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1)

永无宁日ABO 江岸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门后扮鬼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他在七拐八拐的走廊里前行,又碰见一个满身血浆的工作人员,刚要打招呼,他远远地看见了卞宁。

鬼屋里扮鬼的工作人员就喜欢追着胆小的人吓唬。

他低头跑向卞宁,像只无头苍蝇,吓得不敢到处看,扮鬼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地追在他后面拍他的肩膀。

拍拍拍,拍拍拍,他再拍下去,许其悦就要笑出声了。

许其悦实在想笑,憋笑憋得难受。

“啊啊啊别!”他一头撞向卞宁胸口,匆忙间,卞宁抱住了他。

情况混乱,“鬼”锲而不舍地拍许其悦的肩膀,许其悦死死抱着卞宁,仿佛要藏进卞宁身体里。

许其悦染着哭腔,假装求饶,“别别别,够了够了!”

停不下来,卞宁干脆利落地朝“鬼”喊了一声,成功把“鬼”唬住了。

喊声过后,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许其悦,你胆子这么小,就不要单独进鬼屋。”他在笑。

不,有点奇怪。

认错人了,不是卞宁。

34 脚疼

为什么会认错人呢?

首先,鬼屋里灯光太暗,是人是鬼看不真切;其次,卞宁穿的黑色外衣,卞泊是深蓝色的,灯光偏橙红,深蓝加橙红,黑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许其悦眼瞎!

他慌忙从卞泊怀里出来,后退,倒霉踩到鬼屋里的道具,当场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脚崴得猝不及防,疼痛瞬间达到峰值,长枪短刃齐齐攻击脆弱的神经,恨不得让灵魂飞升出去,等躯壳的疼痛消失,再飞回来。

然而忍受痛苦是唯一的选择。

卞泊幸灾乐祸,笑得更开心了。他俯身向许其悦伸出手,冷白皮的手背映着一层红光。

“你没事吧?”

许其悦坐在地上,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缩着肩膀,手指保持着抓握的动作,脚踝处的疼痛使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疼痛随时间流逝减弱,许其悦感觉灵魂重新安放回这具躯壳,他握住卞泊的手,尝试站起来。卞泊嫌他动作慢,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胳膊,几乎是将他提了起来。

站是可以站,单腿站,崴到的那只脚一着地就疼得发软。

卞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散漫的态度,“脚崴了,还能走路吗?”

许其悦说:“这不明摆着不能吗?快给你哥打电话。”

扮鬼的工作人员走了回来,问明情况,让他们去游乐园的医务室。

卞泊给卞宁打电话,许其悦在一旁观察他,寻找他与卞宁的区别。面貌、身高和体型的差别极其细微,用肉眼难以分辨,很容易就会把两人弄混。性格上兄弟俩就不一样了,卞宁沉稳冷静,自带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与之相比,卞泊更接地气一点,有些孩子气,热忱而洒脱。

“我们不知道处在鬼屋的什么位置,我哥也在鬼屋里,但他不一定能找到我们,我先把你背出去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许其悦,屈膝降低自己的高度,微微弯腰。

许其悦发出一声困惑的无意义音节。

“你啊什么啊?我没嫌弃你沉,你还不愿意让我背你吗?要不你单腿蹦出去。”

许其悦回了一个“哦”,乖乖趴在卞泊背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

鬼屋的走廊狭窄闭塞,素白的墙壁喷溅上几团血红液体,印着几个残缺不全的血手印,灯光泛红微弱,广播里是门扇的吱呀声与冷箭一般的尖叫。卞泊一直在讲笑话,许其悦心情郁闷,对他爱搭不理的。

走廊似乎被设计成了迷宫,有时候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现一堵墙,不得已倒回去换另一个方向走。

“你别讲笑话了,看路,这段路我们是不是走过?我总感觉我们又绕回来了。”

卞泊笃定道:“没走过。”

拐角处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卞泊像遇见了亲人,忙说:“美女,在前面领个路呗,我朋友脚崴了。”

他们比其他人早走出鬼屋,卞泊把他放在花坛边,花坛的大理石边缘可以坐人。冬天,花坛里只剩下冬青树,卞泊望着鬼屋空洞洞的出口,对许其悦说:“你疼得厉不厉害?厉害我就先把你送去医务室。”

许其悦摇摇头,现在的情况是不碰不疼,一碰就犹如针扎。

卞泊站立等待,走过来走过去,然后坐在许其悦旁边。花坛边缘石矮,他腿长,脚往前伸了些,委屈地安放两条腿,坐姿不是很端庄。

干坐着不讲话有点尴尬,许其悦手伸进包里,摸到了新买的恐怖面具,这面具买来就是为了整蛊别人。许其悦不动声色地观察环境,路对面一棵光秃的树上缠挂着小彩灯,鬼屋招牌上的LED灯光芒刺目,他们所在的地方比较幽暗。

他在等待时机。

十几米开外的小广场上,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穿着染血白大褂画丧尸妆,有几名女性穿的是护士装。广场正中的灯光变换,一群人排好队形,音乐起,立马跳舞。

周围人停下脚步,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卞泊眺望着那个方向,侧脸安静。

卞泊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问许其悦:“干嘛?”

许其悦眼中茫然,“怎么了?”

“你拍我干嘛?”

“我没拍你。”他谨慎地瞧了一眼身后的花坛,压低声音说,“我真没拍你。”

花坛里仅有暗绿的冬青树。

卞泊压根就不相信他,但懒得跟他追究,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他,继续看广场上的表演。

音乐结束,一只手再次靠近他肩膀,卞泊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手快速向后越过自己肩膀,抓住了那只手。

“许其悦,我就说。”他抓到现行,颇为得意地打算与许其悦对质,脸一转,眼前一张放大的鬼脸。卞泊欢快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肌肉绷紧状态未解除,肢体僵硬。

许其悦摘下面具,边笑边调侃他,笑得眼角沁出泪花,“你胆子大!胆子大你别跑啊!”

“你离得这么近,换谁来谁都得往后退。”

卞泊辩解,话语苍白无力,许其悦还是笑个不停。

“你脚不疼了?”

“哈哈哈哈哈……”

“你长蛀牙了!”

“哈哈哈哈哈……”

谁让卞泊刚才笑话他胆子小,他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大笑特笑!

笑声中,卞泊夺过他手里的面具,覆在自己脸上,俯下 身去。

笑声戛然而止。

“退了没有!你后退了没有!”

事实胜于雄辩,卞泊像是解决了什么世界难题,攥着拳头,眼中神采奕奕,兴奋得几乎可以原地起飞。

许其悦从卞泊手中拽回面具,杏目圆睁,凶狠地瞪他一眼,“你要亲上来了,我才退的。”

“谁要亲你!”

“谁要你亲!”

两人之间的小学生吵架终止于卞宁的出现。

卞宁蹲下来,稍微卷起许其悦的裤腿,显露出来的脚踝红肿。冬天冷,他很快放下许其悦的裤腿,这一过程中不小心碰