏,说了一通,得不到丝毫回应,故而有些气恼地说:“卞雨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就不像你哥哥呢!”

“你以为他喜欢你这个爸爸?喜欢你什么?你的钱?”吴宁突然开口,“他只是需要一个父亲,而你恰好在父亲的位置上……但你不配。配不上我妈,也配不上我哥。”

*

卞泊早见过吴硕海的太太,在吴太太找到他们家,拿碎瓷片攻击卞雨晴之前,他已见过她一次。

医院。

“这是小宁还是小泊?”吴太太弯下腰,眼睛的高度与卞泊齐平。

卞雨晴不动声色地攥紧卞泊的手,说:“是弟弟。”

“小宁呢?”

“在上钢琴课。”

“小泊不上课?还是生病了,要来医院看病?”

“没生病,他坐不住,学不了钢琴。”

吴太太直起腰,说:“我看到你的车,就跟了过来。”

恐怕是监视许久,终于抓住了时机。

卞雨晴将他放在护士站,暂时托付给值班的年轻护士,然后跟着吴太太走到远处说话。他可以望见她们的身影,窗框竖直的阴影落在两人之间,阳光倾斜,阴影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卞雨晴身上。护士推着小车从她们身旁经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护士,停止了交谈。卞雨晴表情淡漠地走回来,弯腰抱起卞泊。

“他,我不要了,但我不会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法官会将抚养权判给经济条件更好的一方,也更偏向于Alpha,想让我离开他,你得帮我。” 她转身对吴太太说。

吴太太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平和,提议道:“我可以把你们都送出国。”

“既然你知道他情人众多,为什么不跟他对质,却来找我?我不过是他的其中之一,你这么做治标不治本。”

“我跟他谈过……”

“很显然,在婚姻里他是强势的一方。如果他告诉你,他必须拿到孩子的抚养权,你怎么拒绝他?如果他承诺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会把更多精力放在家庭上,你会不会出卖我?”

连续的假设和追问,换来吴太太的沉默。

卞雨晴抱着孩子走向电梯,吴太太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六神无主地问卞雨晴:“我该怎么做?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不会出国,也不会躲起来,我要当面跟他谈分手,我需要你给我增加谈判的筹码。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换个时间,我们详谈。”卞雨晴局外人似的从容谋划,显得不近人情。

“我真羡慕你。”吴太太停在电梯外。

电梯内的卞雨晴问:“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不在乎他。”

银色电梯门缓缓关闭,卞雨晴垂下眼帘。

与吴太太分开后,她没有去医院停车场开车,而是抱着卞泊径直走出医院,漫无目的地在炎热的街上乱逛。卞泊被太阳光晒得发蔫,闹着要回家,她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对卞泊的吵闹毫无反应,不发一言地进入商场,付了钱,把卞泊放进商场的儿童游乐区,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两眼直愣愣地发呆。

卞泊爬出儿童游乐区的围栏,跑回她身边,踮起脚用柔软的小手擦卞雨晴的脸,说:“妈妈,不哭。”

“眼里进沙子了。”卞雨晴强颜欢笑,反手擦着自己的脸颊。

“我给你吹吹。”

他不够高,踮起脚尖也吹不到眼睛,卞雨晴俯下身抱住小儿子。卞泊踮脚尖就费了大半的力气,吹出来的空气软绵绵的,让人更想流泪。

“好了,妈妈没事了,你去玩吧。”

卞泊睁着眼睛,懵懂发问:“我们不是要去医院看弟弟妹妹吗?”他纠正一下说出的话,“弟弟或妹妹。”

“没有了。”卞雨晴摸摸他的头,“我们不看了。”

*

吴硕海如同被踩到了尾巴,勃然大怒,“你说我配不配?你能搞出这么大的事,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有口气在这里跟我抬杠,不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我宁愿自己不是你的儿子。”吴宁背靠墙壁,堕落地闷声笑。

听到这话,男人更怒,说:“你哪来这么多怨气?!恨我恨到骨子里。”

“我妈和我哥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当初,连他这个躺在病床上站不起来的残废都能被人告知真相,吴硕海会受人蒙骗?

“车祸!车祸!车祸!让我说几遍你才能停止疑神疑鬼!”吴硕海发泄完怒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情绪像漏气的皮球,逐渐凹瘪、疲软。

吴宁嗤笑一声,凝视着海跃集团的掌权人,微皱眉,神情似笑非笑,好像头一天认识他。他轻轻地开口,将一个一个的词揉开来,“自私、懦弱、虚伪、贪婪、胆怯。”

为了荣华富贵,他的父亲竟可以欺骗自己,把自己当成傻子。

“刘世平替你讨好上面的人,你舍不得跟他翻脸吧,或者不能翻脸……你们这群人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像个缝合起来的庞大怪物……”

吴硕海脸色发青,“你做过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但你不能捅出更大的篓子。停止你接下来的计划,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他靠近吴宁,放低姿态劝告,“小泊,你觉得爸对不起你就冲着爸来,其他事你不能管也管不了。给你在国外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停止,打完电话,你立马就能从这里出去。”

监室里静了许久,吴宁投向自己父亲的目光渐渐透出轻蔑,他吐字缓慢镇定,说:“这才是你来见我的目的吧。”

吴宁淡笑,没有说打不打这个越洋电话,但态度已然明确。

身陷囹圄的人是他,稳坐钓鱼台的也是他。

人不畏死,何以惧之?

“你知道你关在这里,外面关心你的人有多难受吗?我听说许其悦腺体受损了,怎么一回事?动不动就休克。你这个做丈夫的,就不能顾念着他?”

吴宁侧转面目,冷漠道:“他怎么样,与我无关。”

天色已晚,警方不允许他探视吴宁,许其悦固执地待在拘留所大厅不肯离去。

“我们明天再来,今天见不到的。”陈怀奕劝他。

明天可能还是见不到。许其悦拒绝出国的行为几乎要把吴宁气疯,吴宁被拘留后,只见了许其悦一面,再不肯见他,大有死生不复相见的架势。

许其悦木着一张脸,人显得呆呆的,“不,我等律师来,我要尽快见到他。”

值班的小警察被许其悦盯得心里发毛,偷偷向他们透露,有人正在跟吴宁见面。

许其悦疑惑这人的身份,脑中一团乱麻。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事情发生转机,吴宁可以平安回家。

这天晚上,许其悦没有见到探视吴宁的神秘人。吴宁还是不见他,只见律师。

“他看上去健康吗?精神状态好吗?”许其悦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