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1)

永无宁日ABO 江岸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半边脸陷进松软的枕头,困意再度袭来,使他忘记思考嘴里的血是从哪儿来的。

头晕晕沉沉,后脑勺部位像被人击打过,隐约疼痛,他喝太多酒了,每次宿醉醒来都有这种不适感。

浑噩的快乐过后,依然是清醒的疼痛。

不知不觉又昏睡了两个多小时,许其悦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卧室里很暗,深红色棉麻窗帘严密地遮挡日光。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十一点多。

身为室内设计师,他自己住的公寓却是精装修房,拎包入住,欧式设计风格,家具上的金色雕花免不了俗气。许其悦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眺望了一会儿高低错落的楼宇,天光明亮,刺得他眯起眼睛。

新的一天,无聊的新的一天。

他转身拖着步子走进卫生间,在洗手台前弯下腰,流水哗哗作响,霎时,脑中浮现昨晚的画面……陌生人的手捏着他肩膀,搂抱,后背撞上胸膛。

许其悦惊慌地碰了一下脖子上的颈环,然后摸摸屁股。

幸好,没有被人占便宜。

他环顾四周,努力回想自己返回住所的过程。

吴宁?

不是在做梦吧?在酒吧喝酒遇见了吴宁?

做梦,肯定是做梦。

许其悦结结实实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看向镜子里黑眼圈浓重的人,他身上穿的是睡衣。他醉醺醺地回家,哪有能力换睡衣?想到这里,许其悦开始寻找自己昨天穿的衣服。

衣服堆放在脏衣篓里,他捡起来闻了闻,除了酒精和呕吐物的难闻气味,他闻到松林与鸢尾。

混蛋!就是吴宁把他送回来的!这个混蛋……他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接近他?!为什么要藕断丝连?!

吴宁滚得越远越好,他宁愿醉倒在街头,枕着路牙石睡觉,也不愿吴宁把他送回来!

许其悦踹倒脏衣篓,抱着头郁闷地蹲在地上。

好烦啊……想到他就烦……昨天晚上他做了什么?吴宁做了什么?

电话打给吴宁的助理刘源,此时,刘源正巧在办公室向吴宁确认今天下午的行程。他对吴宁说来电人是许少爷,原本闷闷不乐的吴宁抬起眼皮。

声音公放了出来。

“你帮我告诉吴宁,我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接触,请他下次见到我,不要爱心泛滥,离我远一点,我提前谢谢他。”

刘源不知如何回答,看向冷着一张脸的吴宁。吴宁将脸转向另一侧,表示自己不关注这通电话。

“麻烦你了。”许其悦说。

刘源礼貌笑道:“好的,我会把你的话告诉我老板。”

打完这通电话,许其悦莫名产生报复的快感,心情舒畅,一下午的工作都精神饱满。傍晚,他离开公司,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遇见了一个熟人。

“许少爷,我是真没活路了才来求您。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借我十万块钱,我一定对您感恩戴德,不会再来骚扰您了!”冯年奇一瘸一拐地向许其悦走来,脏羽绒服的袖口有个破洞,冒出雪白的绒絮。

许其悦后退,“你有困难,大可以向你亲妹妹求助,我与你非亲非故,之前给你的钱算做慈善,你再问我要钱,是贪得无厌。你走吧,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冯年奇面容愁苦,迫不及待地下跪,“您这么有钱,十万块钱是九牛一毛,我还不上钱,他们会把我打死的!您看我这条腿,差点就被他们打断!”

与这种人没必要多费口舌,许其悦绕过他,要开车回住处,冯年奇挤在车门前阻碍他开门。

“求您救救我!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怕被打就不要赌钱,你让开!我为什么要替你还赌债?”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忽听背后有人唤许其悦的姓名。

张东篱的车停在不远处,他降下车窗,胳膊肘搭着窗沿,怒气冲冲地对许其悦说:“我不是约你吃饭吗?你在这儿磨蹭什么?快过来,上车!”

许其悦一愣,随即明白张东篱在给他解围,于是跑过去,上了他的车。

冯年奇这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他见到发怒的Alpha,屁都不敢放一个。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许其悦说:“谢谢啦,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我打车回去。”

“我约你吃饭,你急着回去做什么?”张东篱笑容狡黠。

许其悦顿觉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谁要跟你吃饭!你快停车!”

他是有未婚夫的人,许其悦不想与他交往过密。

“我本就是来找你的,没想到还能英雄救美。”路口的信号灯变红,他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带你去场拍卖会,在那之前,先吃顿饭,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吧。”

“我不去拍卖会。”

“你不去绝对会后悔。”

晚些时,大约八点,两人进入拍卖大厅。许其悦一眼就认出坐在左侧第一排靠近中间过道的人是吴宁,而坐在吴宁旁边之人,正是娱乐圈的新起之秀李若愚,他们脸靠得很近,亲密地说着话。

许其悦脸色发白,魂不守舍地说:“我要走了,我不要待在这里。”

“因为卞宁在这里,你就要走?”张东篱与他看的是同一个方向,他拽着他的胳膊,拽他往前走,向左侧第一排走去。

不要!许其悦怀有恐惧心理,惧怕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张东篱手臂拦住许其悦的后背,给予他支撑,同时也断绝了他临阵脱逃的可能。

“吴先生,你也来啦,幸会。”张东篱故作惊讶,伸出右手。

吴宁中止交谈,视线在许其悦脸上停留了一瞬,看向说话的张东篱。

“我不认为在这里遇见你,是一件幸运的事。”

十多年前的吴宁,不可能对人说出如此没有礼貌的话,现在的他,美丽而刻薄,像长满尖刺的玫瑰。

张东篱怏怏地收回手,“这里是拍卖行,我们有可能为同一件拍卖品出价,确实不该说‘幸会’。”

“其悦,你怎么一声不吭?不跟前男友打声招呼?”张东篱转头温柔地问许其悦。

他胳膊拦在许其悦背后,两人并肩而立,很是亲近,如同一对情侣。

许其悦扁着嘴,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不跟吴宁说一个字。

“他愿意说话就说话,不愿意说话就不说。”吴宁大概吃错了药,语气带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旁边的李若愚假咳一声,展开记录拍卖品的红色小册子,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指给吴宁看。

张东篱带许其悦坐到第二排的空位,排与排之间距离不足一米,许其悦无法忽视正前方的吴宁。

拍卖师走上台,拍卖什么东西,许其悦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只盯着吴宁的背影。

纯白高领毛衣遮挡了吴宁的脖颈。

李若愚放在腿上的小册子滑落,掉到吴宁脚边,吴宁看向小册子,低了一下头。

短暂的低头动作被许其悦捕捉,他睁大眼睛,满眼难以置信。

如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