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起身,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他的腿做过神经吻合术,迟钝,不易弯曲活动,坐在地上的姿势使腿部发不了力。
张东篱走到他面前蹲下,问:“卞宁,你没事吧?”
“别叫我卞宁。”吴宁狭长的一双凤眼,眼神锋利。他明明坐在地上起不来,如同困在笼子之中,却没有折损他半分骄傲。
张东篱朝吴宁伸出手,被保镖阻挡。
看够了好戏,姗姗来迟的李若愚凑到吴宁身边,架起他的一条手臂,说:“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这天晚上,张东篱回了一趟灯火通明的电视台大楼。他勾起食指敲敲桌面,还在加班的徐频洲抬起脸。
“还在加班呢,我好怕你会过劳死。”徐频洲的办公桌上堆满杂物,放不下东西,张东篱将夜宵放在另一个记者的桌子上。
徐频洲灵活地敲击键盘,硬声硬气地说:“你有话快点说,不要绕弯子,我时间宝贵。”
“帮我查一个人。”
“谁?”
“最近势头很猛的一个明星,李若愚。”
徐频洲停下手,上半身向后仰,靠着椅背舒了一口气,“我认识他。”
“他拍了不少大牌广告。”张东篱笑说。
“在他还没红的时候,我见过他真人。”徐频洲提起装夜宵的袋子,放在自己腿上,解开来,里面是一盒高档寿司,“他曾经是华艺的模特,”
“是海跃副总经理刘世平的公司?”
“华艺在他妻子名下。”徐频洲稍有犹豫,选择说出自己掌握的信息,“李若愚割腕自杀进过医院,自杀原因可能是被重复标记了,刘世平的助理去看过他。”
张东篱转眸思索,“伤害他的人是刘世平?他做过刘世平的情人?”
徐频洲摇头,“不是情人这么简单。”
酒吧,许其悦趴在吧台上,脑中不断重复他拽倒吴宁的画面。画面自动重复,直至许其悦筋疲力竭,仍然不停止,周而复始地折磨他。
他只想远离吴宁,忘记他。他好不容易才从旧日恋情的泥潭中冒出头,呼吸到一点点空气,吴宁一个情绪莫辨的眼神就将他压回去,越陷越深。
路灯,街道,吴宁倒在地上,看向他的眼神中藏着几分茫然无措。他告诉自己,不要扶他,远离他,吴宁像只艳鬼,专门用他出众的外表捕获猎物。
他要逃,必须逃走。
“你又喝醉了。”调酒师拿走他手中的空酒杯。
许其悦抬头,挺直腰板,在高脚凳上正襟危坐,“才没有,我清醒得很。”
“情伤还没结束呢?”
许其悦睁大眼睛,否认道:“我没有情伤。”
调酒师摇晃雪克壶,笑说:“在这儿把酒当水喝的人,十有八 九是受了情伤。”
“我来酒吧为的是猎艳。”
“好吧。”调酒师不信他的说辞,“你几乎每天都来,我也没见你主动搭讪一个帅哥或是美女。”
许其悦说:“猎的是‘艳’!我眼光高,没见到自己喜欢的。”
调酒师抬了抬下巴,给他指明一个方向,“那个不错,长得有点像一个明星,你看看能不能到达让你喜欢的标准。”
许其悦轻笑一声,转头去看,这一看瞬间呆住。
“喜欢这个?”调酒师问。
“不不不。”
“不喜欢还盯着人家看。”他认为许其悦在嘴硬。
那个人,那个人是李若愚!李若愚在这里,吴宁有可能也在啊!跟李若愚抱在一起啃脖子的男人就是吴宁吧?!
许其悦慌了,他们两个简直阴魂不散。
“我我我要走了,拜拜!”
“哎!怎么跑得这么快?”
许其悦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酒吧,跑出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停下来歇口气,不自觉地细想酒吧里亲李若愚的那个人。
不对,吴宁头发没做锡纸烫……不是吴宁。
是不是看错了?许其悦摸摸脑袋,但他看到的人确实是李若愚啊!
李若愚是李若愚,亲李若愚的人不是吴宁。
咦?咦?咦?啊!
许其悦满眼震惊——李若愚背着吴宁在外面偷腥!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我最近卡文卡得厉害,总感觉写出来的东西跟我脑子里想的不一样。大致的心路历程是:写得很烂→不想写→写不出来。
写文的人基本上都会有这个过程吧,兴致勃勃地挖个坑,然后感觉自己越写越烂。
我会努力调整的,感谢大家包容~
44 倒转
不可饶恕!绝对绝对不可饶恕!
许其悦气冲冲地跑回酒吧,他没想太多,没想抓住李若愚的把柄将他从吴宁身边挤走。他已经出离愤怒了,吴宁那么好,他想要也要不到,李若愚居然给吴宁戴绿帽子!
李若愚对得起吴宁的喜欢吗?!
他撸起袖子,准备把李若愚揪出来揍一顿。
等他冲进酒吧,遍寻不见李若愚的踪影,扑到吧台前,焦躁地问调酒师有没有留意刚才那个帅哥的去向。
“你去楼梯间看看吧,也许在那里。”
许其悦马不停蹄地寻找酒吧的楼梯间,他推开沉重的蓝色金属门,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
关门,恰在此时,从门缝里挤出几句低声碎语。
里面有人!
许其悦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屏气凝神钻进楼梯间。他循着声音,轻声慢步地爬楼梯,声音有古怪,掺杂着喘息声粗重的呻吟。
搁这儿拍色情电影呢!
他掏在口袋里的手捏紧,神经绷成一条直线。
是李若愚吗?如果是的话,待会儿该怎么处置他们?先骂几句还是直接上手,许其悦没有想好。
他爬了两层楼,楼道里有了昏黄的灯光,于是他关掉手机的灯,更加谨慎地往上爬。
万一不是李若愚就尴尬了。
“爽不爽?说!爽不爽?”
另一个人仓促地叫了几声,嗔怪道:“你就不能慢一点吗?”
许其悦脸红了,他自己当了三十多年的处男,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声音听起来是李若愚!
愤怒盖过了害羞,许其悦不再犹豫和躲藏,脚步声噔噔噔地向上延伸。
欺负吴宁!哼!居然敢欺负吴宁!
许其悦爬上楼梯,猛然清醒了,停下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方有三个人……他,他打不过。
李若愚腿还挂在男人腰上,衣衫半褪,后颈被另一个人咬住。鬓边的发被热汗湿透了,眼神迷离,张着口呼吸。他全然不在意许其悦的突然出现,催促男人继续。
真就继续了!
许其悦没见过世面,脸臊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们住手!”
一个Alpha伸手给许其悦看,“没动手。”
“别动了!你们别动了!李若愚,你,你等着,我要告诉吴宁,你配不上他!”
“你你你。”李若愚放纵地咯咯笑,“你像个迫不及待给老师打报告的小学生。”
人真的不可貌相,许其悦没看出李若愚是个如此堕落的人,他宛如熟透腐烂的浆果,渗出甜腻腻的汁液,又如荼靡时节的花,开至倾颓。他初见他,觉得李若愚文雅安静,自带一种高贵冷艳的气质,与吴宁是般配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